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谁?!!”
我猛然转过身,可屋里除了我,没有别的东西。
不过,我猜得倒是没错,这屋子的确是一间新房。
屋里的装饰,依旧保持着新房该有的样子。
特别是床边的梳妆台,分外夺目!
如果说,这屋里要真藏着什么脏东西,那一定就在梳妆台附近!
我往歪着脖子,瞟了一眼梳妆台上的那面镜子。
没想到,我他娘的一眼就看见,镜子里冒了一个女人的身影!
她就坐在梳妆台前!
那苍白消瘦的脸颊,呆滞无神的双眼,暗红色的嫁衣……
卧槽!!!
怎么和那些老街溜子讲的鬼故事一模一样?!
孙老爷子,你可把我给坑惨了!
“你帮我梳梳头吧……”
声音再次传来。
她让我帮她梳头,我怎么敢呐?!
我背靠着房门,就这么和她僵持着。
同时,门外的脚步声,也离我越来越近。
这些脏东西,要是我能看见的话,那还好办,至少能揍一顿。
怕就怕,我根本不确定它们到底是什么?
我的手心和脑门上,全是冷汗,腿都抖麻了。
今天被逼到这份儿上,我才总算明白,什么叫“隔行如隔山”!
要是能逃出生天,日后有人若再问我信不信“人皮灯索命”。
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他:“我信!”
“你帮我梳梳头吧……”
听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相同的话。
我最后的心理防线,悄然崩溃!
也不怎的,我居然鬼使神差地冲到了梳妆台旁,放声喊道:
“行行行!我给你梳头!”
我没敢看向镜子,视线一直停留在梳妆台上。
胡乱摸索了一圈后,我又焦急地问:
“梳子呢!”
这时,一丝阴冷的寒意,轻轻划过了我的脖颈。
我不禁打了个冷颤,感觉身上的热量,瞬间被带走了不少!
忽然,梳妆台的小抽屉,竟然自己拉开了!
紧接着,其他抽屉也接二连三的拉开,速度也越来越快!
但所有小抽屉里,都是空的。
刹那间,新房里的气温突然骤降!
随着一阵“叮铃桄榔”的纷乱过后,屋里的衣柜和桌椅全都倒了!
这一切异象,都只是因为她的梳子……不见了!
对我来说,这是个好消息。
无论是开棺还是走阴,只要能顺利找到“怨结”,命基本上就算保住了。
人死之后,阴魂迟迟不肯离开,就是因为有怨!
如果能满足阴魂的要求,没准还能得到些好处!
因此,我恐惧的情绪,一下就得到了缓解。
接下来我要做的,就是帮她找到梳子!
“贵人莫急,我叫白六孤,我来帮你找梳子。”
我话音刚落,屋里的温度立马回暖不少。
阴冷的气息从我身边绕过。
片刻沉默后,她的声音再次响起:
“是她!肯定被她拿走了!”
语气听上去有些愤怒,但又透着一丝无奈。
要是我猜得没错,她的执念,应该和姻缘有关。
很多诡异的事件背后,往往能找到逝者生前留下的一些痕迹。
它们总会被困在生前的某个场景里,进退两难。
除非遇上懂行的活人帮忙,否则下场要么是化煞为祸,要么就是魂飞魄散!
眼下,得先帮屋里“这位”找着梳子。
至于门外“那位”,我暂时顾不上。
我调整好心态,轻声细语问:
“别着急,我知道你出不了这间屋子,所以你觉得梳子会放在哪儿?我去帮你找。”
下一秒,梳妆台的镜子,发出了“吱吱吱”的摩擦声。
我立马联想到了她想给我提示。
于是我也顾不上别的,连忙朝着镜子上哈了口气。
镜子里,她依然坐在凳子上,正好和我的身影重叠。
随着她的手指慢慢比划,我哈过气的地方,也显现出了文字。
“天…井……天井?!”
我以为是不是她没写完,于是又哈了一口气。
可她反反复复就只写了这两个字。
这下就有点儿麻烦了。
先不说梳子怎么会在天井。
我本来以为东西就在屋里,但没想到竟然在外面。
可外面“那位”的“怨结”是什么,我压根不清楚。
现在贸然出去,不是自投罗网么?
想了想,我还是决定请她帮帮忙:
“呃……贵人,您能不能先帮我把门外那位请走?”
然而,在问完后,过了好一会儿她也没有回应我。
这个方法看来是行不通了。
难不成只能硬着头皮冲出去?
“砰…砰…砰……”
敲门声响起,我瞥了一眼,看见那个黑乎乎的人影,此时就站在门外。
镜子里的女人,机械般地偏过头,看向房门。
同时,我捕捉到她原本呆滞的眼神,竟有了一丝期盼!
我夹在中间,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但就在我以为要这么熬到天亮的时候,新房的门,“吱呀”一声,开了!
开门的瞬间,黑影消失。
走廊的木地板上,只留下了一个个泥脚印。
我并没有察觉到更多异样。
那黑影似乎并没有走进新房。
想到这儿,我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:
“……它们总会被困在生前的某个场景里,进退两难!”
我懂了!
那东西并不是跟着我来的!
换句话说,走过这段路,然后再走进这扇门,就是“那位”的“怨结”!
我连忙走到门口比量了一下脚印的大小。
好家伙,比我的脚都大!
莫非……是新郎官?!
想到这儿,我心里一阵狂喜!
“贵人稍安勿躁,我这就去帮你找梳子!”
说完,我立刻跑出新房,回到楼下。
可我围着天井找了好几圈,除了杂草,别的啥都没有。
而且,最让我感到烦躁的,是我总能闻到一股怪味!
像是熬了三五天没捞过渣子的中药一样。
没办法,现在也只能耐着性子继续找。
我循着这股怪味,仔细扒了扒杂草丛。
奶浆草、火棘草、箭头草……
除了这些常见的野草外,哪有什么梳子?
唉?不对!
箭头草?
这一秒,我忽然想到了些事情。
我匍在地上,闻遍了天井里的每一片草丛!
终于,还是被我找到了这股怪味的源头!
我忍着刺鼻的气味,将草连根拔起!
叶片一粗一细,粗为阳,细为阴,一叶双生!
我将它拔出来的时候,它的根须竟像蚯蚓般扭动着。
这不是箭头草,而是降头草!
每找到一株降头草,就等于找到了一具看不见的“尸体”!
先是人皮灯,再是降头草。
“……陈疯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