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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 我太难了(1 / 1)


“不,属下这就接着去找。”,赤隐负手,让人来不及看清他的动作,便不见了身影。

齐云遮看着手中的兰夜冰刃,眼神中带着些戏谑和玩味,“不过好心送个东西,吓成这样?”

果然除了姜苏叶,没人敢和他叫板,饶是平日里胆大妄为的赤隐也不例外。

他的兰夜功法突破七层后,就无需用剑,可用内力化为剑气。这冰刃于他而言就没了用处。

齐云遮环顾了冰冷的宫殿,走到一处花盆边上蹲了下来,取下剑鞘,拔出兰草,将冰刃插进去仔细埋好。

接着他击掌示意。

“主上,有何吩咐?”

银竹毕恭毕敬地等候差遣。

“记得每日浇水。”,齐云遮指着他刚刚“种下”的冰刃。

银竹一脸疑惑,这不是兰夜冰刃吗?死物浇什么水?不过转念一想,主上这么做,一定有他的深意。

“是,属下遵命。”

齐云遮很满意,“走,陪我去离落殿看看。”

银竹很是意外。

“主上,到了,要进去吗?”

齐云遮仿佛没有听到,只盯着殿外一棵春楠树。树枝上挂着许多白色瓶子。风一吹过,瓶子碰撞在一起,会像铃铛一样悦耳。

银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,记得上次来,这棵树还很繁茂,眼下叶子却有些枯黄,少了许多生气。

齐云遮打了个响指,几乎与此同时,屋顶上飞身下来一个人。

“属下参加主上。”,北宁跪拜在地上。

齐云遮指着树说道:“取几样不会即刻毙命的过来。”

“主上原是来取药的,何必劳烦您亲自跑一趟。”,银竹多想了,原以为主上对圣女还是有点仁心的。

北宁跪在地上半天都没有动作。

齐云遮问道:“就连我也指使不动你们离落殿的人了?”

北宁表情为难地说:“主上误会。只是~,只是~”

“只是什么?”

“只是这树上的都能即刻毒死人。”

齐云遮扯了扯嘴角,“姜苏叶已经废到这种地步了?”

北宁讪讪地说:“圣女总说近来是手气不好。”

齐云遮眼皮动了动,什么也没说,转身就走了。

银竹跟在后面小声问道:“主上可是要去降崖峰?”

齐云遮未答,银竹知道自己猜对了。

立马对着北宁做了个手势,指指春楠树,用唇语传递着消息,“取几瓶下来,送到降崖峰。”

北宁认命地飞上树,一边解着绳子一边想着,主上和圣女的脾性可真像,高兴不高兴的,都爱去降崖峰折腾人。

……

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在一片白色的花田里,其间,许季婉手握天霜剑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,一身霓裳羽衣随着她的动作飘动着,轻盈曼妙。

姜苏叶在一旁看了许久,眼中满是惊艳。

“好!”,待到许季婉练剑结束后,姜苏叶忍不住为她喝彩。

“思羽,见笑了。”

姜苏叶忽的想到什么,她问:“季婉,我一直很好奇一个问题。”

许季婉擦拭着额头上的细汗,“什么问题?”

“为何你怀着身孕,这么久肚子还不见大呢?还能这样练剑?”

许季婉涨红了脸,捂住她的嘴巴,四处张望,“别胡说,谁怀有身孕了?谁告诉你的?”

姜苏叶见她情绪激动,心下了然,“放心吧,我不会告诉别人的。我知道,要等你和卫见行成婚之后,才能说。”

许季婉辩解道,“我与卫大哥发乎情止乎礼,从未有过逾矩之事。”

“啊,那你是怎么怀孕的?齐云遮也说不是他的。”,姜苏叶小声地捂着嘴问道,“孩子是谁的?”

“我没有怀孕!”,许季婉是和她解释不清楚了,红晕布满了整张脸。

奇了怪了,姜苏叶又问,“当真没有?”

