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利早就听索特说过陈信武艺高强,现在已经占据优势,怎能轻易上当,“哈哈,刘信,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,有本事你就来攻城。”
对于这种情况,陈信还真没有办法,目前在城墙上只有数百百姓,即使不管他们,城中可还有数万人呢。
“素利,你我本无冤无仇,是你先劫杀于本官,再犯我辽东,现如今你倚城而守,还用如此卑劣的手段,你鲜卑人就是这般懦弱吗?鲜卑有你这般懦弱无能的首领,简直是耻辱,就算我放你回去,你身边的各位首领会再服你吗?”
好家伙,陈信这是赤裸裸的挑拨离间。
陈信对这些游牧民族还是很了解的,凡是有些规模的部落都是由无数个小部落集结而成,草原规则,弱肉强食,你不行,自然会有人取代你。
成律归见周边几位首领面色异常,知道照陈信这么说下去,肯定会出事。
现在各位首领都对辽东军心生惧意,若万一被陈信说动,冷不丁的来上一剑,根本防不住。
先下手为强,成律归当即拉过一个汉人,一刀毙命,推下了城墙。
“刘信,你放屁,素利首领是草原上的雄鹰,只不过中了你刘信的奸计,你若再废话,我便杀了这些汉人。”
陈信没想到自己的挑拨离间计一下便被这家伙识破并打断。
现在这情况,若继续说下去,这家伙肯定还会杀人。
陈信面若冰霜,眉头不自觉的皱的更紧,“那你们想如何?”
“你们撤回辽东,不再出兵,再把背叛我们鲜卑的叛徒交出来。”
哈,这口气是真不小。
撤回辽东,再返回来追击他们,恐怕他们早就躲进山林,不知去向了。
面对三番两次找麻烦的鲜卑军,陈信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。
把丘力居交出去就更不可能了,丘力居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善意,不仅将素利进攻辽东的情报透露给了自己,而且已经收了丘力居儿子小楼班为徒,踏顿也在自己帐下听用,名义上已经是一家人。
陈信不屑的冷笑道,“本官若是不从呢?”
素利当即拉过一个汉人,重复了刚才成律归的动作,又把刀架在了另一人脖子上,“你没得选。”
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汉人,被吓得脸色惨白,浑身打颤,一股异味已经从裤裆里散发出来。
素利对于这名汉人的表现非常满意,在其耳边说道,“不想死的话,就让你们的刘大人撤退。”
素利的声音虽然不大,但城墙上的汉人都听到了。
能活命谁也不愿死,当即就有几名汉人向城下喊道,“刘大人,你就撤退吧。”
“刘大人救救我们。”
“刘大人我不想死啊。”
陈信听到百姓撕心裂肺的呐喊,心中五味杂陈,若是真放走了素利,那以后会麻烦不断,而且再想剿灭素利部,恐怕就不容易了。
辽东军将士看到这样的场景,无不恨得牙痒痒,拳头也不自觉的紧握。
张郃是经历过虚无山之战的,当初险些以十六岁的年纪丧命,对素利部恨之入骨,显然是不想放过鲜卑军。
“主公,打仗没有不死人,现在我们强攻他们,他们也杀不了多少百姓。”
程昱知道陈信爱民,不想让更多的百姓惨死,但是在这种情况下,除非真的撤退,否则肯定阻止不了素利这般卑劣的行径。
“主公,儁义说的没错,速战速决,才能减少百姓伤亡。”
众将领也纷纷附和道,“是啊,主公下令吧。”
陈信无奈的抬起头,看着已经高挂在空中的太阳。
此时已是四月,早晚跟中午的温差还是不小的,阳光四射,温度已经升起来了,穿着厚重的铠甲,陈信竟没感到一丝暖意。
片刻后,陈信把目光再次投向城头,手已经放到巨阙剑的剑柄之上。
城墙上的素利见到陈信的动作,知道陈信要下令攻城了,暗道不妙。
看来这陈信也够心狠的,连城中百姓都不顾了,若是这样,自己手中的筹码可就成了摆设。
“成律归,把那些大官儿带上来。”
陈信的巨阙剑慢慢出鞘,直至陈信高高举起巨阙,整个过程就像放慢了无数倍,要多慢就多慢,显然陈信还在做着最后的思想斗争。
就在陈信高举巨阙,准备喊出攻城之时。
成律归带着都尉、长史等官员来到城墙之上。
素利连忙喊道,“刘信,你看看他们是谁?”
陈信虽然来到辽东,没有跟辽东属国的官员有什么来往,但是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,还如何不清楚。
陈信垂下持巨阙的右手,抬起左手指向素利,愤怒的喊道:“素利,你无耻。”
“哈哈,刘信,你若敢攻城,我会将这些大官儿一个一个杀掉。”
陈信再次犹豫,把头再次高抬,看向空中的太阳。
良久过后,对素利说道,“素利,你赢了,对于你的条件,容本官再想想。”
素利听到陈信已经服输,心中畅快,“好,那本首领就给你些时间,从现在到太阳高照之时,你必须做出决定,否则就别怪本首领无情了。”
陈信无奈的点点头。
程昱等人都有些着急,昨天不都说了吗,这些官员死不死的与辽东军没多少关系,主公还在犹豫什么?
众将领都要劝解陈信,陈信则一挥手打断了众人。
陈信没有说话,众人也只能焦急的等待陈信做决定。
只见陈信不住的抬头看天,看在众人眼中,就像是陈信的思想在与时间赛跑。
直至太阳高高挂起,已经到了一天中最热的时候,陈信还是没有说话。
素利则一脸玩味的看着陈信,“刘信,时间已到,该你做决定了。”
陈信已经黔驴技穷,既然如此,那就打吧,尽量速战速决吧。
素利不敢置信的看着陈信再次抬起巨阙,知道陈信经过思想斗争后,还是不放过自己。
面对辽东军的攻城,素利是真没有信心抵挡,连忙拉过刘都尉,将刀架在其脖颈处,“刘信,你要敢进攻,我就杀了这位都尉大人。”
这位刘都尉明显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,并没有像百姓那般胆战心惊,“城下可是辽东太守刘信刘大人?”
面对城上的这位都尉大人,陈信也佩服不已,能在素利的刀下还保持如此冷静的态度,着实不易。
“正是在下。”
“本官乃辽东属国都尉刘彭,刘太守不用顾及我等,鲜卑狗这些年劫掠我大汉城镇,欺凌我大汉百姓,罪恶滔天,刘太守当趁势而为,斩杀这些鲜卑狗。”
素利愤恨不已,但这是辽东属国最高长官,也是威胁陈信最大的筹码,还不能这么杀死,便用刀柄狠狠的砸向刘彭额头,“你闭嘴。”
陈信已经决定攻城,对于素利的威胁并不在意,刘彭的话语也给了自己勇气,只是心中仍有一块石头,毕竟又要死伤无辜之人。
恰在此时,陈信看到辽东军阵的南边烟尘四起,有一队人马正往这边赶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