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榆倒是也没有拒绝,让卫竺帮忙画了卿玚的画像。
画像出来,那师爷脸色就变了。
这和后堂那人真的有六七分像。
如果后堂那个真的是卿玚……
他想起来大人给他看的令牌,想起来瓦片上刻下的舆图,想到了那个伤者说的,私兵,里应外合,平分天下!
谋反啊!
他抓着画像,转身就跑。
卿玚还在将军府住了很长一段时间,那么卿玚做的事情,李武运知道吗?
如果李武运也谋反,这独石崖只怕留不下一个活口。
卿辞和卿故这次是被拖了回来,扔在牢房的地面上。
那牢房的门就咔嚓一声锁上了。
卿辞披头散发,双手死死抓着铁栏,眼睛死死盯着卫榆。
“你满意了,贱人,都是因为你,都是因为你!”
卫榆甚至没有看她一眼,只是轻笑一声:“有空和我叫嚣,不如问问你那个装昏迷的爹,你们在谋反的事情里究竟参与了多少?”
她伸了个懒腰,淡淡说道:“毕竟谋反啊,可是诛九族的大罪!”
侧头看了卿辞一眼,好心提醒:“知道哪九族吗?”
卿辞双眼通红,死死盯着卫榆,恨不能扑上来咬死卫榆。
“父族四,母族三,妻族二!一共,九族!”
卿辞脸色顿变。
卿故终于舍得从昏迷中醒来,他沉沉说道:“卫榆,你不要信口胡说,我卿家并没有参与谋反!”
卫榆终于抬头看着卿故,清凌凌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卿故。
隔了一瞬,冷冷一笑:“你自然清楚,我是不是在信口胡说。”
卫榆那笃定的表情,让卿故心里打鼓。
看着那个样子,卫榆一定是知道什么,一定是有什么把柄在的。
他心里发冷,浑身发冷,如果卫榆手里真的有东西,他们就彻底没有任何活路了。
甚至卿家和卿家亲戚,很有可能都会被连根拔起。
他深深吸口气,压下心里的慌乱。
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!
绝对不能!
他冷笑一声,掩饰下心慌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沉稳:“卫榆,卿家不会有人谋反!”
对上卫榆冷然又了然的目光,他一字一顿说道:“卿家有人谋反,你以为和离了,断亲了,你们就不是卿家的人了,就能让别人相信你们是无辜的?”
“不要太愚蠢!”
卿故扫了卫竺一眼:“连累的不仅仅是你自己!”
卫榆和卫竺都没有说什么,都是神情淡淡的看着他。
“父亲,你和他们说这么多做什么,要谋反也是她卫榆谋反,她身边突然多出来那么多人,怕不是养了私兵吧?”
卿辞准备咬死口,就说卫家谋反。
卫榆骤然笑了:“这话真矛盾,你们谋反我们脱不了干系,我们谋反你们能逃的掉?”
卿故瞳孔一缩。
卿辞已经脱口而出:“你们卫家和我们有什么关系?”
“是啊,你们卿家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
卫榆反问,又似笑非笑盯着卿故:“肖氏曾经在求我的时候,说了一些话,你猜,她会说什么,她会用什么来换她的命!”
卿故猛然想要站起来,但是身上的伤,让他立刻狼狈的重新跌坐回去。
他的身体甚至微微颤抖起来:“肖氏说了什么?”
卫榆只是笑了笑,再没有说一个字。
几个衙役走过来,提着食盒抱着被褥,甚至带来了新的恭桶。
进来之后,一声不吭地给卫榆床上铺上厚厚被子,又送上两床半新的。
同时送了两件厚实的棉袍。
而小桌子上已经摆上饭菜。
“姑娘,大人说,他权利范围内,只能如此。明日上面会来人,审查此案,连同西郊破庙的事情,姑娘早作准备。”
卫榆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,笑着点头:“多谢几位大哥!”
等到衙役走了,卫榆和卫竺坐下来吃饭。
吃饱之后就把多余的送给临边的牢房。
让衙役每个牢房都分了一点,除了卿故和卿辞的牢房。
卿故故意咳嗽一声。
却仍旧高傲的抬着头,在卿家多年的习惯,只要他咳嗽一声,下面的人都是屏息凝神听他的吩咐。
包括三房的所有人,甚至三房的人,他从来都不看一眼。
似乎看了就脏了他的眼睛。
但是此时,他咳嗽之后,目光却是落在卫榆的脸上。
卫榆根本就不理会,而是掏出伤药,让卫竺给她清理胳膊上的伤口,顺便上药包扎。
那县令甚至送了新的白色棉布过来。
这让卿故和卿辞饥肠辘辘的同时,心里也泛上渴望。
他们更需要药物!
比卫榆更加需要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