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将葫芦里的雾气引入灵气,向扑棱蛾子打出一道法术。
扑棱蛾子停在半空一动不动,然后消失了。
又出现、消失,再出现、消失……
直到一行鼻血吧嗒吧嗒落下来,她只好收手。
扑棱蛾子被放出后,方才蔫蔫的模样迅速支棱起来,果断扭头飞走了,生怕又沾染了什么脏东西。
看来这就是她的天赋,物件储存,活物封印再储存。
这简直是居家、打劫必备之利器呀!
她揩去鼻血,找了个红绳子,将葫芦串起,环在手腕上。
葫芦里装了几件衣物和炼器工具,这房子里没有值钱的物件了。
胡夕月今晚必定也和她一样,激动得睡不着,鉴于八年的深厚感情,她理应见见她,解开二人的心结,从此桥归桥,路归路。
途径膳房,听到肚子友好的呼唤,她钻进去,薅了仅剩的两个馒头,又当场献艺了大型厨具和调料消失术,表示感谢。
落花院。
“哎呦呦……你个贱婢,手指不想要了吗!”胡夕月坐在床上,狠狠瞪着侍女。
见侍女颤颤巍巍的样子,一脚将她踹倒在地。
“给我滚出去!”
胡鹿儿走进落花院时,正看见侍女低头匆匆从房里退出。
夜黑风高,形单影只,真是推心置腹洽谈的好时机。
不止她看到了时机,有个黑乎乎小孩模样的东西也看到了。
这个黑小孩从细小的窗口像烟一样溜了进去,速度快到侍女都没注意。
“你恨她吗?嘎嘎~”
胡夕月听到凄厉沉重的声音汗毛倒立,睁眼一看。
眼前却是一个黑小孩,三岁大小的模样,但是身子一片漆黑,不同于影子,他是有身体的轮廓,脸上只能看见眼睛和嘴巴,眼窝无比深邃,里头有什么东西在勾住她的心神。
“你是谁?”她吓破了嗓子,退到床沿靠墙的角落。
“你恨死她了吧?”黑小孩开口,声色刻意压得低沉,像个阴仄仄的老头。
“她抢了你的爹娘,抢了你的地位,你的好在别人眼里,比不上她一根毫毛!”
胡夕月脑海里浮现了胡鹿儿的模样。
黑小孩寸步逼近,已经走到了床边,继续蛊惑。
“你原本卓越超群,家世显赫,丽质天成,可是现在呢?”
“听到他们的嘲笑了吗?你的爹爹都不愿找你,娘亲不敢看你,强悍的长老不教你,连弟子都躲着你!”
“就连下人们都偷偷说你长得没有她美!啧啧~”
“你怎么知道的?你究竟是谁?你想干什么?”抑制不住的痛苦从胡夕月的双目中弥漫而出。
“我当然知道,我有个同母异父的哥哥,处处压着我一头,所以我后来吃了他的脑子!”黑小孩低头捂嘴笑了起来,嘎嘎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。
但胡夕月丝毫没感知黑小孩已经悄然爬上了床,恨意已经充斥了她的脑子,她握紧拳头问:“你是怎么做到的?”
“我和你一样,不同凡响,才有机会得到尊者传承,之后我实力飞涨后,一切便都在我的掌控之下了!”
胡夕月迅速抓到了重点:“尊者传承?”
黑小孩已经来到她的眼前:“你天生体质非凡,不是池中之物,我可为你引荐。”
还未从喜不自胜的情绪抽出来,黑小孩眼窝里闪过暗影:“你是个好苗子,只要你和我我签订契约,承诺得到传承后,会助我大业,我才会引荐。”
胡夕月心思有了动摇,几秒后点了点头,一道暗影延伸,越来越深,越来越大,似要吞没自己,她神魂猛然一阵刺痛,脑袋一歪,倒在床上。
黑小孩正要攻陷,发现自己不能动弹。
清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:“死小孩,毛都没长齐,还学什么暗黑发言!”
他顿了顿,疑惑顿上心头。
他自诞生意识起,就渴望吞噬,就像本能,他很饥饿。
他偷偷学大一点的同类,他们都是直接吞噬,可惜他道行太浅,一个人都没吞噬到,饿得发晕。
他又看见比他更小的同类,就是这样说一段莫名其妙的话语,就得逞了。
语言要暗黑风,气势要阴沉风,声调要复古风。
他是个好学的,很快就学会了。
于是他找了几个时辰,终于找到了胡夕月,她身上的神魂格外香甜,还薄弱,适合他那柔弱的体格。
怎么被人发现他偷学呢?一定是没学到家!
胡鹿儿站在窗外偷看,对黑小孩的正面浑然不知,胡夕月的房间太大,小孩声音又低沉,故而在黑小孩走到床前后说的一句都听不到。
她看胡夕月已经晕了,大约是被吓到了,这才闯进来。
这个黑小孩不知是什么种类,但这个世界远不是现代能理解的。
原身不关心胡家以外的任何事情,所以没任何相关的记忆。
看他爬窗这么利索,是个好苗子,可惜没学好,价值观都歪了!
熊孩子嘛,打一顿就好了,不行多打两顿,只要她揍服了他,好好教导,以他的身手,定能助她成仙大业!
收了黑小孩,视线模糊了起来,她稳了稳身形,开始了大业第一步——薅。
这间房子虽然大,除了一些普通的柜子,并无其他可装的地方。
环视四周,有一面空白的墙,墙边架子上有个木雕,木雕的下方有明显磨损痕迹,她旋开木雕。
墙面自动移开,是间暗房。
暗房里,放置很多箱子,胡夕月从她那薅来的法器,只剩下两箱,其他的估摸着都卖掉了。
她选了一些需要的,毫无负担地收了,这些原本就属于她的。
还有银子、银票、珠宝、衣物十几箱,在人间,这些才是最常用的东西,灵石主要购买法器等修炼的物品。
胡夕月常年沾染人间的世俗享乐,卖法器得来的灵石都换成了银子和银票。
这类俗物修真界用不上,不适合大格局的她,她退出暗房。
刚走到门口,胡夕月清醒了过来,语气不善:“你来干什么?”
“哦,我是来找你打开心结的,看你在睡觉,我就不打扰了。”胡鹿儿扭头淡淡道。
胡夕月心里还有余悸,忍着怨气问:“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古怪的小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