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个不要脸的东西,还读书人,我看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,还没考中秀才呢,就轻狂的不知几两重。这是看青峰不在家,娘家没人给你撑腰是吧?”苗氏一边流泪一边骂着。
“姐姐,你怎么不回来?”夏柠月不解的问道。
夏秋月泪眼婆娑:“我昨天没应她们的要求,她们把我锁在柴房,直到下午他们出门回来才开的锁,我说中秋节要回娘家,婆婆说了很多难听的话,我气不过回了嘴,婆婆和郑家和都打我,说要休了我,让我滚。”
“那个狼窝还回去做什么,姐,你不是力气挺大的吗?那个死老虔婆你都打不过吗,还有那手无缚鸡之力的现世报你也打不过?你真是白瞎了一身好力气!”夏柠月气的要死,完全不顾什么孝道夫纲的。
若是平时,苗氏肯定要责怪她,不过如今看到大孙女被如此对待,恨不能打爆丁氏和郑家和的狗头。
“大妹,你是昨天到现在都没吃吗?”王玉荷贴心的问道。
这时刚好她的肚子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声替她回答了问题,王玉荷匆匆赶去灶房做吃的。
“天黑了你在外头不回家,不怕被狼叼走啊?”苗氏伤心的摸着夏秋月的头。
“今天中秋节,我没有带节礼回来,我若是被休了会连累家里的名声,怎么好意思回家,可是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?”说完又闭上眼睛流出辛酸的泪。
一旁没说话的小鱼拿出帕子,小心翼翼的帮大姑擦眼泪。“大姑,别哭了,谁敢打你我就打他,我长大了会保护你的。”夏秋月欣慰的摸了摸小鱼的头。
苗氏一时也难住了,虽说她舍不得孙女受苦受罪,可是她又不敢直接拍板让她回娘家长住。她老了,儿子早就没了,孙子又上了战场现在生死不明,她不敢为了孙女置孙媳妇几个不管不顾,手心手背都是肉,一时悲从中来,眼泪又止不住的流起来。
“姐姐,这里是你的家,有什么不好意思的。你别担心我,反正我又不打算嫁人,要是大嫂不乐意你在家住,我陪你一起搬出去。”夏柠月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口气,给陷入进退两难中的夏秋月注入了勇气。
“小妹,你浑说什么,我怎么会介意那什么名声,别说什么搬出去的傻话。”王玉荷瞪了一眼夏柠月。又对夏秋月说道:
“骨头汤还剩一点,我热了一下,再做一个白面饼子对付一口。你昨天到现在没吃一点东西,我也不敢多做,怕你胃不舒服。”
“小妹,你去端盆水来让大妹洗把脸和手,锅里一会就好了。”夏柠月听罢直接去灶房打水,趁机又在水缸里放了些灵泉水。
“大妹,这里是你的家,你随时回来嫂子都没意见。那边你要是还回去过日子,我们会去为你讨个说法,不会因为你大哥不在家,就让你白白受委屈。若是不过了,就在家住着,我们一起待了几年,性格也都了解,况且现在家里日子也挺好的,你也别有啥负担。”
“谢谢你,大嫂。”夏秋月诚恳的说道。
“自家人,说谢见外了,我去把锅里的吃食端来,快别流泪了,眼睛会疼的。”王玉荷说完便去灶房。
苗氏和夏秋月听了这番话心里都轻松不少,夏柠月端水过来也听到了,放下水盆,把布巾拧干递给姐姐:“姐,这下不用担心了吧!我们有这么好的家人你可别不要,还跑去受那些王八蛋的气。”
夏秋月一边擦脸,一边听着妹妹的话回道:“奶奶,大嫂,小妹,小鱼,我想好了,既然你们都不嫌弃我,我就回来。”
“回来好,回来好!”苗氏欣慰的说道,还有什么比孩子脱离苦海又有家人接纳强呢?
