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余生,嘿嘿,余生,找到了。”
喜欢一个人的时候,只是看到他的名字静静的躺在通讯录里就觉得开心,开心到傻笑。
江海在瑟瑟的寒风中靠在墙上给余生打电话,他也不知道电话响了多少声,就在他的希望逐渐随着响铃时间的增长而变为失望的时候,电话接通了。
“喂?”余生冷冷淡淡地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,由于电波的缘故,这冷淡的声音里好像多了一丝磁性。
听着余生的声音,江海久久没有说出话来,那边停顿了许久,余生又问了一遍,“江海吗,说话。”
回答余生的是一声吸鼻子的声音,带着些鼻音,带着些郁闷。
“江海你在哪儿?”
余生肯多问一句,江海也赶忙回他,“你家楼下的巷子口。”
余生听出不对劲,“你喝酒了?”
江海也不顾对方看不见,匆忙点头再点头,“喝了好多,他们都灌我酒,我中途还去洗手间吐了,余生,我好难受……”
江海听到那边的余生长长的叹了口气,几秒钟后,对方只没好气的扔下一句“等着”就匆匆挂了电话。
听筒里传来忙音,很快,画面恢复到了通讯录的界面。
江海皱着眉头盯着手机画面看,他歪着脑袋怎么都想不明白。
他自言自语,“等着是什么意思?”
喝醉了的他想不明白等着是什么意思,就算是看到家居服外面套着白色羽绒服的余生出现在自己面前,他依旧没弄明白等着是什么意思。
余生气喘吁吁地往这边跑,裹着厚厚的白色面包服,看在江海眼中就是一个大号的长了双腿的面包。
江海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人笑的傻乎乎的,他没规矩的抬手去摸余生的刘海,“余生,你跑着下来的吗?”
余生没回答拨开他的手,看着他的脸色有点不悦。
江海喝醉了变得似乎更无赖,他再度伸手出去,这一次是揉上了余生的眉心。
喝多了再加上吹了冷风,现在的江海晃晃悠悠的,哪怕背靠着墙壁,人也不受控制的往一边歪。
看他这个样子,余生还怎么躲,只能一边忍受江海的狗爪子在自己眉心揉啊揉,一边伸出手拉住江海的另一只胳膊。
“你闹够了没有,到底喝了多少?”
余生问他问题,他是真的想好好回答,路灯昏黄的光洒在两人身上,余生能看到江海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。
他伸出手胡乱的拨弄着手指头,前前后后算了三遍才委屈兮兮的跟余生哭诉,“他们都有女朋友,就我没有,他们说单身狗要多喝一杯,一杯又一杯,我数不清究竟喝了多少。”
余生叹了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,他有点不悦,但是这不悦并不是针对江海的,他问,“你不是跟我哥一起去的吗,我哥呢,他怎么不跟你一起回来?”
“他跟女朋友去宾馆了,说不回来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余生,他们都欺负我,你也欺负我。”
“你少给我安些莫须有的罪名。”
这是余生第一次见真正喝醉的江海,楚沛丰从不喝酒,他甚至不知道一个男人喝醉了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。
这一次见了江海,他算是彻底开眼了。
“像个小孩子。”余生嘟囔了一句。
抓着江海胳膊的手臂被对方反抓住,江海板起一张俊脸义正言辞的纠正他,“我不是小孩子了,我是大人了,我长大了,宁宁。”
本来脸上还带着一丝嫌弃的余生,因为江海醉酒后的一声宁宁,让他怔怔的站在了原地。
寒冷的冬夜里,一黑一白两个人就那样在墙角对峙着,冷风穿堂而过,扬起了余生的刘海,将他那张冷淡中泛出丝丝柔和的脸孔,完完全全的铺陈在了江海面前。
余生盯着江海看了许久,看的江海皱起眉来,他不甘示弱的瞪回去,大着舌头问他看什么。
余生不想跟醉鬼纠缠,耐着性子问他,“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,喝醉了不应该回家睡觉的吗?”
江海咧嘴一笑,眼神迷离,反抓着余生小臂的手加重了些力道。
他说:“喝醉了就想见你,他们每个人怀里都有自己的爱人,就我没有,我想你。”
脸色迅速涨红,余生听不得这些胡言乱语,他急促的呼吸了一口,凛冽的北风吸入,刀片一样的切割着他的气管和肺。
扯着江海的手臂将他从墙上拉起来,低沉下来的音色带着轻微的哄,“来,我送你回去。”
“回去,回哪儿去?”
“当然是回你自己家啊。”
“不要,”江海又是摆手又是摇头,“我妈见我醉成这样会杀人的,你也不想我死在陈女士手里吧?”
余生想起不止一次见陈冉手起刀落的剁着猪大骨的景象,那力道,呃……
他有些难办的蹙眉,最后长叹一口气拽着江海往自己家所在的单元门口走去。
江海像个在幼儿园门口等父母接的孩子一样,父母一到,他便雀跃的跟上去。
他兴奋的问余生,“你这是什么意思,是想说让我在你家住一晚的意思吗?”
余生紧抿着双唇一声不吭走在前面,实在是被江海问烦了就回头恶狠狠地瞪他一眼,并且压低声音警告他,“现在是夜里十二点了,邻居们都睡了,你给我消停点。”
江海笑着在后面点头,他真的学着余生的样子压低声音,像是怕吵到邻居一样。
“好好好,都听你的。”
余生拉着他上楼,江海步伐不稳的任由他牵着。
余生的手掌心轻微汗湿,攥着江海因为喝了酒而滚烫的手腕,这是长大后,余生第一次这样拉着他,肌肤与肌肤贴在一起,密不透风。
江海觉得自己的心里开了花,一整个花园里的花骨朵,春风一夜后全部开放,花香四溢,沁人心脾。
他低低地笑,“余生,你看我多听话,像我这样听话的人已经找不到了,你要珍惜我,记住了吗?”
余生根本不理他,只是像怕他一不留神会从楼梯上滚下去似的,攥着他手腕的手紧了几分。
那一夜,楚沛丰夫妇因为要回老家参加侄子的婚礼,下午就开车走了,根本不在家。
整个楚家就只有余生一个。
简单的洗漱后,余生将江海安排在了楚平的床上,可等他关了灯躺下后,那个本该在隔壁床上睡着的家伙,却在一片黑暗中摸到了他的身边。
滚烫的火炭一样的胸膛贴上来,从身后圈住他。
那一夜,江海夺走了余生的初吻。
代价是他被余生踹到了床下,并且长达一个月没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