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定言亲自将顾青寒和颜佑送出驿站,接下来的审案过程,已经清晰明了,关于年家,陈宣等人的罪证,甚至人证,都较齐全,年家父子,陈宣皆已经下了狱。
结案之时,罪名定是不轻的。
曾经在叶城呼风唤雨的陈宣,年家父子,尽如此快速,且让他们毫无防备的倒台了,除了风定言的出现,他们不敢深想。
“顾青寒,回去之后,好好想想本官和你说的话,本官在叶城还要停留半个多月,希望半个月后,你能让本官得到满意的答复。”风定言还是没有放弃。
顾青寒看了颜佑一眼。
颜佑在牢里呆了这么长的时间,性子被磨平了一些,一人终日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大牢之中,心性必定会产生影响。
加之他是被冤枉,屈打的,如今的颜佑脸上已经没有当初的意气风发。
想当初,正是他的意气风发打了年富的脸,正是他的才能让人看到年富的愚蠢,年富气不过,便心思恶毒的挖坑让颜佑跳下去。
颜佑没有如愿往下跳,他便直接买通了陈宣给颜佑安排了个罪名。
“颜佑,你觉得如何?能跟在风大人身边,倒也不失为一桩好差事。”顾青寒问颜佑,以颜佑才能,在风大人身边当个幕僚还是绰绰有余的。
若到京城后,风大人当真能为他谋个一官半职的,也的确是件好事。
颜佑脸上现了惊恐。
“不不不,风大人根本就没有提过,颜兄,我知道你的一番好意,这件事不要再提了。”颜佑敛目,快一年的牢狱之灾,对他的影响甚巨。
但,他还是希望凭借自己的能耐,走上更高的位置,将那些官府上的污垢全都扫清。
一连被两个人回拒,风定言的脸色倒是平定。
心中难免腹诽。
跟在他身边就那么让人难以接受?
那可是优差,想当初在京城就有多少人提名要随他一起巡天下,都被他挑三捡四的挑了一番,拒绝了一大堆,可得罪了不少人。
现在他不过是起了个头,一连两个都给他拒了。
人才刚到驿站门口,就发现元柚已经等在那儿,看到顾青寒,她还是有些意外的,她知道要想找他,在驿站可以找到。
却没想到,顾青寒一大早尽是从驿站里面出来的,难道昨晚他们睡在驿站中。
“顾——,相公,你真的在这里。”她松了口气,迎了上去,向风定言行了个礼。
风定言先是点点头,然后莫测高深的打量着元柚。
元柚被直勾勾的目光盯着头皮发麻,她倒也没有闪躲,眼神直接对回去,可为何觉得风大人的眼神情绪有些多。
她微微勾唇,她现在是个生意人,见人三分笑总是没错的。
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。
“不知风大人有什么吩咐,这样一直看着我,可是因为早上没洗脸的原故?都怪我,一大早的只想早些见到我家相公,怕是忘了洗脸了。”她故意这么说的,脸肯定是洗过的。
风定言收回视线,看了顾青寒一眼,顾青寒眼眸微眯,盯着元柚。
“你不是回去了吗?”一来一回,她必是不停奔波。
他让她回去,是不想让她插手其中,为这些事忧心烦恼,她能处理妥当。
偏她还是不听话。
“我已经把家里的事安排妥当了,特意过来陪你的。”
颜佑暗暗称赞两声。
看来,顾兄娶的妻子,还挺体贴人的。
“元小娘子,你家相公有一事,需要听取你的意见,眼下,本官也想听听。”风定言将适才所说的事,又说了一遍。
“元小娘子可是会不同意你家相公跟在本官身边?”风定言不认为一个妇道人家会有多有远见,但,她能看到目前顾青寒跟在他身边是有好处的。
谁知元柚当下就给拒绝了。
她拒绝的理由很简单,既然顾青寒不想当面应下,反倒将这桩事推到她的身上,必定是他并不想,随口就往她身上推托了。
没想到风大人还是个不死心的,尽真的问上了。
“风大人的赏识,元柚替相公谢过了,但元柚并不想相公走捷径,一步一个脚印,才是踏踏实实的,我家相公聪明,按着一步步来,最后也一定会高中的。”元柚的语气是铁打一般的,可见她对顾青寒是充满了信心的。
此话一出,风定言的脸色又是一变。
这是话里夹着刀,觉得在他身边反倒妨碍了顾青寒的前程。
跟在他身边行事,回京论功行赏,怎么样也不可能高中状元的,谋个低阶的小官员当当不成问题,状员是不可能的。
元柚言下之意,顾青寒是状元之姿,跟在他身边,反倒埋没了。
风定言气急反笑,笑过之后,倒也认为元柚所言甚是。
“顾青寒,你倒是有福气,娶个妻子,对你倒是十足十的信任。”
顾青寒只是淡淡颔首,眸中却带着笑意。
风定言没再与他们多言,他还有其他正事要办,只是交代一声,若是顾青寒想要改变主意,只要他人还在叶城,随时可以过来找他。
元柚将顾青寒上上下下一番打量,确定没有哪里受伤,才松了口气,见身边的男人气度,立刻猜出此人必定是顾青寒心心念念要救的颜佑。
“你一定是颜公子吧。”
颜佑笑道,“正是,没想到小嫂子还知道颜某。”
元柚看了顾青寒一眼,点着头,“那是自然,我家相公去年的腿也是因为你的事才残的,不过,颜公子也挺无辜可怜的,被关了那么久,我们去吃一顿好的,就当为颜公子洗尘了。”
顾青寒没有意见,觉得元柚的安排甚为合理。
颜佑却有些犹豫。
“有劳嫂子这么有心,只是颜佑被关押官府时日已长,家人还不知道颜佑出狱,我想先回家一趟,告知平安,再另请顾兄和嫂子。”颜佑才出牢狱,囊中羞涩。
顾青寒帮了他这么大的忙,吃顿饭总不好再让顾青寒夫妇花钱,可他身上压根就没钱,只好先行拒绝,回头有了钱,再好好请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