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榆看着卿璃身下接着血的盆,心里已经开始有了预感。
只是还是不敢相信,他们竟然准备就这样草菅人命。
或者是屈打成招?
卫榆侧头看一眼胳膊上血淋淋的鞭痕,冷然一笑:“你我应该是第一次见面,你怎么知道我是卫榆,怎么知道他是我父亲?”
黑胖子听着卫榆的反问,反手又是一鞭子:“犯人要有犯人的自觉,到了这里,就是爷我说了算。”
卫榆面色苍白了一点,但是并没有求饶。
反而一双眼睛,清凌凌的眼睛,定定的盯着黑胖子:“我没有杀人,我去的时候,卿璃已经死了,杀人的是卿玚。”
“你说没有杀人就是没有杀人啊,那些话本可是写得清楚,你和他可是有莫大的仇恨,而且白日,你们兄妹还和他在大街上起了冲突。”
黑胖子又是森森一笑:“放心吧,不仅仅是你,马上有人去拿卫竺,你们兄妹怎么密谋弑父的,很快就会真相大白!”
卫榆心头一冷,这是连同卫竺也不想放过。
很巧,卿玚杀人,巡城士兵恰好路过,李武运和管家都去了军营,一时半会回不来。
而她要是搬救兵,就要去北荒,这里到北荒,策马疾驰,也要半日,一来一回就是一日。
完全来不及!
若是她屈打成招,认罪了,只怕顾明礼来了,翻案也不容易。
单单是这个县官的话,还好说,若是背后有李武运,有卿玚的主子横加阻拦,只怕会更难。
他们甚至可以趁着她被打昏迷,让按上血手印。
想明白这些,卫榆看着盆里接着鲜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。
她索性冷冷一笑:“众人都看见了,我浑身上下没有沾染一滴血迹,匕首也是干干净净的。”
黑胖子骤然哈哈大笑:“卫榆,都说你聪明,我看着你是天真的很!”
话音落,端起那盆,一下泼在卫榆的胸口。
卫榆的衣服从上到下,瞬间都是鲜血,那味道直窜脑门。
黑胖子甚至当着卫榆的面,当着里面所有犯人的面,把那把用油纸包着的匕首拿出来。
油纸随手一扔,但是那匕首,被他捅进卿璃的胸口,然后再拔出来。
他甚至有点得意洋洋,举着匕首,对一身狼狈的卫榆笑着:“现在,你怎么说?”
卫榆只是静静看着他:“你是不是以为,我们一家就是流放的犯人,只能任由你宰割?”
黑胖子冷冷一笑:“是不是你不知道吗?”
又对身后的狱卒说:“堵住她的嘴,我不想听她的狡辩。”
那狱卒抬头看了看卫榆,还真的拿来一块臭烘烘的布巾,塞进卫榆的嘴里。
卫榆双手被绑着,只能任由他塞进去。
“好好想想,你是怎么杀人的,等爷睡一觉回来再问。”
黑胖子冷笑着转身,打着哈欠走了。
被捆绑着的卫榆,和鲜血淋漓的卿璃就被扔在这里。
卫榆以为黑胖子要趁着今夜,一举拿下。
如今看来,竟然不是。
他们真的走了,真的去睡觉了。
甚至从远处的屋子里,传来打呼噜的声音,还是震耳欲聋的那种。
卫榆……
用力的用舌头顶着,终于把嘴里臭烘烘的布巾吐出来,这才喘了两口气。
虽然空气称不上新鲜,但是比那布巾的味道要好多了。
也就在她用力吐掉布巾的时候,没有发现,一缕青烟飘进来。
大牢里的人陆陆续续都睡着了,鼾声震天。
卫榆也感觉头脑昏昏沉沉的。
这时大牢的门开了一条缝隙,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闪了进来。
一直到卫榆的面前:“姑娘!”
一眼看到卫榆身上的伤痕,他眉头紧紧皱起。
转身找了烈酒给卫榆擦拭伤口,又掏出金疮药洒上。
“还没有过堂,他们竟然敢动用私刑!”鹰隼的脸上都是浓浓的杀气。
卫榆对着他笑了笑:“鹰隼,他们似乎想要屈打成招,不知道为何,又突然停止了!”
鹰隼眸色森森回头看了一眼:“需要杀了他们吗?”
卫榆摇头:“不用,我这个诱饵在这里,总要引出来背后的而大鱼,不然,我这伤不就是白挨了!”
“姑娘准备怎么做?”
“去看看那县令大人和什么人有来往,无缘无故的,他不应该会针对我才对,尤其,我还是住在将军府的。”
鹰隼点头:“知道了姑娘!”
看了看四周:“周围有人,若是他们非要强逼着做什么,你能喊一声,自然有人来救你!”
卫榆确实摇头:“不用,不入虎穴焉得虎子,且等等。你要去找一个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