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上午八点，周正向吴力详细地汇报最新的发现。
吴力听完之后，陷入长时间的沉思。
“吴支，你还没有想好吗？”
“这样吧，周探长，我暂时同意你们的判断，也同意你的欲擒故纵方案。”
“行，吴支，万一出差错，我会一个人扛下来。”
“精神是可嘉，但我不需要。”
“吴支，我有时候发现啊，咱们做警察的，尤其是当领导，真是难啊。”
“没错！我曾经指挥过一次排查，调动三千多人啊，结果最后，竟然是一个派出所的民警把犯罪嫌疑人的性别搞错了。”
“我知道，我当时就是那个派出所的所长。”
“我以为你忘了呢，竟然还跟我提一个人扛。”
“吴支，对不起！如果不是那次的错误，你早就是支队长。不至于现在干着正职的工作，一直还是副支队长。如果不是你替我们派出所扛下责任，我也当不上探长，也当不了重案队长。”
“不说了，朝前看吧。”
“吴支，我有一个疑问，压在心里一个多月，本来不想现在就说，还是说了吧。那个韩大阳，咱们把他定性为与成续缘一样，有可能会犯大错啊。”
“我也是，一直都在思考这个人，但他竟然人间蒸发。”
“如果他只是个私人侦探，的确不归咱们管。但他如果还有其他的身份，那他很可能就是咱们追查的犯罪嫌疑人，至少是有直接关系的人，咱们可就是放虎归山。”
“不单是这样，咱们会彻底被动。”
“是啊，咱们就得继续陷入他们设计的圈套中。即使解开谜团，又将是漫长的时间。”
“不说他了，越说越让我心惊胆战。好在啊，我早就指示过，对他加大追查力度，务必找到他。”
吴力说完，站起来给周正泡一杯茶。
周正接过来茶杯之后，知道再说无益，便立即转移话题。
“吴支，我今天突然感觉很不好，非常不好。赵一凡昨天说，袁成旭有可能怀疑苏婳是警察，他无意中知道苏婳曾经在大飞天集团当程序员。我当时没有太在意，后来想……”
“什么？竟然有这样的事。”吴力顿时大惊失色，立即打断周正的话。
“吴支，还不止这些啊，我是今天才想起来。苏婳曾经为了查出蔡强的那个秘密手机号码，带他去过酒吧。我当时问过赵一凡，他说应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，毕竟那个时候的成续缘，他根本就没有再去过酒吧。”
“还有吗？”吴力直摇头。
“暂时没有，的确没有了。”
“这么说来，如果袁成旭的身份没搞错，他肯定会怀疑苏婳是卧底，而且是警察。”
“是啊，我昨晚根本没睡着，所以一大早就来找你。”
“你啊，你啊！他如果确定苏婳是卧底，再加上，如果韩大阳和他是一伙的，赵一凡也必然会暴露。”
“没错！我都不敢再往下想。”
“你啊！你啊！！必须得想！！！如果错误蔓延下去，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？”吴力心急如焚，语气非常严厉。
“苏婳和赵一凡都会有生命危险，咱俩肯定都得脱警服。而且咱俩往后余生，只能活在痛苦之中。”
“最痛苦的还不是咱们。”
“我明白，我明白。他们俩都是独生子女，四个老人家啊。”
“这样吧，你赶紧让赵一凡和苏婳都赶到保密招待所，路上要特别注意安全。”
“好，我立即执行。”
九点半，赵一凡和苏婳赶到保密招待所。
吴力和周正、钱大姐三人已经等候多时。
“苏婳，我就是周正，这位就是吴副支队长，钱大姐是你们的培训教官，我就不用介绍了。你和一凡听好了，必须把袁成旭知道你在大飞天集团当程序员的事情详细说清楚，不要遗漏一个小细节。”
苏婳从来没有见过这阵势，心中的确有些紧张，好在还能把事情的经过讲清楚。
赵一凡做了一下补充，并说出自己隐瞒事情的原因。
“现在继续说一下你们请蔡强去酒吧的事情，同样不要遗漏一个小细节。”
苏婳和赵一凡分别讲了当时的事情经过，叙述的和事实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。
吴力和钱大姐一直在仔细听，没有说过一句话。
周正赶紧安排苏婳和赵一凡去隔壁房间等候。
“吴支，钱大姐，事情经过就是这样，你们怎么看？”
“老钱，你先说说吧。”吴力先接话，自然先征询钱大姐的意见。
毕竟钱大姐是他老婆，虽然他是领导，但尊重还是需要的。
“老吴，我过来就是纯粹为了减轻苏婳的精神压力，还是你们说吧。毕竟我对案情了解不多，只是帮专案组做协调工作。”
“行，那我先说吧。从他们俩的描述来看，那个孙燕燕根本不是成事不足，是败事有余！得立即对她上手段，毕竟不能排除她的嫌疑。”
“老吴，要不然你们继续谈，我先去安排监视那个孙燕燕。咱们的确不能马虎，更不能耽搁。”
“行，你自己找帮手。”
“放心吧。”
钱大姐之前就是一线刑警，监视嫌疑人对她来说，轻车熟路。
钱大姐一离开，周正赶紧先说话。
“吴支，幸亏你这样安排，否则我又要犯大错。”
“你已经犯了大错，这是严重错误。”
“是，我承认，我回头写检讨。”
“写检讨有个屁用，真是废话！现在是人命关天，而且也是案件的重中之重。”
“吴支教训得对，我是废话。”周正此时的心情，糟糕到无法用词语来形容。
吴力看到周正的表情，自己半天也是说不出话来，两个人便默默地坐了很久。
但吴力的大脑一直在快速运转，他可不敢停下思考。
“周正，抬起头来！”
“吴支，我现在啊，真是伤心欲绝，痛不欲生。”
“又来屁话，振作点！”
“好，我不说话，你指示，我执行。”
“根据现在的情况判定，袁成旭肯定知道苏婳是卧底，已经不用质疑。至于韩大阳是否知道，袁成旭背后的老板是否知道，依然是未知数。”
吴力说到一半，竟然停了下来。
“吴支，你继续说。”周正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接话，只能如此。
“苏婳暴露是两个月前的事情，她至今并没有出现过危险，而且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。这说明袁成旭应该没有告诉其他人，至少没有告诉他背后的老板。”
“吴支，实在不行，咱们先把袁成旭抓捕归案吧。”
“我刚刚一直在思考这个事，现在还不行，不能因小失大。”
“那就只能把苏婳和赵一凡都保护起来。”
“保护是肯定的，我在思考的是如何保护。”
“吴支，那你继续想，我不说话。”
“你也得继续想。”
吴力说完，又一次陷入沉思。
而此时的周正，根本无法正常思考，心情低落到谷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