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子琦清醒过来,警惕地看着来人,“卫无声,你想干什么?”
卫无声淡淡地说:“我暂时不想干什么,倒是你身边这位李公子想干点什么?”
西子琦吼道,“你们立刻给我滚出沧海派!”
突然,她感到手中一空,装着风鸣的盒子落在了李史的手上。
“李郎,快给我,这东西不能落入歹人手里。”
姜苏叶扶着额,长叹一声,“西掌门,你傻啊,你的李郎要得就是这风鸣啊。事实都摆在眼前了,你怎么还没反应过来?”
西子琦自然不信,“你这小贱人在胡说八道些什么?休要挑拨我与李郎之间的关系。”
九玄靠在门上吐槽道,“行,病得不轻。”
姜苏叶难得认同了九玄的看法。
卫无声看着李史说道,“李史,把风鸣给我,放你一条生路。”
李史挑了挑嘴角,一把将西子琦拉过来,锁住她的喉咙。
西子琦震惊,“李郎?”
李史接着说:“放我走,否则我扭断她的脖子。”
“李史,你逃不了。”,卫无声就要出剑,“你试试是你的手快,还是我的无生剑快?”
李史狂傲地笑了笑,“那就试试。”
一声闷响,一团浓烟四散开来,熏得人睁不开眼。
等到烟雾散去,只剩下西子琦一人呆愣地站着,哪儿还有李史的身影。
姜苏叶说:“他跑了。”
卫无声说道:“他跑不了,九玄,你留下来保护思羽,我去追。”
九玄答,“是,公子。”
树林间,李史拿着那个盒子,痴傻地笑着,“打不开,怎么会打不开呢?这天底下竟然还有我打不开的机关?”
等他抬头,额间已抵着剑尖。
卫无声问,“你就是那速解公子,李班?”
李班笑得痴狂,“是啊,可我解不了这盒子,解不了,我就拿不到风鸣。这世间怎么会有我解不了的机关呢?不可能,不可能。”
卫无声冷漠地说道,“还是那句话,把风鸣给我,放你一条生路。”
李班拽紧盒子,“你休想。”
“你确定?”
“休想。”
卫无声利落转身将无生剑上的血迹擦干,拿着风鸣回了沧海派。
一进门,卫无声就看到从未下过榻的西子萍在下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。
西子萍道,“卫楼主,多谢你帮我们寻回风鸣。姐姐现在昏迷,请把它交给我吧。”
卫无声拒绝,“还是等西掌门醒了,再说吧。”
姜苏叶问她,“你看你这都能下地走路了,看来身体是愈发康健了。按照约定,你没事了,这个风鸣就该属于我无声哥哥了。你们想反悔?”
西子萍虚弱地说:“我并不知道此前你们的约定是什么,我只知道这风鸣是我沧海派的东西。如若你所言非虚,风鸣也该先给我,等姐姐醒了,再由她转交给你们。”
姜苏叶说道,“要是你拿着风鸣跑了呢?”
西子萍咳出一口血来,“罗姑娘,沧海派是我家。我这身子,能跑到哪里去呢?”
“这可不好说,你家亲亲史哥哥不也跑了吗?”,姜苏叶笑着说,“对了,无声哥哥,李史是什么身份,查到了吗?”
卫无声答,“速解公子,李班。不过人已经被我杀了。”
西子萍掩面痛哭,“你们杀了史哥哥。”
姜苏叶啧啧一下,“哎呀,这下真成死哥哥了。那我们走吧,离开这地方,去看看大海。”
“好。”
三人收拾好行囊,正准备出门,就碰上了醒来的西子琦。
“三位请留步。”,西子琦说,“这装着风鸣的盒子,除了我和妹妹二人,无人能解。你们就算是这样带走它也没用。”
“姐姐。”,西子萍走过去躲在西子琦后面,“姐姐,我怎么不知道我也能解这盒子?”
西子琦说道,“那是我暂未告知你方法。”
姜苏叶说:“你告诉她干嘛,告诉我们也是一样的。”
“咳咳咳,姐姐,我难受。”,西子萍捂着胸口就要晕过去。
西子琦连忙扶住她,“卫楼主、罗姑娘,此事容后再议。我先送我妹妹回房休息。”
“哎,等一下。”,姜苏叶叫住她们。
西子琦愠怒,“罗姑娘,你还想做什么?”
