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有一些老学究跳出来,这卫榆罔顾人伦,竟然弑父,罪该万死!
他们满嘴的仁义道德,认为即便是卿璃有什么不合适的,也不是卫榆一个做子女的可以谴责的。
不孝,弑父,忤逆长辈……
从那些话本里和说书人口中听到的东西,此时都变成一顶顶大帽子扣在卫榆的头上。
那些男人一想,他们谁身上没有点花花肠子,谁还不想要快意生活。
万一以后遇到卫樱这样死活要和离的妇人,遇到卫榆这样要断亲改姓的儿女,他们怎么办?
损失大了啊!
于是,他们感觉到痛了,感同身受了!
瞬间站在老学究一边,摇旗呐喊,要求惩治杀人凶手。
于是,这些人汇聚成浩浩荡荡的人流,直接围住了县衙,要求严惩卫榆。
父母就是天大的不是,儿女只能忍受,怎么可以弑父!
有一些女子想要替卫榆说话,但是声音太弱,被自己男人父兄一瞪,瞬间就弱了很多。
那低微的声音瞬间就被淹没了。
之前在酒楼骂卿璃骂的有多狠,现在在县衙围攻卫榆就有多狠。
人心易变,是因为触及到了利益和痛处。
卫榆,触及到了很多男人的痛处!
话本可以听听,可以同仇敌忾,但是,现实中真的发生,那多少就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。
那县令大人从后宅慢慢出来,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,那张脸看上去倒是透露出几分慈悲。
但是这种慈悲的背后,他那双微微眯着的眼睛里,却是透出森寒。
捕快快步走到县令身边:“大人,独石崖的百姓请求严惩凶手!”
他的眉头也是微微皱着,独石崖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动静。
这不由的让他心里惶然,直觉就是后面有人。
不然仅仅一夜的工夫,知道的人还不知道有几个,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阵仗?
那县令把玩着佛珠,静默半晌。
才幽幽一笑:“走吧,升堂,会会流放犯人中的奇女子!”
杀熊,驱狼,力战北凉土匪……
他真的很好奇呢,昨夜那卫榆可是淡定的很。
县衙的大门打开,无数人蜂拥而入,随着威武的声音,开始升堂。
众人引颈张望,等着看卫榆到底是什么样子。
而卫榆,被人从铺着麦草的床铺上拉起来,对着脸就是一巴掌。
又是那个黑胖子。
“你还敢弄断绳子跑掉,你想要逃跑是不是,是不是想要逃跑?”
卫榆冷笑一声,啪嗒一巴掌反手甩过去。
“还没有定罪呢,你也敢动用私刑?”
那黑胖子暴跳如雷,这就拿着鞭子要去打卫榆。
卫榆上前一脚踹倒,踩着黑胖子的胸口冷哼一声:“我卫榆,是卫家的人,清清白白,不曾杀人,你接了谁的钱,是要做什么?”
黑胖子眼神一闪:“你胡说什么!”
接着大喊:“来人啊,有人要杀人,要越狱!”
本来来带卫榆的人已经到了大牢的门口,此时听着里面的喊叫。
纷纷往里面跑。
纷沓而来的脚步声里,卫榆的脚一使劲,就听到咔嚓一声。
黑胖子惨叫着:“我要弄死你,卫榆,我要弄死你!”
卫榆脚一松,他就爬起来,挥舞着鞭子就过来了。
所以,众人蜂拥进来,看到的一幕就是,卫榆在黑胖子的鞭子下,浑身鲜血淋漓的倒下。
“这犯人还没有审问!”捕快大吼一声。
黑胖子一个哆嗦:“她要逃走,弄断绳子,还打我!”
众人低头看看绳子,哪里是弄断的,分明是解开的。
黑胖子在说谎。
再看看他浑身上下,哪里有半点伤痕。
反倒是卫榆,此时浑身是伤,昏迷不醒!
这升堂了,昨夜好好进来的犯人浑身是伤晕了?
“头儿,怎么办?”有人低声问道。
那捕快紧皱眉头:“抬走!”
他能怎么办,他也没有办法。
顺便警告那个黑胖子:“好好待着,等着大人问话。”
于是,死透的卿璃,和浑身是血的卫榆,都是被抬上大堂的。
众人都惊呆了。
昨夜有在现场看到的人,立刻开始嘀咕。
“不对啊,昨夜那姑娘浑身上下一滴血都没有沾上,就连匕首都是雪白。一双脚上都没有血,今日这是怎么了?”
“夜里被连夜审问了?”
“有什么需要不过堂,直接私下里审问的?”
“难道真的是冤案?”
“姑娘说凶手是卿玚,就是那个和卿璃私通的柳氏的丈夫。”
“连两个孩子都不是卿玚的,哪个男人受得了?”
舆论的方向又开始变了。
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,就有无数人想要深挖,因为人都好奇。
“这姑娘是无辜的?”有人发出疑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