“你有私生子啦?”胡鹿儿惊讶。
她顿时气急败坏,一把扔过去一个枕头:“原本我还想,你跪在我面前自扇一巴掌,明日我再告诉爹爹将你逐出胡家,你我才能算和解,现在看来你休想!”
“哦,没事,我已经解开心结啦!”
可不是么,暗房里最重要的东西她都拿到了呀!
胡夕月刚要起身动手,却发现身体格外虚弱,见胡鹿儿头也不回走了,只能大声辱骂。
速速回房后,胡鹿儿一口血吐了出来。
手腕上的葫芦震得厉害。
盘腿吸纳灵气,她需要迅速调整心神,补充能量。
葫芦里,封印已经被撞破,黑小孩时而打滚,时而跳脚,时而捶地,伴随着嚎叫。
须臾后,神识进入葫芦。
这才看到黑小孩模样很古怪,他比刚刚更虚弱了,但仍然在作天作地。
察觉到什么,黑小孩朝着神识撞来,两只手死死掐着,差点把她的神识掐散。
神识拐了个弯凝聚后又给了他一记爆栗。
黑小孩追着神识不停地跑,抓到了直接张嘴咬,神识把百炼锤塞他嘴巴。
见他速度变慢了,神识又一把辣椒粉向他糊过去,辣得他嘎嘎叫。
来回了许久,抓也抓不到,咬还磕坏了牙,他一屁股坐在地上,好气、好痛、好辣、还有种不得志的感觉,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,都盖过了原本的饥饿。
不行,他不能受这个委屈,一把涌出所有力量向神识扑了过去。
一道封印再次打在黑小孩身上。
他听到胡鹿儿淡定的声音:“乖点啦,不要学恶言、学暴力,你就是缺少了爱的教育,爱的魔力转圈圈送给你!”
他还在疑惑,爱是什么,他没学过。
这道封印就开始了巅峰到低谷的爱。
胡鹿儿发现封印的屏障并不是静止的,便小试了一把。
她把封印屏障想象成是过山车,意念划出一条过山车的轨道,用灵力作为能量加速。
就是将现有的术法融合,装作是现代听过的罗萨方程式过山车。
封印屏障转了个圈,他躺在里面。
“扑啦!”
极快的速度升至很高,还未适应过来,屏障就消失,他以更快的速度落地。
“嘭!”
地面上砸出一个人形坑,疼得他嗷嗷叫。
屏障再次出现带着他转了很多个圈圈,晃得他眼睛嘴巴都快飞了,浑身都散架了似的。
转就转吧,还边转边扭,有时左右扭半个圈,有时上下扭半个圈,他又不是麻花。
黑麻花喉咙也破了,身体都麻了,正庆幸停下来了,他又砸进了一滩凉水里。
凉水把他的意志都泼醒了,这个人还没醒,所有过程又重新来了一遍。
太可怕了,这个女人太可怕了,比他见过最强大的同类都可怕!
此时胡鹿儿双手攥着井绳,脖子以下都泡在水里,黑小孩停止闹腾后,她迷糊了片刻,清醒后,正沿着绳子攀出了水井。
在落花院时,她已经感受到强烈的不适。
这个黑小孩恐怕来历不小,气息明明比她弱,但体格远比她更强大。
她以为她的葫芦由她说了算,但没想到他会滋生一种莫名的意念让人神识分散,被他控制。
他太可怕了!她的识海像有熊火在剧烈灼烧,脑壳突突突地疼。
她把所有的灵力、神识和其他会的东西尽数轰了出去。
在即将耗尽灵力,意识快要全部溃散之际,她支撑着身体跳到最近的井里,冰冷的井水能让识海保持一点清醒。
神识的斗争悄无声息,其实风起云涌,暗箭丛生,哪怕只多一点点清醒就够了!
人生除了生死,其他都是擦伤。
即使遍体鳞伤,她也要保持倔强,就这么耗到黑小孩平和下来。
回房后,顾不上疼痛,她再次吸收灵气。
丹田内一团气流在翻滚,越来越浓,越来越快,她要突破了。
嘭!
气流炸开了,化成暖烘烘的气流淌入四肢百骸,身子变得轻盈舒爽,灵根更为宽广,湿哒哒的衣服早已烘干,十阶了!
葫芦里的黑小孩瘫在泥水里,呆若木鸡。
他一时承受不了这么多,这么刺激的情绪,他麻了。
一个馒头丢在他的肚子上,他闻了闻,好臭呀,他不喜欢吃人类的食物,又把馒头扔掉。
胡鹿儿好声好气:“等我出去了,给你烤肉!”
他瞥了瞥嘴。
“你乖一点,方便的时候,我带你在外面飞?”
他干脆把眼睛闭上。
胡鹿儿不甘:“那我陪你玩蹦蹦床?”
蹦蹦床是什么?
屏障又来了!她还是人吗?
他吓得跳起来,不过屏障只是将他托起,轻轻往上一抛,在落下的时候又托起一抛,这次的屏障还是软绵绵的,他刻意不再使劲。
没站稳,一屁股摔在屏障上,一点也不疼,屏障又把他弹起,他索性一直坐着,任屏障抛上抛下,好像还挺好玩的。
他产生了一种愉悦的心情。
“你记住,利用人性的恶来吓唬他人,是世上最大的恶,”她的声音恬淡而坚定,像是和风驱散了梦魇,“你这么聪明好学,一定能学会更好的东西,对不对?”
嗯,她说了句人话,他确实聪明好学来着。
屏障离开了他,重新出现在半空中,开始打扫这一地鸡毛。
到底不是手,除了堆积,尚不能做精细的活。
“哐!”神识将一堆法器扫在一起,又垮塌了下来。
她太笨了!
黑仔打算站起来教教她,便捡拾起东西来,边捡还边朝着屏障努努示意:“学着点!”
胡鹿儿假装没看见,找了块黑布,做成小斗篷,丢进葫芦,让他穿上。
晨曦微露,到了炼器坊上工的时间,也是胡鹿儿告别工具人生涯的时间。
炼器坊大门一侧,戒律堂长老板着方正的脸,他前方的台子摆放着厚厚一沓名册,用于记录每个弟子、家仆上工、上缴材料的时间、数量。
弟子一排、家仆一排,他们正在空地上等待长老传唤,以便获得登记,以此结算收入。
“胡长老,我要退出胡家!”
胡鹿儿大大方方没有一丝害怕,弟子们纷纷侧头,现场炸了锅一样,惊呼声后,各种猜测声、质疑声此起彼伏。
“原来是你呀,”胡长老瞄了她一眼,自然明白她的理由,便也不再阻拦,“既然是逐出胡家,那胡家所赏赐的东西都应归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