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管家在大堂之上哭天喊地。
“将军,您杀了我吧,让我死了吧,我让将军府蒙羞,丢了将军的脸面!”
他涕泪横流:“我是真的不知道啊!不知道他是北凉人,如果知道,我怎么会和他们合作?”
“北凉人实在是太狡猾了,我们人跟着走了几次商路,都是去西域啊!”
他哭得声音太大,太过凄惨。
把整个大堂的人都震慑住了。
就连李武运也停止了咆哮。
他似乎格外疲惫的盯着管家,和管家对视。
“县令,该怎么审就怎么审,这些年,获利多少,将军府倾家荡产也要拿出来。”
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。
似乎整个人已经被这些事情击垮了。
那管家却是依旧哭嚎:“将军,府里没有钱啊,这些年将士用度不够,都是从府里拿,不然小的也不会做生意。”
“咱们府里现在没钱了啊,最近一批冬衣赶出来,已经把府里弄空了。”
众人心里一阵难受,毕竟他们手下都有士兵,而朝廷的粮草冬移有时候并不是那么及时。
他们也是不得不想其他的办法。
如果这些钱最后都用在戍边将士身上,似乎也是情有可原的。
至少,不是那么面目可憎。
众人静默,只能听到管家在哭泣。
“将军,这事先问问,等抓到贺兰雄再说!”
县令看着瘫软在地上的贺兰允。
没有办法,现在贺兰允烂醉如泥,人事不省。
李武运长叹点头。
又对着县令说:“将军府大门开着,你随时可以带人搜查。”
“本将军回军营了,虎城外北凉人集结,怀疑要有异动。独石崖处于北疆最前沿,只怕会首当其冲受到攻击。”
众将领抱拳:“李将军辛苦了!”
李武运叹口气,弯腰捡起自己的鞭子,颓然往外走。
还没有走多远,甚至没有出了县衙的大门。
就听到马蹄声飞速逼近。
下一瞬,就看到一人从马上滚下来,连滚带爬的扑到李武运面前。
“将军,前哨发现不明人马,怀疑北凉入侵,已经全员戒备!”
大堂里的所有人,几乎立刻从座位上蹦起来,直接跑到院子里。
他们都死死盯着那个士兵:“果真是北凉兵入侵?”
那士兵大口呼吸,用力点头。
李武运大步上前,翻身上马。
端坐马上,在风雪里抱拳:“各位,请守好独石崖,这最前面,让本将军来!”
声音越发高昂:“本将军就是死,也绝对不会让北凉入关。除非,他们从我的尸体上踏过,那就依赖各位同仁了。”
话音落,他调转马头,策马疾奔而去。
众将领也齐齐出门,策马而去,加强独石崖的守护。
那县令独自站在院子里,听着马蹄声远去。
回头看着几个人,头疼的挥挥手:“带下去,好好问!”
那衙役愣了一下,小声提醒:“大人,大牢没了。”
所以那些犯人,此时都在后面一间屋子里,一间铺满稻草的屋子里,准备度过漫漫长夜。
县令往位子上一坐:“就在这大堂,慢慢审问吧!”
希望能有更多的收获。
而北凉人即将到来的消息,让他心烦意乱。
相信今夜的马蹄声声,整个独石崖的人都没有睡意。
“大人,卫公子来了!”
大牢烧毁之后,卫竺并没有关押。
县令揉着脑袋抬头,就看到卫竺缓缓从外面走来。
灯光下,那一张文雅又带着那么一脸冷意的脸,如同莲花一般浮现在灯光里。
无疑,卫竺是他见过的,最俊美的书生。
“大人且歇歇,我帮忙问问,毕竟他们要杀的,是我的妹妹。”
卫竺立在堂中,身姿笔挺,芝兰玉树。
那县令静默了一会,又叹口气。
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,起身走了。
卫竺微微勾唇,眸光落在外面院子里,声音却是很轻:“关门吧!”
跟在他身后影子一般的书童,听话的把门窗都关好了。
隔绝了外面所有的视线。
外面的人看不到,只能听到里面凄厉的惨叫声。
然后是求饶声,哭求声。
甚至有鲜血喷溅到门窗上,灯光下宛在灯光下的门窗上开出了绚烂的花朵。
“你哥哥疯了?”清商瞠目结舌,不就是一个文弱书生吗?
读了一肚子书,这样的人不应该是手无缚鸡之力,却可以舌战四方吗?
怎么卫竺的表现,就是和别人不一样?
卫榆勾唇:“担心你的矿吧!”
他的哥哥不过是不动声色的护妹。
而她,享受这种保护。
“你去哪儿?”清商跟在后面。
整个独石崖如临大敌,卫榆竟然在大街上闲庭信步?
卫榆回头一笑:“困了,找地方睡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