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起床之后，两个人随便吃点早餐，然后赵一凡跟苏婳谈了一下自己的新思路。
“一凡，你这是什么新思路？完全是新瓶装旧酒。”
“你不懂，这个新思路非常好，我可以减少很多工作量。”
“行，具体的方案，你肯定不会告诉我，我也不想打听。”
“靠谱！这么懂得纪律。”
“那我侦查蒋超呢？”
“他本来就不是我们侦查的目标，你继续按照之前的思路侦查即可。”
“反正我觉得他即使有问题，也一定不是杀手。”
“别把话说得那么早，别忘记咱们的君子协定。”
“愿赌服输！”
“行，没忘就好。你打扫卫生，我得继续找线索。”
“行，你忙，你是大忙人，你比皇上都忙。”
“我才不会再上当，就不说我可不认识皇上。”
“算你狠！这回终于没上当。”
苏婳下一句话本来是“你可以去认识啊。”
她见赵一凡没有上当，自知无趣，于是开始打扫卫生。
晚上的时候，苏婳想着早点去酒吧。
她的确有些担心蒋超。
刚走到距离酒吧大门十多米的时候，她突然想起冯深之前说过，门口停着的车内有人在监视。
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，竟然转身去一一查看停在门口的车辆。
本来老尤和小许此时都应该在车里监视，一方面是为了保护苏婳，另一方面是配合监视冯深。
但小许临时去了洗手间，只有老尤一个人躲在车里。他远远地看见苏婳正走过来，下意识地以为是酒吧的客人或者服务员，便没有特别在意，继续安静地躲在车里。
苏婳看到这辆车有点特别，贴的玻璃膜让她根本无法看清车内是否有人，于是小心翼翼地接近车门。
她本来只是想看一眼而已，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。
小许此时正好回来，一眼便看到她在朝车内窥视，于是厉声呵斥道：“干什么？赶快离开！”
“你是谁？你想干什么？”苏婳吓了一跳，扭头看到身材魁梧的小许，立即便想起赵一凡曾经让她留意是否有人跟踪自己。
“你竟然敢问我？”小许提高声音责问苏婳。
小许从警不到两年时间，经验有些欠缺。他也下意识地以为苏婳是酒吧的客人或者服务员，但他说话的方式显然有问题。
“你肯定是坏人。来人啊！”苏婳的经验更欠缺，竟然大叫起来。
此时躲在车里的老尤不得不打开车门。他想，再不出来亲自处理，恐怕他和小许都得暴露。
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，苏婳毕竟学过武术，对于危险的敏感性超过普通人很多。
而且此时苏婳距离车门不到一米，车门打开的一刹那，苏婳的脑海中顿时闪现出“杀手”二字。
还没等老尤站稳，苏婳右腿飞速抬起，用尽全力朝老尤蹬去。
虽然老尤近年六十，好在身手还在，说时迟那时快，他立即用右手挡住苏婳的脚底。
但，已经晚了。
苏婳的脚底依然蹬到老尤的胸部，只听他大叫一声“哎呀！”整个人便倒向车内。
一旁的小许已经怔住了，竟然站在原地，一动不动。
“苏婳，我是警察……周探长……”老尤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周探长，然后两眼一黑，立即昏迷过去。
“啊——”苏婳大吃一惊。
她虽然没有想到会是警察，但能说出周探长，她立即便明白，肯定是警察在监视酒吧。
“你怎么还站着？赶快过来啊。”苏婳知道不能再大喊大叫，以免引起酒吧内的人注意，于是朝小许小声而急促地喊道。
小许这才缓过神来，赶紧快步过来查看。
“坏了，坏了！老尤快不行了！”
“赶紧送医院，快点！”苏婳虽然此时已经有了后怕，而且很慌张，但好在比小许镇静一些。
“好，我们先走，你就当没发生今天的事。”
“行，快点吧！”
小许赶紧上车，开车朝医院疾驰而去。
苏婳在原地呆站了很久，这才走进酒吧，但心脏依然在砰砰乱跳，大脑也是一片迷糊。