“别生气嘛,此前给西二小姐配的药,现在好了。一粒下去,保管药到病除。”,姜苏叶将水引丹拿出来。
“现下罗姑娘的药,我们可不敢收。”,西子琦冷冷道。
“你呀,就是容易错信别人。”,姜苏叶见她不收,把药收了起来。
西子琦走时,说了一句话,“我奉劝卫楼主把风鸣给我送还回来,否则,盒内机关启动,风鸣将化为乌有。”
她二人走后,卫无声拿着盒子一直在研究开启的方法,却始终不得解。
“这盒子真会炸吗?是那西子琦骗我们的吧?”,姜苏叶撑着脸问道。
卫无声说道,“我也拿不准,再看看。若是要毁掉,她也会给我们一个最后通牒的时间。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让它消失。”
西子萍咳了一路,终于回到了房间躺下。
她抓住给她盖被子的西子琦的手问,“姐姐,你就放心将这风鸣留在卫无声那里?”
西子琦微眯着双眼,笑得狡黠,“妹妹放心,他们手上的不是真正的风鸣,真正的还在我这里。”,说着她从袖中拿出一个与卫无声手上一模一样的盒子。
西子萍眼睛发亮,“姐姐,怎会如此?”
“我自十四岁继任掌门以来,什么场面我没见过,什么样的人心我不知道?”,西子琦道,“当时在救李史时,我留了一个心眼,先拿出一个假的混淆视听,你瞧,他这就上当了。”
提到他时,西子琦的眼中满是伤痛。
西子萍说:“姐姐,都怪我,识人不清,引狼入室。”
西子琦悔恨地跪在地上。
“姐姐,你这是做什么?”
西子琦道,“妹妹,姐姐对不起你。做出此等龌龊之事,我只是,只是太孤单了。这么多年,我孤身一人,我真的渴望一个人能够温暖我。”
“姐姐,都过去了。我不怪你,只怪人心险恶,造化弄人。姐姐,你快快起来。”
西子琦擦着眼泪,“好,妹妹,我也该告诉你这解法了。在人死前,亦或是落气后的一炷香的时间内,只要服下风鸣,就都能活过来。到时候,你就割破手心,将自己的血滴入这孔中,机关自就解开了。记住,必须是手心往手腕方向,三寸处的血,其他的不行。”
西子萍捂着手心说:“姐姐,我怕疼,用别人的血不行吗?”
“不行,只能是我西家血脉。这世上,只余你我二人能解此物了。”
两人交谈了一会儿,西子萍突然大口大口地咳出血来。
“妹妹,妹妹你怎么了?”,西子琦拿着帕子去擦她嘴角的血,可是怎么也擦不完。
西子萍已说不出完整的话来,“救~,姐姐~,救~我~”
西子琦取出小刀来,看着西子萍已经断了气。
她咬牙正准备割破手心,突然,她顿住了动作,不知想到什么。然后从床榻上坐起来,嘴角挂着笑意。
“妹妹,姐姐知道你爱李郎。不若,你下去陪陪他吧,免得他一个人孤单。”
“妹妹,你不能怪姐姐,风鸣只能用一次。你什么都不会,拖着个病恹恹的身子,活着也是受罪。我们还是省着点,把风鸣留到必要的时候用吧,你说好吗?”
