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信听到哨探的汇报,顿时眉头紧蹙。
看来是之前的伏击,将素利打疼了,也对其内部产生了怀疑。
没想到这家伙不仅不战而逃,还占领了昌黎。
现在素利据城而守,怕是不好对付了。
程昱同样担忧,毕竟野战和攻城还是不同的。
“主公,兵法云:上兵伐谋,其次伐交,其次伐兵,其下攻城。虽然攻城是下下之选,但现在素利已经怕了,恐怕很难将其引出城,要想尽快结束战斗,那就唯有攻城了。”
程昱说的确实不错,现在的素利的确不想与陈信硬碰,一来陈信野战的诡异路数太多,二来与辽东军也短兵相接过,辽东军表现出的战力惊人,三来现在依托城墙居高临下,即使陈信的兵力多于自己,若想攻下昌黎,也没那么容易。
众武将才不介意什么野战攻城的,只要能打仗就行。
“主公,我暴风营兄弟皆为步兵,攻城之战当为首选,末将愿打头阵,攻下昌黎。”颜良私下里叫陈信师叔,但在军营中还是称呼陈信为主公,听到攻城,便首先站出来请命。
各骑兵营主将可就不乐意了,徐晃站出来说道:“公骥此言差矣,我战虎骑上马能冲阵,下马同样能攻城,不过区区昌黎,我战虎骑不在话下。”
关羽也一脸傲气的说道,“末将愿为先锋,攻克昌黎,斩杀素利。”
赵云等人也纷纷请战,就连站在陈信一侧的典韦,也请战道,“俺典韦曾经身先士卒,爬上宛城城墙,昌黎城墙还不如宛城的高,主公,让俺带兄弟们攻城吧。”
陈信看着武将的兴致很高,争先恐后的请战,不但没有表现出喜悦之色,反而一直愁眉不展,面色沉重。
程昱心思缜密,猜到陈信心中所虑,见陈信没有说话,示意让众将先坐下。
“主公无须忧虑,我料都尉刘大人仍健在,素利不会蠢到将手中的筹码扔掉。”
这确实是陈信所担忧的事情之一,毕竟这是素利与自己的恩怨,与素利对战,且不论输赢,只要自己压住一众属下,辽东山高皇帝远,消息应该还到不了刘宏那里。
即使传到刘宏耳朵里,那也是鲜卑来攻打辽东,自己做出的反击而已。
但是现在牵扯进了辽东属国,刘都尉与自己平级,若是他活着还好说,若是死在素利手里,那自己脱不了罪责。
说起属国,是大汉为安置少数民族而设的行政区域,像益州的蜀郡属国、犍(qian)为属国等等。
其最高长官便是属国都尉,属国都尉秩比二千石,与西域都护同一级,直属朝廷,不仅跟一般都尉一样领兵,还兼理民事。
毕竟现在的朝廷还是很有话语权的,若一个处理不得当,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朝中还有一群小人在等着自己犯错呢。
陈信知道程昱还没说完,便点头示意他继续讲。
“我辽东军这次出战并没有带攻城器械,现在开始打造,尚需几日,趁这几日,可打探一下城中情况,还须向郭刺史汇报情况,拿到我辽东军出兵的文书。”
对于文书一事,陈信还是不怕的,毕竟手中有刘宏赏赐的“尚方宝剑”,即使没有文书,他鲜卑扰边,影响了出海大计,领兵反击,刘宏肯定也不会介意。
程昱继续说道:“若是刘都尉已经遭遇不测,那也是辽东属国守城不利,非我辽东军所致。鲜卑屡屡犯我大汉边境,今日素利袭扰我辽东,我军反击,并一路追杀至此,收复辽东属国反而是大功一件。”
听到程昱的话,陈信眼睛一亮。
对啊,之前光想着素利是因为与自己的恩怨,才大军压境,竟忘了这些年鲜卑时常扣边,同为幽州边郡,谁能知道素利原本的攻击对象是谁?
虽然自己是在辽西境内伏击的素利,我就说是从辽东将他打过来的,又有谁在意这个?
当局者迷旁观者清,被程昱这么一分析,陈信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。
“好,依军师所言,即刻打造攻城器械,随后攻城。”
接下来的五天,陈信没有进攻昌黎城,只是渡过渝水,把营地推进至昌黎城以东十里地。
昌黎城中的素利和成律归暗自欣喜阴谋得逞。
昌黎毕竟是辽东属国的治所,城中的粮食可不少,若真打起消耗战来,辽东军可没多少优势。
若陈信识趣,尽早撤退,素利可以再行谋划。
若陈信不识趣,硬要死扛,那就跟他耗粮食,等到辽东军粮食耗尽,士气低落时,再行杀出,定能一举击溃辽东军。
经过五天的赶工赶点,云梯、攻城锤等攻城器械和防御箭雨的大木盾均打造完毕,陈信当即通知各位主将准备明日攻城。
次日陈信率领大军来到昌黎城下,素利闻讯后,亲自来到城墙之上。
素利看着城下威武雄壮的辽东军,不禁倒吸一口冷气。
之前陈信都是用阴谋诡计,根本没有跟自己面对面硬碰,落败实属正常。
今天看城下的辽东军军容齐整,昂首挺立,气势雄壮,再看辽东军手中的长柄陌刀和身上铁制盔甲,寒气逼人,摄人心魄。
素利心里暗起一丝悔意。
陈信虽然已经与素利交过战,但是没有面对面见过素利,但是看着有几人在兵士的拥簇下站在城墙之上,猜想必是素利无疑。
陈信没有与素利废话,直接下令攻城。
炽凤骑贴城墙向城上射了一轮箭雨,先给鲜卑军一个下马威。
暴风营兵士手持木盾,后面紧跟弓弩手,再后边便是肩扛云梯的兵士,向城墙冲来。
弓弩手手持神臂弩,在离城墙还有二百米时便停下,整齐将神臂弩举至45度,进行抛射。
犀利的弩箭,密集的箭雨狠狠砸向城头,当即便带走了无数鲜卑兵的性命。
素利毕竟是游牧民族出身,打野战经验丰富,对于守城却是一窍不通。
虽然不知道如何守城,但是有一样东西,肯定能抵挡住辽东军的箭雨。
“成律归,把那些汉人带上来。”
没多时,数百名汉人百姓被带上了城墙。
此时一轮箭雨已经发射,又是数不清的鲜卑兵被射死,但是也牵连到了汉人百姓。
陈信一看情况不对,当即下令炽凤骑和暴风营撤了回来。
素利已经将汉人百姓顶到城墙边缘。
辽东军看到这种情况,无不愤怒交加。
鲜卑人太阴狠了,烧杀抢掠不说,还拿这些百姓当挡箭牌。
陈信面沉似水,对于目前的状况,显然也很无奈,只能放弃攻城,与素利对峙。
陈信打马出阵,正颜厉色的喊道:“素利,枉你还是一方首领,要挟百姓,如此下作之事,竟也做得出。”
素利毫不在意陈信所说,看着气急败坏的陈信,反而心情大好,哈哈大笑道:“刘信,你别以为我不知道,把我鲜卑儿郎的尸体挂在树上,还有那声雷响,就是你刘信所为,用这些阴谋诡计打败我鲜卑,同样下作。”
“好,那你出来,我们公平对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