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子,你瞧,水晶白酥。”
罗鸣谦看了一眼小厮双手奉上的水晶白酥,嘴角上扬,两指捏起来一块就要往嘴里送。
到了嘴边又放了回去,“妹妹呢?”
小厮左看右看,狐疑地说道:“怪了,刚刚还在呢。”
“还不快找!”
“兄长。”
罗鸣谦正着急忙慌地四处搜寻,听到这一声呼唤,终于六神归位。
“你跑哪里去了啊?不是叫你跟紧我,不要乱跑吗?”
姜苏叶指了指外面,“方才瞧见有人搬了几盆绿色的菊花,我此前没见过,便好奇跟去看看。”
“菊花?连山派多的是。等我们回去了,我带你去瞧瞧,什么颜色的都有。”,罗鸣谦递给姜苏叶一块水晶白酥,“不过这点心啊,倒是这无方楼的一绝,别处是吃不到的,你尝尝看。”
姜苏叶低头轻轻咬上一口,入口香酥,“嗯,很是不错。”
黄昏时刻,宾朋欢聚喜堂。
“来了,妹妹,瞧好了!”,罗鸣谦摸了摸喉结,清了清嗓子。
姜苏叶认真地抬头看向他。
“福贵,让他们都安静一下。”
“是,公子!”
原来这小厮叫福贵?真喜庆,姜苏叶感叹了一下。
阿福一脸神气地说:“各位!都安静一下。”
众人闻言,降低了交谈的音量,将目光渐渐挪到他们这边来。
姜苏叶见众人朝他们看过来,怯森森地拽着罗鸣谦的衣袖,躲在他的身后。
“别怕!今天~,哎~,怎么回事?”
罗鸣谦话还没说完,就见众人惊诧起来!
“不好,是赤焰谷的人!”
“赤焰谷怎么攻上来了!”
“这可是无方山啊,他们是怎么上来的?”
众人慌了神,纷纷拔出自家武器利剑来,企图护自身安危!
“兄长?”,姜苏叶紧张地看着罗鸣谦。
“别怕,哥哥在。”,罗鸣谦将她一把拉向身后,一手持刀,做好御敌姿态。
姜苏叶看着罗鸣谦的背影,抿嘴笑了笑。
“今日,卫某大婚。你赤焰谷未免也太嚣张了!”,卫见行持剑与赤焰谷的赤伶仙子对峙。
“赤伶这厢有礼了!恭贺无方公子大婚!”,赤伶仙子俯身行礼,姿态端方,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。
“何必惺惺作态。”
“哈哈哈哈,瞧瞧,无方公子你这一脸严肃的样子,都少了些俊俏了呢!”
“速速让你的人离开,今日,我不想无方山再见血腥!”
“啊!”
一人倒地,红镖封喉。
“呀!好多血呀!”,赤伶仙子笑得开怀。
“你!”,卫见行低头看了地上的人一眼,便拔剑腾空而起,直直刺向赤伶仙子。
十几枚红镖顷刻间飞出,卫见行身后的人又倒下不少。
“不陪你玩了,我要替我家主上去接新娘子了。”,说完,赤伶便飞身躲开卫见行的剑,朝着山下飞走。
“不好了,天霜仙子被赤焰谷的人劫走了。”
“这赤焰谷主对天霜仙子仍未死心呢。”
“可不是嘛,天霜仙子貌美,饶是那齐云遮也不能免俗。”
“季婉!!”,卫见行方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,连忙往后院赶去。
“嗨,被人抢了风头!”,罗鸣谦有些惋惜地说道。
“兄长,新娘子不见了。你!”
“我什么?不近人情?”
“我并非此意。”
“妹妹,你可得记住了,对这无方楼的人,用不着给他们什么好脸色。一群虚伪至极的宵小之辈。”
姜苏叶疑惑地问道:“兄长这般态度,可是家中与他们结了仇怨?”
罗鸣谦咬了一口水晶白酥,“今日,这新娘子本该是你!”
“兄长何出此言?”
“你与那卫见行自小指腹为婚。”
姜苏叶点点头,“原来如此。怪不得兄长不待见无方公子。”
“不难过?这卫见行长得人模狗样的,妹妹今日见了,可有心动?”
姜苏叶红了红脸,“兄长莫要拿我开玩笑。”
“哎,看到没,这就是报应。这下好了,新娘子没了。走吧,我们下山去。”
“鸣谦请留步。”,卫见行从廊上走来。
“怎么,新娘子没了,让我妹妹补上?你小子,别想得太美。”
卫见行看了一眼姜苏叶,又朝着罗鸣谦双手奉上一物:“我并非此意。方知思羽归来,此物,便赠与令妹,当做赔罪之礼。”
罗鸣谦抬着头,“不必了。”
后余光一撇卫见行手中之物,“那就多谢了。”
“我还要去赤焰谷救季婉,鸣谦、思羽,告辞!”,卫见行朝着他们二人拱手一拜,又迅速转身,快步离去。
卫见行走后,罗鸣谦向姜苏叶晃了晃手里的盒子。
“瞧,好东西。没成想这小子真舍得。”
“兄长,这是何物?”
