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过谭方手中画轴，池璟晔故意避开了八卦的谭圆，缓缓打开画轴。
只一眼，他便将画轴骤然合上，右手拿着画轴拍向书桌。
“慕蓁蓁！”
上次都已经警告过她不许再画这种东西。她当面答应得好好的，没想到不但画了，还敢拿出去到仙池书坊那种地方，给众人展示！
虽说上面男人的面容被她巧妙地模糊化处理，不是背面就是侧脸，别人丝毫不可能会联想到九王爷身上。
但见过慕蓁蓁之前画作的池璟晔，总下意识将其代入到自己的脸上。
慕蓁蓁，就算是没有伙同外人背叛本王，你也该死啊！
谭圆没看到画作内容，大大咧咧大口：“什么啊，原来蓁蓁姑娘出门是为了卖画。看来，蓁蓁姑娘肯定不是细作。哪家细作这般不专业，还搞外快。”
谭方见池璟晔脸色不虞，大胆开口说出心中疑虑：
“谭圆太过天真，依属下所看，慕蓁蓁极有可能是用卖画来掩人耳目，实则跟仙池主人背后勾结。”
“主子，看来要细查仙池书坊背后的底细才行。那浮生君终日以银色面具示人，想必背后定有阴谋。”
池璟晔阴鸷视线停留在画轴上一动不动，薄唇冷冷吐出一个字。
“查！”
只这一个字，就让谭方谭圆不约而同震了震。
“属下领命。”谭方很快下去，谭圆则看着那卷起来的画轴，为慕蓁蓁捏了把汗。
那上面到底画了什么，能让王爷发这么大的火？
这个蓁蓁姑娘可真是的，有几条命啊，敢这么作？
谭圆有心想去提醒，但王爷的雷霆手段可不是开玩笑的，他也只能默默在心里为慕蓁蓁点了支蜡烛。
希望她真的没有背叛王爷吧，要不然，他真的不知道慕蓁蓁会死得有多惨。
池璟晔攥紧画轴，看向窗外明艳的阳光，内心陷入愤怒后的纠结。
其实慕蓁蓁到底有没有背叛自己，明日早朝就可以得出结论。
明日是弹劾廉壮、定下柳州节度使之日， 若是刘党提前部署、毁灭廉壮违法罪证，那必定是慕蓁蓁今日透露出去的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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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，慕蓁蓁天还没亮就被德公公叫了起来。
“小祖宗别睡了，王爷让你去墨苑服侍穿衣。”
慕蓁蓁一大早就被德公公那尖细嗓音攻击，心情差到了极点。
狠狠地将枕头当成池璟晔的脸，揍到手疼后，慕蓁蓁终于起身换好了衣服。
德公公见她睡眼惺忪带着一脸怒气的模样，忍不住提醒：“姑娘你也不梳洗下，这让王爷看到……”
“王爷早朝都要迟到了，我还搁这慢慢梳洗？德公公，脑袋只有一颗，我惹不起他这个活阎王。要不你再借我一个？”
德公公自然不舍得自己的脑袋，兰花指在她胳膊上没好气地点了点。
“就你这死丫头事儿最多，赶紧的吧，我看今日王爷起身的心情很是不佳。你自求多福吧。”
不佳还叫她去？！
这个德公公是不是嫌她最近的日子过得不够惨？
慕蓁蓁心情更低落了，晨起上工如上坟，她一路紧赶慢赶，慕蓁蓁颇有一种赶着送死的感觉。
进了池璟晔的房间，慕蓁蓁发现那人竟然真的身上只穿着里衣，坐在床上闭目养神中。
听到自己的脚步声，那人才睁眼轻飘飘睨了自己一眼。
“慕蓁蓁，你可以再慢点。”
这话一听就是反话，慕蓁蓁认真喘了喘气，低眉顺眼道：“王爷恕罪，奴婢已经尽快赶过来了。”
“更衣。”
见他没再揪着不放，慕蓁蓁松了口气，从衣架上将朝服拿了下来。
池璟晔张开双臂，任由慕蓁蓁不甚熟练的给他穿衣。
这些之前蓉嬷嬷以为她要侍寝，全都教过她一遍，只是她左耳进右耳出，现下只能一遍摩挲一遍尝试着实践。
感受到柔软小手在身上游走，池璟晔腹部一热，呼吸少了一拍。
慕蓁蓁低头给他整理腰带，手腕忽然被他一把捏紧，不由得轻喊出声。
“好疼啊。”
眼圈一下就红了，她委屈地抬头看池璟晔，却对上他那满是隐忍的怒火。
？？？
什么人呐，弄疼别人自己反倒生起气来了。
没事吧，大早上的她可没带溜溜梅。
“王爷，您抓住奴婢的手，奴婢没法给您穿衣服。”
池璟晔冷哼一声，松开了她的手：“你是在穿衣，还是在勾引本王，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【再乱摸，本王的衣服不必穿，你的也不必了。】
慕蓁蓁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，“奴婢只是业务有点不熟练，奴婢一定注意，认真穿衣尽量不碰触到王爷的身体。”
有什么了不起的，不过就是腹肌罢了，摸两下又不会少块肉。
小气鬼。
慕蓁蓁果真如同刚刚所保证的那样，快速将池璟晔的朝服穿好。
在她完成任务后松了口气的同时，池璟晔心中却突然有些可惜。总觉得这服侍穿衣的时间过得太快。
定是慕蓁蓁没有用心侍候。
是了，心都飞到了仙池书坊，谈何用心侍候他这个主人？
“王爷，还有什么别的要吩咐的吗？”
慕蓁蓁干完活一刻也不想在这耽误。往日里在书房总还有种正经干活的氛围，但现在的环境……
凌乱的床榻，看上去就很好睡的样子。
危险，这地方实在是有点太危险了。
她这般迫不及待要离开的样子，成功再次惹怒了池璟晔。
“慕蓁蓁，你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本王的事情？”
慕蓁蓁愣了一瞬，怎么好端端的突然问这种问题？
这是疑心病又犯了，又在这试探自己？
“没有啊，奴婢哪敢？不要命啦？”
池璟晔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，直到看到她额间冒出冷汗，这才幽幽说了句。
“你最好是惜命，慕蓁蓁。否则……”
“否则王爷一定会让奴婢生不如死。”
慕蓁蓁抢答，反正他左右都是那么几句老台词，没点新意。
自己认真回想了下，自己那些以他为灵感的画作被他没收之后，自己的确是没有再画他的春宫图了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