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付家餐厅用餐。
餐食并不算友善,一份冷掉的香煎三文鱼扒,还有一份隔夜的沙拉。
不过完全也能理解,自从我这个不速之客空降成为少奶奶后,付家的女佣们总是在议论纷纷。
掌管付家大小事务的汤叔和何姨今天轮休不在付家,女佣们就更加变本加厉。
“有的吃就不错了,还在那嫌三嫌四呢。”
“就是,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女人。”
我很清楚我在付家需要提供的价值和我想要的东西,这些风言风语只不过是他们无聊取乐的小把戏。
我继续埋头吃饭。
“少爷!”
站在我前方不远处的女佣突然整整齐齐朝着大门的方向鞠躬。
付凌寒回来了。
“少爷,餐食已经准备好了,现在就为您呈上。”
刚刚那位带头嘲讽的女佣,现在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,牙花子明晃晃地看着真让人可笑。
还呈上,呵呵,以为自己是皇上呢。
“你在嘟囔什么呢?”
付凌寒在我对面坐下来。
“没有,我说真好吃”。我演技娴熟地挤出一个标准抿嘴笑。
很快,女佣就呈上了付陛下的餐食。
波士顿龙虾、象拔蚌刺身、菲力牛排、黑松露意面......
大大小小13道菜式。
“少爷,您的简餐准备好了,请您用餐。”
简餐?这就是付家的简餐?
“任小姐,刚刚你执意说胃口不佳所以不想吃太多,但还是担心您吃这个不好消化,为您准备了一道热汤。”
这个执意,刻意得不能再刻意了,这是担心付少爷没听见呢,还是专门说给我听呢?
“啊对不起对不起。”
话音未落,一道滚烫浓稠的热汤就从肩膀浇落,覆盖在整片大腿上。
我来不及反应就赶紧站起来试图抖落这些粘稠的汤汁。
“赶紧,带任小姐去洗手间用冷水冲洗!”
付凌寒突然变得严肃,命令着女佣们赶紧处理。
我把刚刚浇湿我的女佣小娜堵在门外,一个人在洗手间用冷水一遍又一遍冲洗着。
人弱被人欺,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。
只是,没必要把事情变得复杂,我只要完成我的任务就好。
“你还好吗?”
付凌寒敲门,语气关切地问道。
我把湿透的衣服扯开一个口子,小心翼翼的替换上干净的背心短裤,把伤口裸露在外,担心衣物二次伤害到伤口。
我打开门。
付凌寒拿着好几种烫伤膏站在门口,对比起刚见到他时候的高冷,现在的他反倒增添了几分温情。
“给你,好好涂不要留疤了,留疤太难看了。”
切!我就知道!
风流倜傥的少爷,怎么能学会关心人呢?他只担心他的猎物好不好看罢了。
我随便挑了一个膏药,往伤口上挤出来一大坨。
刚想用手搓开,付凌寒突然出现在身后。
“谁教你这么涂的?”
“吓我一跳!你不是已经回房间了吗?”
“我担.......我就知道你不会涂,一看就是那种毫无生活经验的笨蛋。”
付凌寒走到我面前突然蹲下。
“应该要这样涂。”
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木质香水味道,很独特,不庸俗。
高冷沉稳,却有独一份的温柔。
生人勿进,却有破例的偏爱。
他的锁骨在白色衬衫里隐隐若显,胸肌随着气息起伏在光影下渐明渐暗,真的是惹人心动。
“嘶。”
“疼吗?”
付凌寒放轻了动作,低下头柔柔地给我吹了一下。
“真不亏是有过几百个绯闻女友的公子哥,很会啊!”
“我没有。”
“开玩笑啦哈哈哈哈哈。”
“这是第一次。”
我的目光撞上了他的视线,一股莫名的热浪在心中翻滚着。
两人没有说话,反而更让当下这个时刻变得更微妙。
“报~意思,我不开玩笑就是了。”
我慌张地躲开了视线,佯装低头检查着伤口。
付凌寒的电话响了。
他神色紧张地拿起手机快步往外走,接通了电话。
而电话那头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。
是,就是那晚问付凌寒的人。
我至今没想明白,为何感觉“办好我”是一件目的性很明确的任务。
我心里一紧,一夜未眠。
到底付凌寒为何要和我结婚,又有着什么样的目的?
翌日。
我从窗边看见付凌寒坐上车驶离了庄园。
为了查明真相,我蹑手蹑脚溜进了付凌寒的房间,打算找出那天我看到的文件,再仔细研究一番。
床头柜,枕头下,衣柜,书架。
我通通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当时那份文件。
正当我视线随机在房间里扫视时,电脑底下压着的一个牛皮纸文件袋引起了我的注意。
文件袋上署名,司南。
我小心翼翼打开文件袋,抽出了其中几张文件。
这......这是什么?!
这个不起眼的文件袋里,是形形色色的女孩们的照片和生辰八字资料。
周小双,九八年九月初七生。
李澜,零零年六月十九生。
莫笛,零零年八月初一生。
像这样的资料文档足足十几份!
难道如我所想,付家就是想要用女孩献祭!
付凌寒出了名的花花公子,通过这种方式花式选妃之余,还想用女孩们的命来祭祀付家的气运?
难怪最近这些年,付家老爷意外去世,一夜之间股权稀释,家族企业接连被吞并。
可我这一世,上天给了我机会和父亲重聚,虽然得益于付家的钱财才有机会为父亲续命,但不想因为结婚却把自己的命搭上,又造成和父亲阴阳两隔的局面。
不行,我要结束协议。
我悄悄关上门走出房间,打算明天约个时间跟付凌寒聊聊。
可怕的是。
在不远处的帘子后面,还有一双眼睛,紧紧跟随着任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