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场里的鸡棚可不止一个,足足有六个,鸡吃了就拉,天气暖的时候一天就要铲一次屎,不然鸡会得病。
打扫鸡棚不光要铲屎,还要给鸡喂食,倒水、剁菜叶等等。
打扫一个鸡棚,一个人就要打扫一天,更何况是六个鸡棚,没日没夜的干也干不完。
打扫仓库就轻松许多,味道最起码不难闻。
“啊~”王大狗惨叫一声,“不要啊,叔,六个鸡棚我一个人打扫半个月也打扫不完!”
齐爱国也好说话,“那就只铲屎,一个鸡棚差不多两个小时,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就行。”
王大狗:“……”
除去吃饭和睡觉的时间,他一天都在干活!
而且还持续三个月!
鸡棚里的味道熏人,他遭上不住啊!
别说是三个月了,他连一天都坚持不了。
“叔,你是我叔,我真的知道错了。”
无论他怎么道歉,齐爱国都无动于衷。
王大狗拉长一张脸,语气带着质问,“叔,我是你侄子,你为什么向着外人,还是他们这种人?”
“就事论事,没有分人,别说你是我侄子了,就算你是我亲儿子也一样!”齐爱国沉着一张脸,冷喝一声,“赶紧给其滚去打扫鸡棚!”
王大狗还在哀求,打亲情牌,“叔……”
“再不走,半年。”
半年?
那岂不是要他死!
王大狗再也不敢多说话,拔腿就跑。
出乎意外的结果,让云学林和周含秀愣了几秒,简直不敢相信。
“跟我来一趟。”齐爱国没做过多的解释。
夫妻俩对视一眼,怀着忐忑的心情跟了上去。
农场里人多,大家都在劳作,发现他们跟在场长后面,只以为是带过去责问或者是问话,盯了几秒便移开目光。
齐爱国把门反锁,就对上云学林和周含素惊慌的眼神,他一改之前冷脸的形象,笑道:“坐那吧。”
夫妻俩对视一眼,眼里满是惊讶。
场长居然对他们笑!
他们没听错吧?
场长让他们坐下!
两人都不敢坐,云学林还算冷静,“不知场长找我们来,所为何事?”
齐爱国从抽屉里拿出一封有些厚度的信,递给他,“说来话长,这是你家人给你们写的信,我代为转交,快拆开看看吧,”
“什么!”周含素瞬间淡定不了,“你是说这信是从红叶村寄来的?”
“对。”
周寒素惊喜过后,是担忧和疑惑,“他们都在牛棚,怎么可能寄信过来?还让你转交?”
住在牛棚出行都受限制,就算能邮寄书信,让场长来转交,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!
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!
“含素,这确实是咱爹、小月和小光的笔迹!”瞧着上面的字迹,云学林激动的双手颤抖。
“什么?”周含素连忙凑过去,眼圈顿时红了,泪水不听实话的往下流,“真的,是真的。”
两人看信,齐爱国安静的坐在一边。
夫妻俩边看边流泪。
一个字一个字的读,生怕错过什么。
读到云浅月被推进河里昏迷不醒,二人呼吸一滞,看到后面才松了口气。
读到云浅月用银针打猎和挖草药卖钱,二人对视一眼,一脸的欣慰和自豪。
读到他们几乎每天都有肉吃,能吃饱穿暖二人近两年的担忧终于散去。
云晨光的信里都是表达有多么多么的想念他们。
吃饭想,睡觉想,干活想,就连拉屎的时候也想。
具体形象。
两人被成功逗笑了。
这臭小子,还跟以前一样。
读完了六张纸的信,二人从内而外的开心,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,而且对未来充满了希望。
对,如小月在心里所说,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团聚,只要人在,一切都在。
夫妻二人抱在一起,周含秀红着眼眶,“会有那么一天的。”
云学林用粗糙的手指为她擦泪,“对。”
“咳咳。”齐爱国有些尴尬的轻咳两声,被迫吃了一碗狗粮,拿出一些小纸包,“这是那丫头给你们准备的药。”
药包小巧,每包里面只有一点粉末,轻到重量可以忽略不计,藏在哪都可以,疗效却一点也不差。
能看到家书,夫妻二人已经很满足了,却没想到还能邮寄东西。
周含苏不停的感谢,深深的鞠了一躬。
“场长,真的谢谢你!”
“你们该谢的不是我。”他羡慕道:“你们真是生了个好女儿,居然能让那小子另眼相待,咱们整个农场,你们俩是唯一收到家里信的人。”
“那小子?”云学林抓住字眼。
小月不可能直接跟场长联系上,肯定有一个中间人,通过他的关系才让场长帮忙,而且这个人一定很有能力,不然场长也不会说出这话。
等他追问的时候,场长三言两语扯开话题,明显不愿透露那个人,云学林也不笨,也就没再问。
周含素把信折好就要装起来,齐爱国见状连忙道:“书信不能带走,被人看到是个隐患,把信给我吧。”
把信拿过来,齐爱国就直接点燃,“这是第一封,不会是最后一封,你们从这离开后有人问起,就说我把你们叫到办公室训斥了。”
夫妻二人点头,把药包塞到身上,最后几包塞不下,就留给齐爱国。
齐爱国没放回事,随意丢在一边。
从办公室离开后,路上遇到了很多熟悉的人,对方都对他们投来同情的目光、
甚至有关系比较好的人拍着他们的肩膀,叹了口气,“一切都会过去的,别难过了。”
夫妻二人:怎么回事?
他们还没开始装呢。
两人面对面对视,才发现了问题所在。
他们俩眼睛都肿成核桃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