威哥给我安排了房间,我们俩都住在一楼。
这不单单是男女有别,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林馨。
我回到房间洗完澡睡下后,反复思考该用哪种蛊术来帮林馨。
不会要命的蛊有很多,选择倒也不困难。
就比如尾针蛊,要是我手里还有的话,直接用尾针蛊也行。
蛊虽然好办,但麻烦的是炼制过程!
起码就我能想到的蛊术里,全都需要“骨苔藓”这种材料!
根据陈疯子那本书里的记载,这东西在黑市上,跟黄金一个价,而且也是论克数卖!
虽然有价,但实际上骨苔藓非常稀少。
盗墓贼很少会遇见那种露天的溶洞大墓。
比如像马家村祖坟那种溶洞,如果是座古墓,那就符合基本要求了。
如今一般的古墓,大部分都是被前人洗过一遍的。
过去的盗墓贼很不讲究,棺椁尸骸翻的到处都是,他们眼里只有贵重的陪葬。
这就导致墓主尸骨暴露在外,逐渐和古墓融为一体。
长年累月后,水脉流经墓室,被水浸泡过的骨头就会长出青苔。
这就叫“骨青苔”!
可这东西听上去好像并不稀奇,但内行一听就能听出猫腻。
有水的古墓,那不就是水洞子么?
土夫子干得久了都知道,火洞子和水洞子,纤到就带七分险。
水洞子里的陪葬基本都被泡过,掉色的掉色、染锈的染锈,没什么价值。
而且里面的生物环境十分复杂。
要是冷不丁被什么小虫给咬一口,运气再好也会发几天高烧。
所以土夫子要是遇上水洞子,一般不会轻易下去的。
另外就是苔藓的品质。
新生的骨苔藓就算刮下来也没用,和一般的苔藓没什么两样。
它得经过长年累月的反复死亡、滋生,最终显现出诡异的淡紫色,才能称之为“骨青苔”。
这东西虽然和黄金一个价,但实际上在成色的判断方法上,和玉石一样。
时间越久越值钱!
想到这儿,我心里已经不太抱多大希望。
如果威哥明天带我去的地方没有骨苔藓,那我只能放弃,选择毒素轻一些的巫蛊了。
一夜无梦,天还没亮威哥就来敲我的房门。
我还好奇他怎么起得这么早。
可忽然想起他要带我去的地方,顿时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。
黑市,哪儿有白天明目张胆开的?
我们俩轻手轻脚地离开别墅,上车后威哥问我:
“你过去下过多少洞?”
“两三个,都不大,问这干嘛?”
威哥点了点头说:
“那就好办,所以规矩你都知道,只有要的东西才问价。”
“明白!”
这是黑市里的规矩。
如果你没有买的意图,只是胡乱过去问价,那就得躺着出来。
东西的价格都是摊主定的,你觉得高了可以凭本事砍。
很多老逛黑市的人都不清楚,别人怎么分辨你买还是不买?
其中是有门道的,摊主定价的原因就在这儿。
一般摊主心里是有底的,如果你砍得太离谱,人家就能判断出你到底想不想买。
这里面学问很深,三两句话是讲不清楚的。
去黑市的路上,威哥打了通电话,但奇怪的是,威哥什么话都没说就挂了。
随后大约过了半个钟头,车子开到一处破旧的筒子楼旁边停了下来。
“到了,就是这儿。”
“啊?这不是幢危楼么?”
我也去过黑市,但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有人卖东西的地方啊?
而且天现在还黑着,放眼望去,我一盏灯都没瞧见亮。
威哥点了支烟,得意地说:
“被你随随便便看出来,那还叫黑市么?走。”
“说的也是……”
跟着威哥来到筒子楼门口,铁门是关着的,威哥侧着脸对着门缝轻声道:
“304。”
话音刚落,铁门竟然开了!
而且门后面竟然站着一个侏儒,我走过来的时候,愣是没看见他!
像这种先天生理残疾的人,过去遭社会排挤很严重。
所以他们不得已才选择了捞偏门。
矮个子扫了我一眼后,问威哥:
“他是谁?”
“一条道上的。”
紧接着矮个子又转过来问我:
“什么洞子藏耗子、蹩窝子、撸栓子、包粽子?”
我就说为什么临行前威哥会问我懂不懂规矩。
合着有林馨的话还不好使,我得先对明白暗号才能进去!
藏耗子就是放风,蹩窝子就是踩点,包粽子就是倒斗,可撸栓子是啥我是真不知道。
但话都问到嘴边了,我不说也不行。
想来想去,我只能把我知道的都说了出来。
没想到,挨个子听完后竟然点了点头说:
“原来是南边的朋友,进来吧。”
我强忍着内心的疑惑跟着威哥进了楼道里才小声问他是怎么回事。
威哥告诉我,撸栓子和藏耗子是一个意思。
只不过南边和北边的叫法不同。
要是都能说出来的,反而才有嫌疑。
我们这儿属于南边,所以一般来的同行,都不太清楚什么叫撸栓子。
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。
后来我又问“304”是什么意思?
威哥说,这是门牌号,同时也相当于是卖家的商号。
这里每一间屋里都是来自不同地方的伙计,所以化霜并不在一起。
林馨昨天提到的断指,就是304的主人!
随后,我们来到三楼。
可我愣是一丁点儿动静都没听到,这地方,真的是黑市么?
来到304门口,威哥轻轻地敲了敲门。
敲门倒是没什么暗号,不一会儿,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就把门给打开了。
他面露凶相,放在外面一看就不是啥好人。
我还注意到,这家伙可不是断了一根手指,他整只左手都秃了!
“这么早,进来吧。”
刚进屋我就被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给熏懵了。
屋里到处都是乱扔的衣服和裤子,臭袜子更是堆在墙角,像特么一座小山包似的。
单看这些就知道,这个“断指”平时有多邋遢!
但更惊奇的还在后面,他床上竟然躺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!
那女人一看就不是啥好鸟,浓妆艳抹的趴着,两人好像才刚办完事。
断指面不改色,冷声对那个女人说:
“行了,赶紧滚吧,欠的账等老子下回一块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