冯深见苏婳脸色苍白、精神恍惚，赶紧问她。
“小婳，你是不是生病了？”
“冯经理，我没事，就是有点头痛。”
“我看你真是要钱不要命，你肯定生病了。等孙燕燕过来之后，你赶紧回去休息。”
“好，谢谢你。”
“算了，你现在就回去吧。”
“好，谢谢你。”
“赶紧回去吧，真是的。”冯深只能摇了摇头，他觉得苏婳简直是不可理喻。
苏婳的确没有心思再招呼客人，于是立即打车回家。
回家的路上，她突然想起蒋超，于是给他发去信息。
蒋超一看苏婳说她生病了，并没有多问，只是提醒她保重身体，并转过来六千元钱。
到家之后，赵一凡一见苏婳，正准备责问她，却发现她精神萎靡，只能让她赶紧上床睡觉。
第二天醒来，苏婳感觉头晕脑胀，而且有点发烧。于是吃了点药，又躺回在床上。
“小婳，我去公司给你请两天假，你就好好在家休息。”
“行，我实在是没有力气。”
“我一会去饭店，让李美莉中午给你送饭过来。”
“好，你去上班吧。”
“对了，你不用担心，被你踢倒的那个警察叫老尤，他已经抢救过来了。现在没什么大问题，就是肋骨断了八根。”
“哎！他怎么是警察？”苏婳说话有气无力。
“我晚上再跟你说吧，你先休息。”
“好，我没事。”
赵一凡去到公司，安排好工作之后，一看王钢没来公司，于是约周正在保密招待所碰面。
“师哥，老尤真没有生命危险？”
“幸亏他是我师父，年轻的时候厉害得很，身手还在。如果是一般人啊，估计真没命了。”
“真是万幸啊，否则我肯定得脱警服。”
“你小子是脑子出问题，还是像苏婳一样没脑子？”
“师兄，是我说错了，我还不是警察。”
“你即使是警察，也不会让你脱警服。这本身就是一个意外，当警察的，就得有这个担当。”
“我明白，是我的境界太低。”
“你要好好安慰一下苏婳，也要跟她多交流一下，我可不希望她接下来再给我捅娄子。”
“哎哟！师哥，她的确是没有经验，而且咱们的确没有告诉她，她根本就不知道咱们派人保护她。”
“依然不能说。”
“知道！放心吧。”
“哎！这个苏婳啊，真是厉害。上次她救了我一命，后来让小朱和小秦暴露，这回让老尤差点没命。”
“对不起，是她坑了你们。”
“不扯这些了。你找我什么事？”
“就这事啊。”
“你真是胡闹！就这点事，你把我叫到这里，耽误我多少事，你知道吗？”
“你别生气，师兄，对不起，对不起！”
“算了，既然来都来了，正好跟你说一件事。”
“你请说。”
“老尤这回可好，光荣受伤，正好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光荣退休。我的组本来就人手不足，本来还想返聘他。不说了，不说了。”
“师兄，我再次想老尤同志和你道歉。”
“免了吧，跟你没关系，我只是有点感慨罢了。”
“可是与苏婳有关系啊。”
“与她更没关系，这叫百密一疏，此事古难全。”
“我明白，咱们的确不能告诉苏婳真相，必须遵守纪律。”
“其实归根结底，是我和吴支坑了老尤。”
“师兄，不能这么说，你们当领导的也难，需要面面俱到，还得在纪律面前不能有半点含糊。”
“一凡，你能明白这些，我的确很欣慰，也说明你真正地成长起来了。”
“我还得跟师兄好好学，至少得学个二十年。”
“别气我，以后不许学我说话。”
“遵命！”
“跟你扯了半天，正事都忘记说。接下来只能由小许一个人保护苏婳，你得提醒她注意安全，主要靠她自己了。反正她也挺厉害，功夫了得。”
“行，你就放心吧。”
“你还得提醒她注意保密，毕竟她已经知道我们派人保护她，而且已经认识小许。”
“明白，苏婳聪明得很，放心吧。”
“她就是太聪明了，简直不把我们警察当回事。”
“是，她就喜欢自作主张。当然，归根结底，还是因为她没有经验，可以原谅。”
“你真行，这么替她说话。”
“只能如此啊。”赵一凡这一通话，的确意味深长。
周正早就感觉到了，虽然这次的损失巨大，但赵一凡的确比以前成熟很多，值得欣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