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在是有些气不过,她又用双手扯着池璟晔的脸颊,狠狠揉搓了一番。
最终还是认命地又为他拧起了帕子。
直到天色微微发白时,池璟晔的体温才终于恢复了正常。
慕蓁蓁心里一松,疲惫感瞬间倾泻而来。她连走回榻上的力气都没有,直接坐在床边脚踏上,靠在池璟晔胸口处睡了过去。
池璟晔悠悠转醒的时候,睁眼所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绝美容颜。
初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缝隙洒在白净无瑕的脸上,让过分冶艳的女子平添几分恬静。
许是昨夜太累,沉睡中的她竟偶尔发出几声打呼声,小小声的,娇憨得很。
池璟晔定定地看了她许久,终于忍不住伸手抚摸上了她的侧脸。
入手的触感微凉,带着不自然的僵硬。
笑意从池璟晔的嘴角边倏然溢散,眉梢心里全被惊喜填满。
是蓁蓁,是他的蓁蓁!
自己之前怎么会认不出来?
他不顾重伤的疼痛,撑起身子将她抱入怀中。
慕蓁蓁眉心微蹙,却始终抵挡不住沉重的睡意。她下意识在池璟晔怀里蹭了个舒适的位置,而后沉沉睡去。
池璟晔满心满眼全是她,根本连眨一下眼睛都舍不得。
难怪昨夜书桌上满是那些画稿,天底下除了她还有谁能有这般画技?
“蓁蓁……”他轻轻低下头,在红唇上不断落下星星浅吻。
若不是怕吵醒她,他恨不得将她揉入怀中,扣住她加深这个吻。
让她再一次,沾染上自己的气息。
只可惜现在不行。
他已经让她跑了一次了。
看她如今过得如此肆意洒脱,池璟晔心中多少也有些明白,为何当初她千方百计要从王府逃离。
他的蓁蓁从来都不是池中之物,岂能安于当一个王府卑微的丫鬟?
只怕是,就连王妃这个身份也不一定能入得她的眼。
自己之前只想着强取豪夺,从没想过慕蓁蓁到底想要的是什么。
天下之大,她又有心躲着自己,以她的聪明才智,又岂是能被强留得下的?
至情至性的女子,只能以一颗真心相求。
既然上天给了自己一次机会,再将她送到了自己身边。
那这次,他势必要把握住机会。
徐徐图之,慢慢让她习惯自己的存在。
来日方长,日久生情,他池璟晔有的是耐心。
只是这一次,自己是绝不会离开她一步的。
池璟晔又将慕蓁蓁搂紧了些,鼻翼全是她身上淡淡的玫瑰花香。全身心不由得放松下来,缓缓睡去。
即使在梦中,那眉梢眼角的笑意还依旧挂在上面。
***
慕蓁蓁是被敲门声吵醒的。
她下意识挣扎了下,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全然被人锁在怀中。
昨夜的记忆慢慢回笼,她抬眸去看身边的男人。昨夜受伤过重,退烧后的脸色苍白得很。
与往日的冷感隽厉不同,睡着的他平添一种令人挪不开眼的脆弱感。
腰间的手臂结实而强装,占有欲十足的横在慕蓁蓁身上,令她丝毫动弹不得。
她只是轻微动了下身子,那双警惕性十足的墨眸骤然睁开。
不过在看清她面容的一瞬,如同春风直接吹散了所有阴霾,黑眸里闪着亮光。
“你醒了。”我的蓁蓁。
慕蓁蓁被那眼神晃了晃,反应过来后才连忙从他身上爬下来。
池璟晔横在她腰间的手攥拳紧了紧,很快松开。
“池公子真是好一个谦谦公子,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?”
慕蓁蓁这样如同刺猬般龇牙咧嘴的模样,在昨天以前池璟晔只会嫌弃地留下一句“粗鄙无礼”。
但一想到这张陌生脸皮下的人是他的蓁蓁,他只觉得新奇得很。
【真可爱。】
慕蓁蓁一副宛若见鬼的模样,还没等她反应过来,池璟晔又是往常那副冷淡模样。
“昨夜我受伤动弹不得,似乎是木姑娘投怀送抱?”
慕蓁蓁:???!!!
是吗?
她明明记得自己昨晚是坐在脚踏上睡着的呀?
难道梦游?
“什么投怀送抱,那本来就是本姑娘的床。你鸠占鹊巢还有理了?”慕蓁蓁叉着腰小声怒道,“昨晚你生死未卜,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。”
“救命之恩,当涌泉相报的道理,池公子不会不懂吧?”
慕蓁蓁杏眼微眯,这种恩情不来个十万八万两黄金,那就说不过去了。
池璟晔最好对自己值多少钱,有点逼数。
“懂。”池璟晔施施然下床,一步一步逼近慕蓁蓁。
些微血腥味和盖不住的冷木檀香,无形中将慕蓁蓁整个笼罩在其中。
池璟晔低下头,四目相对间,低哑带着蛊惑的声音幽幽响起。
“无以为报,只能以身相许。”
沉寂黑眸里带着浓郁的势在必得,慕蓁蓁被吓得连连往后退,抵到了墙边。
“你、你、你疯了?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?”
且不说今天以前每每遇到自己都是一副,我的眼睛脏了的嫌弃表情。
不是还信誓旦旦要抓“慕蓁蓁”回去吗?
自己现在可是“木珈珈”啊!
难道是露馅了?
慕蓁蓁下意识摸上了自己的右脸,人皮面具妥妥帖帖在脸上。
没理由啊。
池璟晔静静看着她的小动作,心中一阵了然。
说了徐徐图之,他就没打算现在就揭露她的真面目。
他的蓁蓁想玩,自己陪着她就是。
哄高兴了,媳妇自然要跟着自己回家的。
现在逼急了,兔子肯定又要逃走的。
池璟晔敛去调笑的神色,正想着该如何给她留下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形象。
门外的安娘似乎听到了里面有声响,开始大力敲起门来。
“姑娘,您醒了吗?昨夜隔壁院子似乎出了事,没吵到您吧?”
“等会!”
怕安娘会突然闯进来,慕蓁蓁也顾不上刚刚池璟晔说的话,将他推搡着来到后窗。
被柔弱无骨的小手推着,池璟晔心情极好。静静看着慕蓁蓁推开窗户左右张望确认没人后,小声催促着他离开。
池璟晔单手放在窗台上,回头望她。
“我就这么偷偷摸摸离开,像不像跟木姑娘在私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