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玄衣最后的一番话,其实是故意说给徐修兵听。
徐修兵听了后,脸都白了。
魔门左使,吕凝冰。
那是个极度可怕的人。
据传世上只有魔门圣主见过她的真实面目。
她杀人,从来不放狠话。都是从无声无息之间下手。
一出手必是杀招。
如果吕凝冰要杀徐修兵,徐修兵都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。
最后徐修兵几乎是落荒而逃,远离了客栈之后,回头瞥了一眼客栈,顿时看到客栈二楼的窗口处,灯火下,立着一个戴面具的人。
那人在凝望他。
纵然隔着很远,徐修兵也从那人的视线之中,读到浓烈的杀机。
徐修兵额头见汗,心脏狂跳,仿佛在鬼门关走了一遭。
“该死的,朱玄衣,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吕凝冰也在?”吕凝冰的身影消失后,徐修兵如蒙大赦,随后,他抓住朱玄衣的衣领,怒道:“你知不知道,我们刚才到底有多危险?”
朱玄衣表现得很淡定,“都督稍安勿躁,苏公子一行,应当不会伤害我等。”
“你以为我害怕苏澈?”徐修兵道,“吕凝冰才是最可怕的人。”
“吕凝冰那样的高手,一般都不会轻易出手,都督放心,我自有分寸。”
“你有分寸?”徐修兵道,“我们原本可以搬出义父进行谈判,但你却一口应了下来。”
朱玄衣心下暗叹,其实他已经搬出侯爷,但对方根本不买账,没有任何谈判的兴趣。
对方就是吃定了,一支规模不大的义军,不敢与魔门开战。
一千万根本不是问题。
勒紧裤腰带,能挤出来。
而对方的目的,如此简单明了,则最好不过。
假设对方有更大的目的,更危险的目的,那才是最糟糕的局面。
只是,涉及到军费,所以徐修兵有些失智。
朱玄衣倒是不难理解徐修兵的心情,军费出问题的话,军营哗变恐怕在所难免。
到时候,徐修兵身为总领西山义军的都督,难辞其咎。
剥夺了他都督的身份都是轻的,影响到紫阳侯的战略布局,被砍头都有可能。
“据我所知,苏澈、厉小寒、吕凝冰出现在大魏国境地,为的是前往天绝之渊调查血煞门。”
“他们在江阳道呆不长。”
“一千万两银子,我们可以分批次交给苏澈,第一次一百万,第二次两万万,以此拉长他们与我们的交涉时间......总之,时间拖得越久,对我们越有利。”
......
来福客栈。
朱玄衣等人走后,苏澈便解开了徐幼雪身上的穴道。
徐幼雪恨恨地看着他道:“一千万两银子,你知道能救活多少人吗?”
苏澈摊摊手:“不是很清楚,但我知道,我现在需要钱。”
“可恶,我怀疑你根本不是苏澈苏公子!传言中,苏公子侠肝义胆,急公好义,光明磊落,你根本不是苏公子!”徐幼雪咬牙切齿道,“你是个强盗!恶棍!登徒子!”
“哈哈哈哈~~~”
厉小寒仰面躺在床上,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。
苏澈是什么情况,其实她已经一清二楚。
苏澈经常自称反派魔头,但因为做了一些在外人看来属于好人好事、光明磊落的事情,所以以讹传讹之下,苏澈就成了人人夸赞的巨侠。
传到大魏国,更离谱了。
还有一个原因,苏澈修炼的武功,太正派。
君子剑法
浩然正气拳
浩然正气经
摩诃无量光明劲
这些功法,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正派武功。
问题是,卑鄙无耻、心怀叵测、恶贯满盈之辈,绝对修不成那些神功。
而且纵观历史古今,修炼那些武功的,无不是在当时留下一段段佳话的巨侠。
所以,相比之下,人们更接受苏澈是个光明磊落、侠肝义胆的正直之士,而不是魔门魔头。
身在魔门,身不由己罢了。
不过苏澈很讨厌别人喊他侠士、巨侠。
以苏澈的说法就是,侮辱了他魔门反派的人格。
苏澈现在肾疼,确实愤怒了,一拳怼了过去,徐幼雪的脑袋上顿时起了个大包。
徐幼雪蹲在墙角双手抱头,咬着牙怒瞪苏澈。
“本魔头就是苏澈,苏澈就是本魔头,够清楚了吗?”苏澈冷冷道,“还有,我警告你,我看在你值一千万的面子上,允许你说话,但不允许你胡说八道!从今天开始,你给我记住,我,魔门苏澈,是个魔头。”
“好了,你别欺负她了,再打下去,可能不值一千万了。”厉小寒摆摆手道,“等咱们有了钱,就去星辰楼,用银票打星策子的脸,好不好。”
“这个提议妙啊。”
当初星策子当着二人的面,直言欲窥二人的秘密,其实这事儿搁谁身上,谁都不好受。
毕竟世上应当没有人愿意让人窥探自己的秘密与癖好。
虽然星策子免费提供了两个消息,但苏澈与厉小寒,还是不爽星策子。
苏澈扔给徐幼雪一条被子道:“那谁,一千万,今晚允许你睡床铺。”
徐幼雪心里有气说不出,自己明明有名字,什么一千万,简直太难听了。
......
次日早晨。
大街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,苏澈与厉小寒肩并肩手拉手,徐幼雪在后面跟着。
今天江阳城大街上多了许多儒生,都在往一个方向赶路。
“今日的诗词大会,我必定大放异彩。”
“兄台莫非偶有所得?”
“呵呵,那是自然。”
苏澈稍微关注了一下,似乎是前面的青楼中要举办诗会,所以今日江阳城要比以往热闹。
“诗会?呀,我差点忘了,今天是江阳道三年一期的诗词大会......”徐幼雪有些惊讶道。
她望着青楼的方向,一双大眼睛露出些许渴望之色。
但她是个肉票,没人权,如果苏澈与厉小寒不想去,她也去不得了。
厉小寒望着前方,饶有兴致道:“好像很有趣,咱们去凑凑热闹吧。”
“行吧。”苏澈点点头。
他心底其实也有点好奇古代的诗会。
徐幼雪闻言,心底一喜,但很快又苦恼起来。
以肉票的身份参加三年一期的江阳道诗会,只怕自己是古今第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