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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9 阴鸷残疾太子(83)(1 / 1)


嵇书悯忽然神色有些古怪,与语气担心的陆梨阮对视。

陆梨阮被他的反应弄得颇为奇怪,按照她对嵇书悯的了解……

“你不是,已经有解毒的办法了吧?”

刚涌起来的伤感,忽然就要烟消云散了,陆梨阮满脸狐疑,和嵇书悯相处的时间久了,能从他老神在在的德行中,捕捉分辨到那一丝丝的心虚。

陆梨阮:……

站起身,两只手撑着轮椅的扶手,陆梨阮居高临下,盯着嵇书悯,无声地表达:我劝你,最好老老实实地说实话,不要想着顾左右言他。

嵇书悯把自己的手覆在陆梨阮的手背上。

陆梨阮毫不理会他的小意讨好,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。

嵇书悯现在确实有时拿她没有办法。

陆梨阮是个极聪慧的,不仅一点就透,还能举一反三,大部分的事情嵇书悯只需要和她说一边,她就能细心地全都记住,在心中串联起来。

并且她的直觉很准,这是种难得的能耐,还是别人无法学会的。

但因为两个人生活在一起,所以陆梨阮的能耐……基本都用来对付嵇书悯了。

叹了口气,嵇书悯点点头,见陆梨阮的眼睛猛地凉了起来,他不愿蛮她:“并不算完全的解毒方子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

陆梨阮急忙追问,她此时没心思管嵇书悯什么时候得到的方子,又为什么眼睁睁瞧着她担惊受怕。

她满心满意都是:若真的有解毒的方子,嵇书悯是不是,是不是就能像健康的人一般了?他是不是便能安安稳稳地活下去了?

“我不知母后藏着的解毒方子究竟是什么,但总归……不是吃进去就有效的。”嵇书悯拉着陆梨阮的手,按着她让她坐在榻上,慢慢与她细说起来。

“我并不是有意瞒你。”嵇书悯率先表明态度,显得有些无奈,他在陆梨阮这儿好似没有什么信誉,对方身体力行展示了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绳,显得嵇书悯此人……似做了非常没良心的事情般。

虽然三皇子殿下不算是个开诚布公的坦率之人,但自觉陆梨阮对自己也太过不放心了些。

有次他在被陆梨阮推到院子里晒太阳时,表达了自己的想法。

然后就见面前的姑娘,被阳光晃得微眯的眼睛里笑意盈盈的,她一歪头,天真又狡黠地瞧着他:“我当然相信殿下啦!只要殿下不骗我一天,我就相信一天!”

小骗子。

嵇书悯自差点与陆梨阮决裂那次后,便不敢再欺瞒陆梨阮,但却对她无伤大雅又浅显易懂的骗局甘之如饴。

她骗人说不担心他的身体,却在半夜偷偷起来试探嵇书悯的鼻息。

她说不为嵇书悯的过往伤心难过,嵇书悯半夜惊醒时,那瞬恍惚过去,听见身旁被子里面传来哽咽的啜泣。

姑娘把头埋在被子里,嵇书悯一时间有些犹豫,到底是该安慰她,还是假装没有看见,让她以为自己不知道。

在看见那团被子抖了一下后,嵇书悯轻叹了口气,怕吓到她慢慢挪了过去,啜泣的声音瞬间消失。

嵇书悯伸手,把人从被子里面揽了出来,那张小脸儿上,眼下薄薄的皮肤被泪浸得湿漉漉的,眼尾鼻尖儿都是红的,几缕乱糟糟的头发潮乎乎地贴在颊边,一点也不整齐漂亮,但嵇书悯却移不开视线。

被捞出来的瞬间,陆梨阮瑟缩了下,好似要重新缩回去一样,被嵇书悯胳膊一紧,顺着他的力道半边身子压在他胸口上。

屋子里仅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,晃晃悠悠在角落里,只有莹莹点点的光亮,即便离得很近,看着彼此也像蒙着层朦朦胧胧的纱。

因此,嵇书悯才能看得更肆无忌惮,将陆梨阮此刻的神情印在心中。

陆梨阮歪过头想避开,却被嵇书悯捏着下巴扭了回来。

嵇书悯从不觉得自己是好人,他可以对旁人的痛苦漠视,但此时他依然觉得自己太恶劣了,瞧见陆梨阮的眼泪,他心里竟是压抑不住的兴奋。

那种感觉太过强烈了,以至他目光不自觉地带着侵略性。

“别看我……”陆梨阮挣脱不开,憋着口气儿,闷闷地道。

“哭得我想假装不知道都不行。”嵇书悯勾了勾嘴角,语气轻飘飘地逗她,却并没有劝她别哭了。

温热的泪水顺着他帮忙擦拭的指尖,流到掌心。

陆梨阮正哭得起劲儿,此时控制不住地抽噎着:“你就不会继续装睡吗?”

