囚车晃晃悠悠往前走,半日功夫也不过走了二十里,天空又是阴云密布。
迎面一人策马疾驰而来,到了云川知府的马车前,沉声禀报:“大人,卫家人去楼空,没有找到一个人!”
那云川知府哗啦一声掀起帘子,一字一顿咬牙问道:“一人都没有?”
那士兵点头:“一人都没有,不知道去了哪里,夜里不见的。宅子都在。已经被那些犯人占据了!”
卫榆微微眯着眼睛,新房子她还没有入住呢,他们的速度倒是快!
真以为她死定了?
云川知府下了马车,径直走到囚车前:“卫榆,你家人呢?”
卫榆只是看着他,只是冷笑。
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。
只是那目光里带着深深的嘲讽。
“卫榆,你落到本官手里了,最好还是识趣一点,否则……”
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。
“否则怎么样,活不到明年秋后问斩?”
卫榆轻轻反问,又是幽幽一笑,抬起头眸色冷然盯着云川知府:“我就是说了,也活不到秋后问斩,你压根就没有想让我活着。那凶器是卿玚给你的!”
她环顾四周:“卿玚仓皇逃窜,现在应该在吧,毕竟不能放过杀我的机会!”
她要是死了,认罪书在,就是死无对证,杀人凶手的罪名就落在她的身上了。
而对于卿玚他们来说,不仅仅是如此。
除去她,他们似乎可以心安。
云川知府后退两步:“已经是午时,前面小树林歇息!”
他话音落,囚车咕噜噜前进。
但是,云川知府的马车,却是没有动弹。
而是看着卫榆的囚车被送进小树林。
甚至是那些侍卫,把人送进去,也退了出来。
小树林里阴森森的,不远处就是大山。
卫榆四下张望,到处一片死寂。
天上的乌云密布,,树木的枝叶动都不动,这似乎就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。
卫榆静静站着,她被锁在囚车上,想要动也动不了。
栅栏围成的车厢,上面掏了一个洞,她的头伸在外面,双手也被卡在板子上。
如果现在有谁要杀她,那还真的是砍瓜切菜一般的容易。
天边隐隐有轰隆隆的声音传来。
就在一片轰隆隆的声音中,一人从树林深处缓缓走来。
似乎腿上有伤,走路歪歪斜斜的,就像是一个球一样,磕磕碰碰的滚过来。
矮胖的,眼神狠厉的,却是蒙着面。
卫榆盯着他看了半晌,突然笑了。
“卿玚,咱们都是熟人了,如今你为刀俎,我为鱼肉,你怕什么!”
那矮球猛然把脸上的面具扯下来,满脸狰狞。
“卫榆,让你失望了,我还没死,而你快要死了!”
卫榆居高临下看着卿玚:“所以,你真的是通敌叛国了?你背后是谁,二皇子,还是国舅?”
这句话问出来,卿玚脸色更加冷沉。
却也隐隐可见一片狰狞。
“卫榆,不如你说说,你是谁的人,屡次三番破坏我们的好事!”
丢了金库,丢了私兵,丢了眼线。
他们在北荒的势力,因为卫榆,几乎被连根拔起。
卫榆环视周围,乌云越来越暗,雷声越来越响。
“这是难为你想来想去,我谁的人也不是,我说,你们不动我家人,我根本就发现不了你们的秘密。是你们自己送到我手上的!”
“卫家如此得到圣上厚待,不可能后面没有靠山。卫风没有死,龙卫还在是吗?”
“卫竺和太子交好吧?”
卿玚满脸嘲讽:“卿家谁都没有想到,三房几个窝囊废还是卧虎藏龙之辈!”
卫榆定定看着卿玚,突然开口:“所以,卿故和张德互通信件,栽赃三房,藏在三房书架后面,你不知道?”
她在试探,试探卿玚和卿故是不是一路人。
如果不是一路人,卿玚背后的主子,很有可能是国舅。
卿玚果然身子一僵,愣住了。
“张德和卿故通信?”
不是,他们都是直接和上面联系,彼此互相不联系,不留下任何证据,就是为了这条线不能形成完整的证据。
无论谁出事,都不可能查到别人的身上。
所以,从一开始,就有人坏了规矩。
所以才导致全盘皆输!
卿玚没有再问什么,而是挥挥手。
密林里无声出现了不少黑衣人。
卿玚的声音森冷:“卫榆,我不会留着一个对手的性命,亲爹都不行!”
说着一挥手:“杀了,剁碎了喂狼!”
因为要剁碎了喂狼,所以几个人先打开囚车的门,又打开卫榆身上的枷锁。
这一打开,还没等把卫榆拖出来。
就有两个黑衣人捂着脖子倒下去。
卫榆什么时候动手的,他们都没有发现。
只听卿玚在跳脚:“废物,杀了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