许季婉郑重地回答,“当真没有。”

“那好吧。那季婉,你瞧我采的这捧花,卫无声会喜欢吗?”,姜苏叶捧着一束花,一蹦一跳地走着,还不忘期待地看着许季婉。

许季婉带着些怜悯的视线落在姜苏叶脸上,“思羽,要不还是算了吧。我看无声一门心思都扑在武林中,暂无儿女情长的心思。你看,这么多次,他都没有搭理你。”

姜苏叶垂下头,仔细思考了一下许季婉的建议。

要是她记得没错,送花的事情,她已经做过一次了。

“卫楼主,你瞧,是这花美还是我美?”,姜苏叶穿了一身红衣,单手拿着花,摆出了一个婀娜多姿的造型挡在卫无声面前。

“罗姑娘,请让让。”,见姜苏叶没有要让的意思,卫无声低头便要强行走过去。

姜苏叶见状立马张开臂膀拦住他,突然她想起什么,又收回手来,用食指挡在红唇前,“嘘!卫楼主不要客气,唤我思羽便好。”

“好,思羽,请让一让。”

“不让,哎~,你松开我的穴道!”

姜苏叶在被定住的那一刻,完全想不明白,这造型,这红衣,这话术,按道理不应该拿不下他呀!

据她观察,赤伶平时勾搭男人就是这样干的,屡试不爽,怎么到了她这儿,就不管用了?

姜苏叶痛定思痛,一定是还有什么细节没有到位。

“卫楼主,这是我亲自炖的羹汤。”,姜苏叶端着碗再一次挡住了卫无声的去路,夹着嗓子说道,“希望你赏脸尝尝。”

卫无声看了一眼,抱歉地说道:“罗姑娘,我从来不吃甜食,要辜负你的一番美意了。”

姜苏叶得意地笑了笑,嗓子差点没夹住,“我知道,所以,我放的是盐。”

卫无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姜苏叶,“三岁孩童都知道,冰糖雪梨,应当是甜食,怎么可以放盐。”

“你可以当我只有两岁,我永远是你的宝宝。”,姜苏叶笑得谄媚。

闻言,卫无声的眼皮狠狠抽动了几下,扶着额,径直往房顶上飞去,不打算再与她纠缠。

又走了?姜苏叶抬头看着天,认真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赤伶的台词,难道不是要说宝宝,而是宝贝?亦或是心肝儿?

姜苏叶甩甩头,我可太难了。

“思羽?思羽?”,许季婉喊了几声,“你在想什么了?”

姜苏叶回神说道:“我在想我的毕生所学,还有什么没用的。”

“若是事关无声,我劝你还是不要想了。”

姜苏叶很显然没有听进去许季婉的话,“我先把这花送去,再看看。先走一步。”

许季婉见她不死心的模样,眼前竟浮现出齐云遮缠着她时的样子,也是这般没皮没脸。不过,那人很凶很吓人,没有思羽这般可爱。

“卫楼主?卫哥哥?无声哥哥?”,姜苏叶捧着花闯进了卫无声的卧房。

“罗姑娘,楼主卧房,岂可擅入?”,小厮听到卧房有声响,特地赶来查看。

“可我已经进来了,该怎么办?”

“请姑娘出去。”

姜苏叶没有要走的意思,将花放下后,坐在了茶案旁,“我不走,我要在这里等卫哥哥回来。”

小厮说道:“那要让罗姑娘失望了。”

姜苏叶斜睨着小厮,“你什么意思?”

“楼主有要事在身,今早便下山去了。”

“他去什么地方了?”,姜苏叶拍案起身。

“这就不便告知姑娘了。”

姜苏叶出去的时候,狠狠用胳膊肘撞了那小厮,小厮疼得叫起来。

等姜苏叶走远了,他扶着门框,擦着泪一脸委屈地说:“太不讲道理了,难怪楼主不喜欢你。”

……

月色正好,宽阔的街道好不热闹,有小孩提着小花灯在街上跑来跑去。

姜苏叶瞧见一只老虎造型的花灯,正张嘴咆哮着,那爪子尖细,竟让人觉察出一种力量感和威严感。

好巧的手艺,再看价格,不过才五文钱。姜苏叶拿在了手上。

“姑娘再买只兔子灯吧,这老虎就送您了。”

她再顺着店家手指的方向看过去,好几只兔子灯也很是乖巧可爱。

“一两银子?这么贵?”