西子琦大笑起来,最后看了一眼她的妹妹,帮她整理了一下被子,然后转身离开。
回到自己的房间,西子琦坐在桌案旁,倒了三杯酒。
她说:“来,李郎,纵使你负我,但我还是爱着你的,这杯酒喝下去。我喂你啊。”,说着她把酒倒在了地上。
“这第二杯酒,给妹妹你。”
“好啊!”,一声幽幽的熟悉女声传来,西子琦吓得将手中的酒洒了一地。
一股异常的妖风吹开了她紧闭好的房门,光影下站立着的是一个红衣女子,笑得如鬼魅那般,美艳又可怕。
西子琦的牙齿打着颤,“妹妹,姐姐知道错了。姐姐会让法师给你超度的,你就安心的去吧。”
一身红衣的西子萍笑道,“那可不行,我要姐姐陪我一起下去,我们同史哥哥,三人在下面,好不热闹。”
西子琦的腹部被一剑刺穿,她强忍着疼痛,取出袖中的盒子来,剧痛却让她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。
西子萍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。
“妹妹,你帮帮姐姐,打开这盒子,救救我。我不想死啊,妹妹,你救救我。”,西子琦哀求道。
西子萍慢慢蹲下,“好啊,姐姐。”
说着她拉开西子琦的手心,割出手心的血来,果然,盒子开了。
西子琦笑着说:“快,妹妹,快给姐姐服下。”
西子萍站起来,“姐姐,妹妹觉得,你还是下去陪你的李郎比较好。”
又一剑刺穿了西子琦的胸口,一滴泪从她带着皱纹的眼角滴落。
海浪拍打着海岸,沙滩上,姜苏叶肆意狂奔,留下了一串串的脚印。而卫无声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,面上带着微笑。
跑累以后,她和卫无声并排坐着,“没想到啊,这西子琦,活了快半辈子,好不容易爱上一个男子,还被骗了。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妹妹,居然也是个假的。”
卫无声看着姜苏叶,非常认真地对她说:“我一定不会骗你。”
姜苏叶咧嘴笑着,眼睛眯了起来,“我知道,无声哥哥怎么会骗我呢。这种男子,毕竟还是少数,无声哥哥和我兄长,就是好人啊。只可惜啊,这次没能拿到风鸣。”
卫无声眼神暗了暗,“唤月和风鸣,我都会拿回来的。”
“可我们只知道唤月在赤焰谷,这拿走风鸣之人,却不知是何人。”,姜苏叶说道。
卫无声回想了西子琦身上的伤口,“这功法和运剑习惯,即使不是赤焰谷的人,也和赤焰谷脱不了干系。”
姜苏叶一直有个疑问在心里,“起初那西子琦为何会答应你,要把风鸣给你。我瞧着她是不情愿的。”
卫无声回答,“因为我答应她,愿意拿无方苍珠的药方与她交换。”
姜苏叶惊呼,“这风鸣竟比无方苍珠更重要?到底是为什么呀?”
卫无声道,“你以后会明白的。”
姜苏叶见他不想说,没再追问。
……
“初任赤伶便出色地完成了任务,我该怎么赏你才好?”,齐云遮看着赤伶呈上来的风鸣,闲闲地道。
赤伶毕恭毕敬地单膝跪地,“属下分内之事,无需领赏。”
“谷主的赏赐不要,那领主的总不能拒绝吧。”,赤隐拔出剑来抵在赤伶的脖子上,赤伶未有任何反抗。
他笑着说:“拿着,这把赤枉剑就送你了。”
赤伶惶恐不敢接,“领主,这是您的佩剑,我不敢。”
赤隐拿出兰夜冰刃在她眼前晃了晃,“这赤枉剑再好,也比不过这兰夜冰刃吧?”
赤伶点头。
赤隐照着镜子,拿着兰夜冰刃在挑起自己的下巴,又欣赏了一会儿。
“小心别把自己的脸划伤了。”,齐云遮淡笑,“拿着吧,这是赤枉领主对你的信任,也是我对你寄予的希望。”
赤伶收下赤枉剑后叩谢道,“多谢主上,多谢领主。属下定当尽忠职守。”
齐云遮微微一笑,“行了,退下吧。”
赤伶没动。
齐云遮道,“怎么,还有事?”
赤伶回答,“那李班虽任务失败,可否准予属下替他收尸?”
齐云遮想了想,“第一次搭档,感情自然不一样,去吧。”
“多谢主上恩典。”
“主上,没想到这次任务,你居然派出去两个人。”,赤隐在一边惊讶地问道,要知道赤枉领四人向来都是单独行动。
齐云遮一拂衣袖,懒洋洋地道,“西子琦那女人素来谨慎,再加上卫无声此行志在必得。我也该正经应对应对,以防万一,不是吗?”
“主上谋略,属下佩服。”
齐云遮略带忧伤地道,“可惜啊,又损伤我一员小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