等夏秋月喝着香浓的骨头汤,吃着细腻的白面饼子时,才知道大嫂说的都是真话,不是宽她心的!
等夏秋月吃完饭,准备洗漱时,大家看她身上衣服又脏又破,才知道她去年新婚时带去的衣服全都被那个不要脸的表妹给霸占了,王玉荷无法只得拿出一身自己的旧衣服给她穿。
夏柠月已经被那家人的无耻刷到了新高度,告诉姐姐今晚好好休息,明天就去为她讨回公道。
这晚苗氏带着夏秋月睡的,这让夏秋月仿佛回到了小时候,待在温暖又安心的地方,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。
翌日一早,一家人便吃完早饭,将小鱼放在虎子家,准备雇了黄大叔的车去下塘村。
村里人听到消息,也都纷纷表示要去为夏秋月讨个公道。夏秋月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,夏柠月此刻才真切也感受到了来自村里人浓烈的善意。
苗氏她们一一谢过大家的好意,最后只叫了村里少数几家来往密切的同去。
于是黄大叔载了一牛车的妇人,还问隔壁村雇了一辆牛车载着村长和虎子爹等六个男人。两辆牛车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隔壁镇的下塘村。
两辆牛车浩浩荡荡的到了下塘村时,下塘村里不少村民看到这情况,也都跟着牛车去看热闹。
来到郑家门口,看到院门紧闭,夏柠月跳下牛车,赶紧拉着下车的姐姐前去拍门。
等了一会,一个面相刻薄的老妇人打开了院门,看到夏秋月便不由分说骂到:“你个丧门星还回来做什么?有种别回来啊,不下蛋的母鸡,还有脸回来,告诉你,你这样的贱人我儿一定会休了你?”
“老贱人,大上午的嘴里就喷粪,这是吃了多少啊?”夏柠月豪不客气得回怼。
丁氏这才看清门口的夏柠月,听到骂自己的话气的脸一抖一抖得:“你个没教养的小娼妇,敢骂长辈,你个有爹生没娘养的东西。”
“年纪不大,忘性挺大的,搞得你儿子好像不是有爹生没娘养的玩意?”苗氏从后面赶来补了一句。
“说起来还是读书人,无媒苟合之事倒做的挺溜,还能不要脸的骂别人家没教养。”王玉荷也大声的嘲讽道。
“我当是谁呢?一家子的短命鬼,你们在这吵的起劲,你家唯一的男人三年没音信,怕早就死无全尸了。”丁氏恶狠狠的咒骂着。
苗氏气的差点摔倒,幸好邓氏和刘氏把她扶着,王玉荷也气得浑身发抖,曹氏和夏秋月一左一右的扶着她。
夏柠月一个箭步上前,一只手提起丁氏,丁氏双脚离地,一下就心慌了,吓得发不出声音。
村长江大志看到丁氏都翻白眼了,赶忙劝她:“柠丫头,快松手,为了这么个恶毒的人搭上自己不值得,快松手,不然就出人命了。”虎子爹和黄大叔也都纷纷劝着。
夏柠月随手一扔,丁氏被摔倒在地,半天爬不起来,想到刚刚差点出死去,立马撒泼起来:“来人啊,救命啊,杀人啦,连山村的人杀人了!”
“闭嘴,再嚎我就把你的嘴打烂。告诉你,今天我奶奶和嫂子要是有什么好歹,我就弄死你,还有我哥要是出了什么意外,我就让你断子绝孙,不信你试试。”夏柠月走过去,蹲在她面前用只有她俩听到的音量说道。
下塘村村长这时也被村民簇拥而来,一来便面色不善的对着江大志等人道:“你们这么多人跑到我下塘村来做什么?”
江大志:“你就是下塘村村长,我是连山村的村长,今天我们来是为秋丫头讨个公道的。”
“我看你们这么多人,分明是闹事的吧?”一个和丁氏关系好的婆子开口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