“过节嘛,自是价格要比平日里高些。”

姜苏叶问道,“为何兔子比老虎贵上许多?”,在她看来,这老虎更值得起价。

店家咧嘴笑着,“兔子嘛,好卖些,姑娘家都喜欢。”

“都喜欢?”,姜苏叶看了看四周,果然好些姑娘手上提着的都是兔子灯,“那也给我一只兔子吧,这老虎我也要。”

姜苏叶一手提着兔子花灯,一手提着老虎花灯,再看看热热闹闹地街市,鼻腔里时不时钻进些美食诱人的香味,心里很是欢喜。

这便是烟火气息吧。

“你在磨蹭什么呢?”

“稍等片刻就好。”

“赶紧的,马上就要开始了。”

“啊,你们走路不看道的?”,姜苏叶先是被人撞了几下,接着就是被人群挤得转了一个圈。

等她站定后,看着手上被挤扁的老虎花灯,心疼极了。

“店家,再给我一个老虎花灯。”

店家看到姜苏叶又回到他的摊位上,乐呵呵的,“没想到姑娘品味如此独特,不爱兔子,爱老虎啊。”

姜苏叶看了一眼新得的花灯,“店家,这乌泱泱的一群人,是要去哪儿啊?”

店家笑笑,“姑娘不是本地人吧?”

“不是。”

“咱水引镇除了这花灯出名,就是这桑落姑娘一舞了,姑娘顺着这条道一直往前走,看到人最多的地方,就是了。不过您这会儿过去,估计也看不到什么了,前排的位置,早没了。”

姜苏叶明了,“那加点钱,还能去前排吗?”

店家摆摆手,“要放平日里,银子好使。可今日不同,是桑落姑娘义演,一年只一回,不收银子。好些人呀,日落之前就去占位置了。”

姜苏叶瘪瘪嘴,什么舞,能比得过赤焰谷的十二尘?

丝竹声声,舞乐曼妙。

姜苏叶站在最后人群的最后,脚尖垫了又垫,也只能偶尔看到飞越人们头顶的白色水袖。

姜苏叶轻叱一声,没意思,正打算换个地方玩玩儿。

“啊!”

“杀人了,杀人了。”

人群突然沸腾起来,尖叫声此起彼伏,人们慌乱地四下逃窜。

姜苏叶再一次被人推嚷地转了好几个圈。

人都跑得差不多了,姜苏叶总算看清了一舞倾城的桑落姑娘。

一个人,不,应该说一个死人,孤单地倒在戏台的正中央,原本飘然的雪白水袖也被染成了绛色。

姜苏叶慢吞吞地靠近她,还饶有兴致地围着戏台转了一周。

身体上没有利刃剑器,露肤的地方却有好几个肉眼不可见的小孔,滋滋往外冒着血。

姜苏叶越发好奇,这江湖上,还有人比她会用毒?

正当她想再靠近看得清楚些,手腕突的被人抓住。

姜苏叶皱眉回头一看,脸上立刻挂上了灿烂的笑容。

“无声哥哥,我可算找到你了。”,说着她就往卫无声的肩膀上靠过去。

卫无声眉头紧蹙,一手撑住她的头,一手拉着她的手腕,两人姿势怪异地离开了现场。

“无声哥哥,你都不知道,我找你找得有好苦,我这一路受了多少委屈,……”,姜苏叶小嘴吧吧的,诉说着自己遭遇的苦难,“居然连香拌辣鸡都没有,你说过不过分?”

说完,姜苏叶见卫无声没有答话,用手碰了碰他的手背。

卫无声好看的眼睛眨了眨,低头看着她说:“你觉得一顿吃不到鸡,很苦是吗?”

姜苏叶反问,“难道不苦吗?”

卫无声坐在岸边,摸了摸怀里的馕饼,“水引镇离连山派不算太远,我让九玄送你回去。”

姜苏叶与他并排坐在,“我才不要,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,休想赶我走。哦,对了,九玄是谁?”

“是我!”

一男子从湖岸对面踏水而来,身形矫健,快如疾风。

“哇,好厉害的轻功。”,姜苏叶惊叹道。

九玄持剑双手报于胸前,靠在一棵树下。

卫无声语气温和地说道:“罗小姐,近来水引镇不太平,想必你刚刚也已经看到了。像桑落姑娘这样离奇的死法,不是第一个,也不会是最后一个。罗姑娘你不会武功,在此处着实不安全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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