“无方苍珠。能救垂死之人,十年来,这无方楼也不过练就了5枚。”,罗鸣谦拉开盖子往里看了看,“你看,就这小小一枚绿珠子,可珍贵得很!”
姜苏叶眼神亮了起来,“这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物。”
“妹妹你初涉江湖,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,待我日后慢慢讲与你听。”
说完,罗鸣谦将盒子递给福贵,“福贵,可要收好了。要弄丢了,有你好果子吃。”
福贵笑着收过盒子,贴身放着,“我晓得,公子。小的丢了命也不能丢了这好东西。”
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“兄长,我们也要跟着去赤焰谷?”
卫见行走后不久,罗鸣谦就带上姜苏叶,也朝着赤焰谷的方向过去。
“你看好了啊,这前前后后的各个帮派,都往那边赶。这热闹我们也得去凑凑。”
姜苏叶微微皱着眉头说道:“可是兄长,听闻此去凶险万分,保不齐会命丧当场。我害怕。”
“怕什么,有我在。”,罗鸣谦挑了挑眉接着说:“我们到时候躲得远远的看着,见势不妙就赶快逃走,不多做逗留,不会有事的。”
“嗯,那便听兄长的安排。”
姜苏叶想到,怪不得这连山派门主不认这儿子,这畏首畏尾的姿态,确实丢了他们的脸面。
大雾漫天,发丝都沾上了水汽。
“嘶,这破地方,还有些冻人。”
“公子,快将这斗篷披上,免得着了凉。”
“兄长,这姜茶快趁热喝。”,姜苏叶见罗鸣谦有些发抖,赶忙将姜茶递给他。
福贵抱怨道:“公子,照我说,我们就不该来这里。您身子素来不好~”
“你哪只眼睛看我不好了?我好得很。”,罗鸣谦打着寒颤说道。
福贵给罗鸣谦系着带子,“好好好,嘴唇都在发抖了,还嘴硬。”
罗鸣谦两手捧着姜茶放在嘴边,也没有多余的动作,“反了你,还敢教训起主子来了。”
“兄长,要不我们还是回去了吧。”
“不回,我还要看卫见行和齐云遮的好戏呢。回去多没意思。”
“鸣谦,怎么你也过来了?”
姜苏叶抬眼一看,卫见行从楼梯上走下来,随着他迈步下来,白色斗篷更显垂顺飘逸。
“无方公子。”,姜苏叶朝他行礼。
“都是自己人,思羽不必客气,叫我卫见行即可。”
罗鸣谦喊道:“卫见行。”
“鸣谦,请讲。”
“没事,随便喊喊。”
卫见行也没有生气,甩开衣袍在他们这桌坐了下来。
“此处已接近赤焰谷的地界,危机四伏,众人都不敢暴露身份,你不该把思羽也带过来。”
罗鸣谦将手上的碗往桌上重重一砸,“卫见行,你未免也管得太宽了。我可不是你,连自己新娘子也护不住,被那齐云遮抢了去。”
卫见行摇头,“我没有护好季婉是我的错,但你不该把无辜的人牵连进来。趁着还没进去赤焰谷地界,速速将思羽送回去。跟着你,只能徒增危险。”
罗鸣谦摇头,“重要的人,我得放在眼前时时看着,才是安全。”
卫见行抬高声量,“鸣谦,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。”
罗鸣谦笑笑说:“巧了,我也是认真的。”
姜苏叶看着两人眼中火花四射,求助似地望向福贵。
福贵接过她的眼神,也只是摇摇头,表示他也没有办法。但见他表情,应当对此种境况,早习以为常。
云梦宫,宫门外站了数十名赤焰随侍。无论男女,均着整齐划一的黑袍,袖口、领口和衣角楚处用金线绣着火焰图案,冷峻肃穆。
“谷主!”
“还是不肯吃东西吗?”
“是,滴水未沾。”
“开门!”
许季婉虚弱无力地靠在榻边,听到宫门响动,才抬头向外看去。
一男子身披黑色斗篷,朝着她漫步走来,步态稳重,每一步都仔细踏在地面上。
“你是谁?”,许季婉用手紧紧地扣着床榻边缘。
那人静静地站在她前方,低头冷眼观察着她,眼神神秘而深邃,令人不寒而栗。
“你是齐云遮?”,许季婉又问了一遍。
“天霜仙子,是我。”
齐云遮笑得温和,许季婉这才留意到,这齐云遮的相貌竟不逊色于卫见行。外间传闻果然不可全信。
“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?”
“来,先吃点东西,听我慢慢和你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