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的调查显示，郑芊打电话的人是海关的王科长。
他至今单身，竟然跟郑芊同年同月同日生。
下午又传来好消息，王科长竟然和郑芊是大学同学。
周正感觉事态严重，必须让吴力尽快向局长汇报。
“吴支，外围调查显示，郑芊之前就是王科长的女朋友，但十年前突然分手。”
“估计并没有真正分手，而是藕断丝连，应该是郑飞天让她和王科长分的手。”
“没错！五年前，郑芊经过朋友介绍，偶然认识王钢，很快便闪婚，此后郑芊和王科长基本上没有来往。”
“如果延伸一下，王科长应该是在十三年前开始有点实权，他一直对大飞天集团进口业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”
“吴支，应该就是这样，而且就在五年前，郑芊才彻底没有再找过王科长帮忙。”
“这个线索实在是太重要了，一下子便把很多问题都能解释清楚。看来大飞天集团涉嫌走私，的确存在诸多便利。”
“难怪省厅早就锁定大飞天集团，而且让咱们查走私，竟然不说查什么。其实是涉及的走私物品太繁杂，时间跨度又那么长。”
“最重要的是有内鬼帮忙，隐蔽得很。”
“我怀疑不只是一个王科长，甚至还有更高职务的人充当保护伞。”
“咱们不能瞎猜疑，更不能胡说八道，必须严格保密。”
“明白！这得反贪局，不对，这得纪监委介入。”
“你先回去，我立即向局长汇报。”
“明白，对我也得保密。”
“让赵一凡注意保密。”
“放心吧，我昨天已经叮嘱过。”
周正刚一离开，吴力立即用保密专线联系上在省厅学习的局长。
“老吴，你尽快把资料全部汇总，整理出一个初步报告，务必在今晚亲自送过来，我会连夜向厅长汇报。”
“没问题，我现在就整理。”
“送过来的时候，不得让第二个人知道，包括你的司机。”
“我亲自开车，请局长放心。”
“我会在预定地点等你，我拿到资料之后，你必须掉头回去，以后不得再打听此事。”
“明白！”
吴力此时已经明白，省厅五年前启动的“捉影行动”的真实目的，不言而喻。
他立即着手汇总资料，并写好侦查报告。
当晚，吴力按照局长的吩咐，准时把资料和报告送交给局长。
回到办公室的时候，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。
中午时分，省厅的保密招待所内，厅长正同吕施张交谈。
吕施张，真名张孔，五年前是邻省的省厅刑侦总队副总队长。
当时的刑侦总队总队长退休，原本他可以成为总队长，但因为特别的原因，他后来被任命为刑侦总队政委。
张孔对于这个安排很不情愿，他主动申请来本省的警察学校教书。
他的理由很简单，他不想离开自己的刑侦专业。
厅长和张孔是师兄弟的关系，之前就非常熟悉。
最后张孔受厅长邀请，用吕施张的假身份打入大飞天集团，对外说他去北京学习深造两年。
张孔虽然是卧底，但他并没有代号，而且省厅只有厅长一个人知道他的卧底身份。
之所以派如此高级别的张孔当秘密侦查员，虽然有其个人的因素，主要是厅长希望他未来能担任本省刑侦总队总队长。
同时，也是当时的案情需要。
省厅此前一直加强对走私犯罪的打击力度，每个市都有重大收获。
但当时省厅发现大飞天集团很可能有一个隐藏很深的犯罪团伙，而这个团伙走私的周期非常长，最主要是怀疑海关有保护伞。
于是，省厅的‘捉影行动’在五年前启动，当时只有厅长和张孔两个人知道。
两年的时间很快过去了，张孔虽然掌握了一些走私嫌疑，但一直没有找到任何直接证据。
厅长认为事关重大，于是向省纪委领导汇报，领导指示继续侦查。
就这样，张孔在大飞天集团当卧底直到现在。
“厅长，根据吴力送过来的报告来看，海关这个保护伞的确够隐秘，咱们应该先把那个王科长控制住。”
“老张，放心吧，现在应该已经控制住了。”
“那你着急让我回来，不会是让我回厅里上班吧？”
“没错，你猜得很对。刑侦总队总队长主动提出退二线，厅党委一致认为你在北京的学习太久了，应该请你尽快回来主持工作。”
“没问题，我今天回去站好最后一班岗，明天就向大飞天集团提出辞职。”
“我之所以特意让你回来一趟，一方面是想亲口告诉你，你这个总队长终于如愿以偿，另一方面是安排你两个新任务。”
“厅长，只要不是再让我当卧底就行。”
“你想当，我也不可能同意。”
“厅长，你就直说吧。”
“第一件事很简单，今天晚上秘密抓捕郑芊，从省厅直接派人去，带回来再审问。”
“没问题，保证完成任务。”
“第二件事很麻烦，我得慢慢跟你说。”
原来厅长刚刚接到部里的通报，国家安全部在五年前布置过一个秘密行动——代号为“捕风行动”。
这是因为近十多年来，多个国际洗钱组织多次试图渗透进全国各省，国家安全部已经取得过阶段性成果。
但在五年前，一个国际洗钱组织秘密派遣过两名间谍进入本省，当时只抓住一名间谍，而另一名间谍竟然不知所踪。
国家安全部怀疑此人隐藏在省城邻近的几个市，于是派遣多名侦查员进行秘密调查。
目前锁定的嫌疑人只剩下两名，一个是成续缘，另一个就是黄尚。
厅长说完，张孔并没有感觉有什么麻烦。
“厅长，既然都已经锁定目标，这有什么麻烦？”
“你不知道，这两个人目前涉嫌的事情有很多，我是说由咱们省厅直接掌握的情况。但现在是涉及国家安全部的事情，咱们不能直接插手，那可是事关国家金融体系安全的大事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，厅长，咱们配合就行。”
“没错！咱们只能是配合。我已经跟他们的直接领导谈过，他叫陈弦，代号是‘姜太公’，接下来就由你和他直接联系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让我作为桥梁，毕竟他们不能直接公开露面，而且对市局必须严格保密。”
“就是这个意思，所以只能由你去办。你下午回去之后，晚上抓捕完郑芊，然后立即去找他们市局的局长，我只是说‘捕风行动’是部里的部署。”
“明白，厅长，不过，他们局长不是在厅里学习吗？”
“上午已经和省纪监委的同志一起提前回去了。”
“那行，我去抽调人手，立即回去安排秘密抓捕郑芊。”
“好，祝你一切顺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