营帐中,各位将领兴致都不高,没商议多长时间,便都各自回营了。
帐中只剩素利和成律归。
成律归不仅骁勇善战,也比较细心,算是素利的军师,觉得今日之事非常蹊跷。
“大哥,你有没有想过,为什么刘信早有防备,而且已经做好了埋伏?”
成律归的一番话,点醒了素利,“你是说,我们之间出现了叛徒,给刘信通风报信?”
成律归不可置否的点点头,“没错,定是如此,若是我们偶然跟刘信军碰到,刘信不可能做出如此万全的准备。”
素利的脾气一向火爆,当即就要再把各首领叫回来询问,却被成律归拦住。
“大哥,你质问他们,他们也不会承认的,反而会打草惊蛇。”
“以二弟之见,这个叛徒会是谁?”
成律归其实也没有主意,只是在自己大哥还是自己首领面前,必须装作很有头脑的样子。
便不慌不忙的分析道,“他们三部都有可能。”
“乌桓部已经归附大汉,他们不想跟刘信开战,怕的便是刘信身后的大汉。”
“苏仆延部距辽东最近,刘信在辽东这么长时间,有来往很正常。”
“听说丘力居部前些时日还跟辽东做过交易,虽说只是换取衣物粮食,也很有可能。”
“至于弥加部,虽说与我们一样同属鲜卑,但是这些年来,我们东部鲜卑各部很少来往,还偶有摩擦,弥加想借机除掉我们,彻底统领我们东部鲜卑的可能性也很大,而且弥加这些年与大汉一直有来往,与刘信达成某种协议,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成律归说了一堆废话,总之其余三部都有嫌疑。
这就是普通谋士与顶级谋士的区别。
普通谋士只会分析问题,提出问题,顶级谋士不光能分析问题,还能给出参考策略。
成律归的分析很有道理,素利也非常认同,可是却让素利犯了难。
成律归也没有合适的策略,要是继续与联军一起扎营,到时候陈信大军一来,腹背受敌,想逃都没法逃。
若是现在就撤吧,成律归深知素利的脾性,肯定心有不甘,而且已经死了万余部众,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,如何跟部落的家属交代?
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和激烈讨论,最终还是素利做出了决定。
“我们连夜撤退,这里离昌黎城不远,我们还有一万儿郎,趁昌黎不备,打他个措手不及,定能拿下昌黎,然后看其余三部跟刘信火拼,若是三部联军占据优势,到时我们再杀出,一举消灭刘信,若是刘信占据优势,肯定也会损兵折将,我们再以大汉百姓作为要挟,到时候刘信定会松懈,我们再彻底杀败刘信。”
成律归露出喜色,对素利的计划深表赞同。
即使打不赢刘信,到昌黎城劫掠一番也好。
“好主意。”
“那好,就这么办,现在就去通知儿郎们,营帐不拆,火不熄灭,迅速南撤。”
不怕神一样的对手,就怕猪一样的队友。
弥加跟苏仆延对于接下来的危险毫无察觉,经过一天的厮杀和逃亡,早就累的不行,现在正呼呼大睡。
丘力居作为陈信的内应,一直在监视着素利部的动向。
一发现素利的动作,便派人前去通知陈信。
接到消息的陈信,虽然不知道素利出于何种原因撤退,但是能把盟友撇下,可见这联盟之间的信义是多么不靠谱。
这不禁让陈信想起了历史上十八路诸侯联盟讨董,恐怕比现在这情况也强不了多少吧。
利益不同,各有心思,这样的联盟显然靠不住。
素利跑了,除了丘力居部,敌军中还有弥加部和苏仆延部的万人。
不管怎样,素利也算帮了自己一个大忙,可以个个击破,先吃掉这一万人。
陈信当机立断,让丘力居的信使返回本阵,做好里应外合的准备。
亲自带领所有骑兵,连夜进攻弥加部和苏仆延部。
丘力居早就做好接应的准备,把营寨外的所有拒马桩全部撤掉,并让大军在营帐中做好作战准备。
经过近一个多时辰的快马加鞭,辽东军在天亮前赶到敌军营地。
这个时间正好是熟睡的时候,直到辽东军已经非常靠近敌营,鲜卑兵才有所反应。
但是已经晚了,等鲜卑兵穿衣上马,辽东军已经杀入敌营,丘力居也从自方营地杀出。
弥加部和苏仆延部的兵士本就对昨日的两次“天罚”心有余悸,现在大地震颤的声音,宛如天雷滚滚,仿佛又一次“天罚”将至。
本就士气低落,无心恋战的敌军,两面夹击且突然袭击下,还没组织起像样的反击,便败的一塌糊涂。
苏仆延被赵云一枪刺于马下,当场身亡。
弥加被踏顿砍伤胳膊,落马被俘。
两部大多兵马还没拿起兵器,更没来得及逃跑,见到大势已去,便跪地求饶。
战斗终是在天色放亮时结束。
清点战况,斩杀了两千多敌军,只有少数人马趁乱逃跑,其余的六七千人均被俘虏。
收缴了不少战马,丘力居根本不在意,陈信便自己全部留下。
俘虏的三千乌桓俘虏,陈信本想都送给丘力居,可是想到了鲜卑和乌桓的同盟犹如薄纸,一戳便破,还不知丘力居与自己的同盟会是如何。
丘力居毕竟是游牧民族,还是防备些好,便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但是丘力居也出了力,陈信索性把收缴的大部分粮食送给了丘力居。
对于这些异族俘虏,陈信是真没什么好感。
就是这些异族在将来的五胡乱华中充当了屠杀汉人的刽子手。
所以能用便用,不能用便杀,陈信毫不怜悯。
昨天战斗了一天一夜,陈信没有继续追击素利,而是命将士们生火做饭,就地休整,等待暴风营来汇合。
这次战争的发起者素利跑了,陈信是肯定不能放过的,派出数支哨探队伍去寻素利的下落。
素利军到目前为止,还有一万多兵马,对他来说还没有伤筋动骨。
必须将素利部彻底打残或者消灭,否则被这么一只豺狼盯着,陈信觉得浑身不舒服。
若是再给自己突然来这么一下,自己在辽东还好说,毕竟自己的辽东军也不是吃素的。
但若是领兵在外呢,那辽东便会陷入危机。
陈信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,素利三番两次置自己于死地,现在已经是不死不休的状态。
对待敌人,陈信就是一个字,杀!
要么彻底将他杀怕,要么彻底将其消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