“嗤——”嵇书悯被她含含糊糊的话逗乐了。

“别哭了。”他不怎么真心实意地劝。

陆梨阮没憋住,又吸了吸鼻子。

“算了,想哭就哭吧,怪可怜的……”嵇书悯为了不让她看见自己不合时宜的神情,将陆梨阮揽进怀里,脸抵在他的肩上。

“你笑我……”陆梨阮耳朵尖地捕捉到那一丝笑音。

嵇书悯挑挑眉,抬手捂住陆梨阮的耳朵:“这样就听不见了。”

陆梨阮哽了下,你要掩耳盗铃吗?掩得还是我的耳。

手被陆梨阮扒拉下来,嵇书悯便顺势搭在她背上,一下一下帮她顺着气儿,温柔得与他给人的感觉大相径庭。

“觉得我可怜,干什么背着我哭呢?当着我的面儿哭,才能让我知道嘛……”等她平静了些,嵇书悯将她抱得更紧些,逗她玩儿。

“干嘛要让你知道?”陆梨阮声音闷闷的。

“这样我才知道,你心里有我,你为我好啊……”嵇书悯喃喃。

陆梨阮埋在他肩上摇摇头:“故意让你知道做什么?作秀给你看吗?”

嵇书悯一愣,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妥:“梨阮,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”陆梨阮环住他的腰,把自己缩得更近些。

嵇书悯的身子骨单薄,可陆梨阮挨着他,却非常的安定。

强大并不是一定有强健的体魄与充沛的精力,精神的支撑与稳定的内核也可以让一个人强大,给人安全感。

“我没想过那些。我没想过当着你的面儿说可怜,来让你觉得我心里有你,也没有刻意想着背着你哭,来显示我的坚强。”

“只是正好是夜深人静睡不着,想着你的话,我难受罢了。”陆梨阮只是觉得自己哭得起劲儿被人发现有些不好意思。

但她从不认为顺应自己的思想情绪,有感而发是丢人的。

也不觉得,为别人流泪,被别人牵动情绪是丢人的。

这有什么好丢人的?这些是我还有鲜活的喜怒哀乐,充沛的爱意的证明,泪水从不仅仅代表着脆弱。

嵇书悯一字一句认真品着她的话,当她最后话音落下时,嵇书悯忽然觉得鼻子一酸,这是他多少年都不曾有过的感觉,让他觉得异常陌生。

怔愣片刻,嵇书悯缓缓地吐出口气。

“梨阮真是个大方的人……”他感慨。

“嗯?”

“常人都是各扫门前雪,不管旁人瓦上霜。梨阮不仅来帮着扫雪,还要进来,给我点个炭盆。”嵇书悯低低道,陆梨阮没听出他尾音的轻颤。

“其实我什么都没做。”陆梨阮认真。

“我没出现在你最可怜的时候,如今只是掉了几滴泪,你就感动了,不觉得我假惺惺,而是这么简单就信了我关心你,我爱着你,你也是挺好骗的……”

陆梨阮在得知了嵇书悯的曾经时,一直在想:嵇书悯是不是个缺爱的人。

因为缺爱,才会如抓住稻草一样,抓住自己这个,在一开始仅仅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接近他的人。

如果不是自己,如果是其他不带着目的的人靠近他,嵇书悯会不会也这般对那个人?

