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,卫榆傍晚从北荒城回家的路上,失踪了。
连同失踪的还有身边的一个丫头一个赶车的侍卫。
卫家急死了,报了官,但是路上除了纷乱的马蹄印记,什么都没有。
追着马蹄的印记,结果发现,东南西北四个方向,都有马蹄印记延伸。
天寒地冻,时常飘雪的天气,雪深,能见度也不高,完全不知道往哪里去找。
卫家的人分成几批,各个方向都出去找。
城里的官兵和城外的驻军也都行动起来,声势浩大。
北荒到处都知道,卫榆丢了!
以为是劫匪再次出现,人们更是深居简出。
而往东,一队人马一直走到海边。
一路躲躲藏藏,不敢露出行踪,而且是昼夜不停。
等到平渊关,竟然在夜色里,有人打开了关卡的大门。
他们的马蹄都是包裹了棉布,走在街道上寂静无声。
就这么却悄无声息的穿越了大渊的关卡,出关之后奔赴茫茫草原。
卫榆正在其中,被人用马车里的棉被裹成一个蚕蛹,就那么横放在马上。
卫榆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颠簸出来了。
可是嘴被堵上了,被子又大,包裹的又严实,那是什么都看不见。
后来适应了,她就开始头晕脑胀的睡觉。
再后来,大抵是怕她死了,有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雪橇,把棉被连同她绑在雪橇上赶路。
她身边还有泽佳和侍卫,终于可以好好的睡觉了。
外面风雪冷那就冷呗,他们都是被棉被裹起来的。
大概耶律凤扬吩咐过,不能伤了她的人,还要平安到达王城。
如果中途她伤了,说不定就不是助力,反而是反目为仇了。
所以三个人被三床被子紧紧捆在一起,然后捆在雪橇上。
他们的后面,无人发现,有人跟着。
甚至平渊关已经被彻底清理了一遍,保证大渊的关卡从此固若金汤。
不过,他们都穿着白披风,在这风雪茫茫的草原上,跟厄本那就不容易被发现。
甚至夜里,贺佑会悄悄过来给卫榆嘴里塞肉干。
顺被把卫榆裹得更严实一点,然后吐槽,把北凉打了得了,做什么这么费事。
卫榆回应他一个白眼。
被两人打跑了,就能守住了?
这北凉一马平川的,怎么守着?
大渊需要多少人力物力才能严防死守?
终于,卫榆看到了王城上飘扬的狼头旗帜,这说明耶律凤扬依旧是王,没有被澜沧部落拿下。
但是再走近,就发现不远处的城墙上,还有一面虎旗。
那是澜沧部落的旗帜,这是不相上下啊!
卫榆等人是再夜里,从东城门悄悄入城的。
耶律凤扬亲自来迎接,带着人把雪橇抬着进了王宫。
王宫内外,到处都是将士。
这耶律凤扬也是个惜命的。
等到了暖和的大殿上,才把卫榆身上的棉被解开。
把卫榆从里面拉出来:“小榆儿,一路辛苦了。本王很想你!”
依旧是一双含笑的桃花眼,不过深沉了很多。
面容不似以往的俊美,倒是显得有几分阴沉。
显然,这些日子并不好过。
卫榆整理了一下自己皱巴巴的衣服,转身走向座位,倒了一杯热奶,咕嘟咕嘟喝下去,又拿起匕首,隔着羊肉吃。
自在且自然,好像她一直都生活在这里一样。
大殿里不仅仅有她,还有不少歌姬,还有一些王公大臣。
不过他们喝酒吃肉,并不吭声,不过看着卫榆的目光很是不善。
卫榆也不当回事,指着泽佳和侍卫:“把他们放了。”
耶律凤扬摆摆手,立刻有人上前放了。
两个人整理好衣服,站到了卫榆的身后。
“坐下,吃点喝点!”
卫榆又抬头看着耶律凤扬:“让人准备热水,衣服,我们要沐浴要睡觉,真不是人过的日子!”
“放肆,怎么和王说话呢,你真的以为你是做客的?”
一个粗莽的汉子拍案而起,神情激愤,甚至下一瞬就能扑过来把卫榆给杀了。
卫榆在他面前,真的像是小鸡仔似的。
卫榆头都没有抬,安心吃肉。
耶律凤扬眯了眯眼睛,扫了那汉子一眼:“左将军,且坐下,这时是卫姑娘,若无卫姑娘,我北凉不至于分崩离析。”
此话一出,满殿更是仇恨的目光。
大殿里瞬间就热闹起来:“杀了她!”
“杀了这个妖女!”
“把我北凉害到如此地步,怎么可以安然坐在这里吃肉?”
一声一声,悲愤异常。
甚至,他们都已经刀剑出鞘。
耶律凤扬不作声了,慢悠悠的含笑看着卫榆。
此番面对满大殿喊打喊杀的,就看看卫榆要怎么办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