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终是要同少将军和离了
官家最后还是不舍自己唯一的女儿远嫁他乡,找了个侍女认干女儿,随便封了个公主名号便塞了出去。
经此一事,或许是公主也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完全自由的,还有很多责任在身上。在宫里大闹绝食,又是白绫绸缎子要上吊,又是三天不进食的闹,官家找上老将军施压,这些日子来老将军头发都白了一根,最后还是抵不住龙威。
在某日找上我,关紧房门,只说对不住我,我要什么条件都会答应我,对外也会说是少将军的问题,绝不让我的名誉受到半分侮辱。
哎,老将军待我是真的亲,就婆母也哭了,一直在抹眼泪。
我说:“爹,娘,苏苏不要紧的,苏苏都懂。”
这是我第一次喊公婆做爹娘,也是最后一次了。
出门后看见了在门外的少将军,我举起手,也拥抱了一下他。
他僵了身子,也没推开我。
我说:“再见啦,少将军,一别两宽,各自安好,不负遇见,”
说完我又笑嘻嘻的说:“记得好好敲打我姐夫,让他对我姐姐好点,让我姐姐在婆家的日子好过些吧。”
“好。”
我满意的点点头,本想头也不回的走,却又想想过了今日怕是再无好时候了。
我说:“楠枫,字写好看点,这么丑的字是怎么让公主爱慕的,你知不知道你在私塾的时候修改你的错字的事全是我干的。”
我哼唧哼唧说:“你若是答应我的条件没做到,我就把你上私塾的文章给太子看。”
“你!你怎么知道?”
少将军羞红了脸,又一脸不解。
“笨蛋,你这个大笨蛋。”
“那私塾是我外祖父的啊。”
说完又贱兮兮的屁颠屁颠跑走了,有胆子说,没胆子真的干坏事。
说的就是本姑娘我了。
所以今日就是我在将军府的最后一日,我数着手指睡不着。
于是我起来给每个人备了礼,给老将军的是做了很久的护膝,塞了厚厚的棉花;婆母什么也不缺,我写了我珍藏的养颜秘方;煮饭阿婆时常记得我爱吃的,也没什么好给的,给点银子吧;等等等等
做完这些天亮了,我把东西交给管家,让他记得给。
知道我和离的时候我娘哭了,说我命不好,我安慰娘亲命哪有好坏之说,人的命都是课题,上辈子自己选的,看开就好。
外祖父虽什么也没说,却也在一旁偷偷抹眼泪。
就连最损人的夫子这会儿也安慰我,我凑上前去问夫子:“这回我日日在伯爵府,日日去私塾,就不是稀客了吧哈哈。”
和离之后日子一直得闲,索性窝在私塾里和夫子斗嘴
夫子从一开始的心疼忍让到现在看到我就头疼,每次都表情扭曲的捂着胸口说:“切记,切记,勿动怒,动怒不值当。”
我嘿嘿笑。
近日也没再去找欧阳娇娇玩。
外祖父说我现在自由身,去太子府找欧阳娇娇叙旧怕被人道闲话,叫我好好修养身心。
又宽慰我道叫我只管放心,他定会为我讨回公道的。
我给外祖父捏肩,说道:“其实我一点也不生气,我同少将军本就毫无情份,如此便也是最好的结局。”
我没找欧阳娇娇,她却在半月后找上我,揪着我的耳朵问为什么不去找她,是想一辈子不见吗?
“姑奶奶,松手啊,夫子在给我点些许颜面啊!”我连连求饶。
她冷哼一声,暂且绕过了我。
才女落泪。
欧阳娇娇问我:“今日什么日子你知道吗?”
“不知。”
又上手了。
“疼疼疼,我想起来了,是,是元宵节。”
说起元宵节,倒想出去逛逛,欧阳娇娇也同意,她也是难得出宫,想好好玩玩。
我俩乔装打扮了下,我穿男装她着面纱,假装夫妻出去吃元宵逛灯会。
一年一次的灯会,大概会放个五天,只是这第一日尤其热闹。
欧阳娇娇大手一挥,用银子包下了整个客栈,就为了安静吃汤圆。
附近的男人向我投来羡慕的眼神,更有好事者打趣我道:“兄台好福气啊。”
我露出了三分苦笑七分凄凉:“兄台有所不知,我这婆娘非常凶狠,多看旁的姑娘一眼回家都是打骂。又因我是入赘,日子更难捱。”
羡慕的眼神立马都变成了同情,连店小二都来劝欧阳娇娇要对你官人好些。
欧阳娇娇进屋后掐了我一把。
这下我真的要掉眼泪了。
自作孽不可活,呜呜,还是吃糕点把。
要我说这宵月楼的糕点真的是独一份的美味,欧阳点了一大桌,光是元宵就每个口味点了一种,咸口的甜口的。
怕我腻还点了肉和菜,再来一壶清酒。
好吃好吃。
吃完饭去放灯,按照惯例要许愿,我却没什么愿望,许了个希望国泰民安。
官家要是知道了怕是得感动的老泪纵横把。
欧阳娇娇问我许了什么愿望。
我反问你许了什么愿望。
她道:“希望我们一直在一起。”
原来如此,还是我的心愿宏伟。
她说该你说了。
于是我实话实话,我的愿望是,国泰民安。
欧阳娇娇今日第三次掐我。
我也是有脾气的,我哼唧哼唧,最后欧阳给我买了串糖葫芦才有所缓和。
本姑娘是给你台阶下,不是好哄。
回去的时候看见了少将军和公主在放灯,公主看见我神情得意,说道:“什么趣味,扮成男子,以为我认不出吗?你和离之后是不喜欢男的了?”
欧阳娇娇忍无可忍摘下面纱说:“好好看清楚我是谁?”
公主惊呼:“嫂嫂?你们?认识?”
我关心的问题却是:“为什么能认出我来?是因为我没贴胡子吗?”
公主无语,说道:
“我又不瞎。”
少将军一言不发,只在这时突然挽住公主的手,说道:“走吧芙儿。”
公主好像很惊讶,又很羞涩。
屁颠屁颠跟着少将军走了,末了还不忘得意洋洋的甩甩手让我看看。
她怕是秀错了人。
我从来就不喜欢少将军。
本来是各回各府,欧阳娇娇来劲了,问我她送我的荷包在哪她要带回去补几针在给我。
你这个女红就别补了把?
我撒谎说我外祖父把我嫁妆箱子收起来了,我也找不到,欧阳娇娇不信,问我床底下这个是吗?
然后翻找起来。
确实是我过去的嫁妆,但里面却没有荷包。
最后是在书房的桌子底找到的,我想起来了,出嫁前某日我写信给娘亲,可桌子总不稳,书本高了,唯独荷包的高度正正好平整。
欧阳娇娇沉默的看着我的解释。
我额头滴下一滴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