陆梨阮一直都没有问过嵇书悯,也清楚没发生的事情,谁也说不清道不明。

但幸好,现在他们两人都愿意与对方长相厮守。

嵇书悯从来没想过,陆梨阮居然会有这种问题。

如果陆梨阮问他,他只会觉得莫名:怎么会是别人?只能是你。

因为陆梨阮的出现,嵇书悯才渴望得到她的爱。

只要她一个人的……

“梨阮,别贬低自己。”嵇书悯的声音柔得似将她包裹:“你这么好,我就应该相信你,应该爱慕你,应该被你看一眼,被你疼一疼,就高兴得不知道东西南北。”

“好梨阮,心肝儿,别可怜我了……你是非得把我也招惹哭吗?”

嵇书悯一下一下,连绵不断地亲吻着陆梨阮的眼角脸颊,垂着眼眸,将眼中那一丝热意压制下去。

两人在深秋的夜里,这般相拥,再没有这般亲密的了,是苍天大地间,是苦寒人世中,抵足交颈,有情便能活的一对儿鸳鸯。

嵇书悯看着陆梨阮的脸,过往的种种一一浮现,他闭了闭眼,不让自己透出半分迷惘。

“你不说是让我着急吗?”越是觉得嵇书悯不对劲儿,陆梨阮便越是急,生怕他又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出什么幺蛾子。

“这解毒的方子,毒是可解,但人最终怎么样,却无法保证。”嵇书悯还是告诉了她。

陆梨阮愣住了,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。

她听懂了嵇书悯的意思,毒可以解,但是解毒的过程中,人是死是活,便是未知数了。

“为什么?是方子的问题吗?这方子有风险,那皇后没给你的方子呢?会好一点吗……”陆梨阮下意识追问。

比起陆梨阮的慌乱,嵇书悯神色异常平静。

他掰开陆梨阮握成拳头的手,与她十指相扣,摇了摇头。

“开始解毒,我如今用的丹药便得停了。”嵇书悯拉着她坐下,给她解释。

陆梨阮明白了,不是解毒的方子是烈性还是温和,而是与嵇书悯的身体现状有关系。

他虽然看着有所好转,但实际上,陆梨阮心知肚明,嵇书悯的身体异常脆弱,风吹草动都可能会让他病痛不已。

当时寻大夫去瞧那丹药时,陆梨阮就知道那丹药的成瘾性有多厉害,也见过嵇书悯不按时服药,会有什么样子的反应。

可想解毒,就必须戒掉丹药。

但这个过程,嵇书悯的身子不一定能挺得住,也许毒还没有解,他身体就已经垮了,无法坚持。

这简直是个无解的难题,因为没有人能预知到,以后会发生什么。

如果戒掉丹药去解毒,嵇书悯真的能挺住吗?

如果不……难道就要继续这样下去吗?

两人都陷入了沉默。

陆梨阮没想到,会陷入到如此两难的境地,前些日子听闻毒性可解的喜悦,一瞬间荡然无存。

“梨阮,我原本想让你来选的。”嵇书悯静静地看着她,温声道。

“是戒掉丹药解毒,赌我能活下来,还是继续苟延残喘,也许能活几年,十几年……也有可能是更长。”后面的话,陆梨阮知道他是安慰自己的。

怎么可能给他那么长时间,陆梨阮胸口憋闷的想喊叫,她现在甚至有些痛恨自己知道嵇书悯的结局。

如果什么都不知道,像个缩头乌龟一样,会不会好过一点?

也不会的。

“但我反悔了,我不能让你来选,这担子太重了,我不愿让你担着,神所以还是我自己来选吧。”嵇书悯的语气中,带着怅然。

“我自诩不是懦弱的人,但到了此时,依然踌躇,我贪恋与你多待那怕一刻的光景,想着再与你呆一会儿,天便黑了,再挨着你睡一夜,天又亮了,与你谈笑时候光阴如梭,甚至有时想着,要再等你可怜我,为我哭一次,我再去选择。”他说得平淡,仿佛已经在心中想过千百次。

“梨阮,我没告诉你,是因为我选不出来。”

陆梨阮抿着唇,想叹气都觉得没有力气。

她甚至无法半点怨嵇书悯,他在考虑这两个选项时,每个都把自己放在前面,他想得到拥有的很多,可此时他只提到了陆梨阮。

下午两个人甚至都没怎么说话。

嵇书勤过来了,不知道在书房与嵇书悯在说什么,陆梨阮一个人在屋子里枯坐,想去写写字静静心,回过神来时, 墨渍已经浸透了一叠宣纸,却半个也没写出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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