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!!!”
头骨流血算啥?
比这还诡异的事我都见过!
但麻烦的是,现在我自己的头顶猛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!
都不用猜,这“鬼君来”请上身的对象,竟是我自己!
剧烈地疼痛迫使我松开了降魔杵。
然而就在我松手的同时,剧痛也随之消失。
疼痛谁还没经历过?
正常来说,不是应该有余痛的么?
可偏偏这种剧痛,在我松手的一瞬间,消失的干干净净!
我偏头看向陈疯子,他仍在“咿咿呀呀”地念着他的咒文。
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职,就连月姐也没过来关心两句。
虽然有些郁闷,但我还是强忍着抗拒,再次握住了降魔杵……
“啊!!!”
疼痛说来就来,有那么一瞬间,我甚至觉得自己要死了!
恍惚间,我似乎听到了陈疯子的声音。
他让我别松手,说这是给我的一份礼物。
礼物?
你家送礼是往人头顶钉桩子?
说实话,我不是不能忍,也知道我的头顶上没有窟窿。
但这种痛楚实在太过于真实了。
记得陈疯子说过,巫术讲究的就是一个可视性。
可我现在根本疼的睁不开眼,而且闭上眼睛后,满脑子想的只有两个字:“松手!”
本来以为这活最轻松,结果最惨的就是我。
早知道我就该去跟孙老爷子那一拨,抬棺总不至于让我痛不欲生吧?
不料,该来的还是得来!
“天圆地方,律令九章,头顶八卦,脚踏魁罡!”
声如洪钟,震耳发聩!
这段起灵咒,在场的还有比我更熟悉的么?
孙老爷子的声音瞬间盖过了陈疯子的咒语。
同时,我怀里的符纸开始散发出阵阵高温!
这已经不是热,而是烫了!
两个老家伙,从一开始就想着利用我来斗法!
头顶的疼痛和怀里的炽热,搞得我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。
每当我刚想松手,陈疯子的声音就会传入耳朵里。
反过来也是一样,孙老爷子也提醒我,别把符纸拿出来。
身处在这种窘境下,我感觉再折腾一会儿,我就要死了!
忽然,一阵诡异的阴风像是瞄准了似的,正中我胸口!
“噗!”
疼痛和灼烧感我都能忍,但我万万没想到,这口血,竟然一下就喷了出去。
在我喷出鲜血的同时,疼痛和灼烧感一并消散。
两个老家伙异口同声道:
“行了(好了)!”
闻声,我赶紧睁开眼睛,连血都顾不上擦,先撩开衣服看了看自己有没有被烫伤。
谁曾想怀里的符纸,竟然变成了一个折好的纸人!
乍一看,纸人和我见过的没啥两样。
但不一会儿,它的边角就冒出了一丝黑气!
紧接着,陈疯子指着纸人对我说:
“这种雕虫小技,不看也罢,你摸摸脖子。”
我赶紧摸了摸脖子,结果顺势扯下来一大堆头发!
头发腻乎乎的,摊开手一看,手上居然有血!
知道这是发降,可我全程都没有感到任何窒息感啊?
我疑惑地看向陈疯子。
他摘下“鬼谱”,得意地指着老道士的尸体说:
“娃娃,你看那边。”
我侧目一看,顿时被吓得够呛!
原本肿胀、光滑的白煞,此时全身上下都盖满了黑色的头发!
不仅如此,那些头发竟然自己会动,正在一寸寸地将尸体勒紧。
看着那浑浊的眼珠子都被勒得暴了出来,我只觉得相当恶心,赶紧偏过头不再继续看。
除了两个老家伙,在场的七个汉子脸都吓白了。
他们会有这种反应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内。
有人不是还说要让女鬼躺着出去么?
就这胆儿?哼!
另外,月姐除了脸色不太好看外,表情倒是还算镇定。
可下一秒……
“呕……!”
“月姐!你没事儿吧!”
我扶着月姐,等她吐干净后才问陈疯子和孙老爷子:
“二位,你们这到底做了啥啊?”
旁边几个汉子闻言,纷纷附和,脸上也满是疑惑。
现在天还亮着,所以肯定不是破煞。
可如果只是准备的话,用得着让我受这么大罪么?
孙老爷子笑而不语,转头看向陈疯子。
陈疯子放下手里的骨铃,颇为得意道:
“一般情况下,发降这样的绝降,不找到降言是破不掉的……但那是一般情况!”
他顿了顿,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到白煞身边,伸手揪起一缕头发。
紧接着,扭动的头发在他手里竟然自己燃烧了起来!
与此同时,地上的头骨里冒出了青烟!
陈疯子目光深邃,搓了搓手指道:
“如果换做晚上阴气够重的时辰,那你还能看到‘鬼君’的模样,发降老子帮你破了!”
我相信他不是在自吹自擂。
虽然我不清楚发降是不是绝降,可至少我拿它一点儿办法都没有。
随后,陈疯子又像我详细解释了一番。
他说在村里看出我中了发降的时候,他就想过要帮我破降来着。
工具和方法他都有,不过还缺少了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!
说到这儿,他指着老道士的尸体对我说:
“在你们眼里,这是白煞,可在我们灵巫萨满的眼里,这就是“替死鬼”!”
话音刚落,远处通道里传来了一声相当凄厉的惨叫声!
除了陈疯子和孙老爷子外,包括我在内,所有人都被吓了一大跳。
一定是金蚕蛊起作用了!
难怪陈疯子一直表现得云淡风轻。
我总算明白孙老爷子为什么要拉他入伙。
在陈疯子面前,有些我们解决不了的问题,对他而言,根本是小菜一碟!
但之前他对我还没有产生兴趣,所以孙老爷子才让我独自来马家村祖坟。
只要我能活着回去,成功勾起陈疯子的好奇心,那事情自然就变得简单多了。
解释完这一切,陈疯子回看向孙老爷子,轻蔑道:
“孙扒皮,老子够给你面子了吧?所以你答应老子的事,怎么说?”
孙老爷子背着手,笑着走到我身边,然后扶着我的肩膀答道:
“就按之前说好的,这事儿做完,你带着白小子找活路。”
“啊?!(啊?!)”
我和月姐同时发出一声讶异!
这都是什么时候商量好的事,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?
而且看他们俩相视一笑的样子,这事恐怕也容不得我反驳了。
说实话,我其实也没必要反驳什么。
在哪混饭吃、跟谁混饭吃,我的目的都是为了活命。
孙老爷子大概是觉得陈疯子这儿有什么活路,所以才做了这个决定。
要是提早跟我说,我也不会反对啊!
我就是觉得,现在自己有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。
这两个老家伙,加一块一百多岁了,心眼怎么这么多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