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竺得到消息赶来,正巧看着卫榆被推进府衙的大门。
而大门在她的身后关上。
卫榆转头看着卫竺,动了动嘴唇。
卫竺点头,站在人群里没有动弹。
看着大门一点点关上,卫榆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门后。
地上还有一路滴落的血迹。
卫竺只要站在人群里听着,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苍明和苍羽一直都没有回来,而鹰卫的两个人也没有露面。
这后面,应该还是有事情的!
独石崖的夜,似乎格外的喧闹,格外的杂乱。
卫竺低头,盯着那绵延一路的血迹看过去。
看着那血迹延长,慢慢消失在远处。
他深深吸了口气。
那两个鹰卫终于回来了,竟然是带了伤。
“小公子,卿玚后面有人,没有抓到他!”两个人都很惭愧。
卫竺静默了一下:“你们和我回去,带着书信,连夜去北荒找北荒县令顾明礼。”
他刚刚停了那个县令的态度,颇有点想要直接盖棺定论的意思。
这后面有没有其他事情,他也不知道。
但是,从别人的言论里,从两个鹰卫说的话语里,把所有事情重新顺了一遍。
就知道,这里面有很多的巧合。
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巧合,所谓的巧合,就是蓄谋已久的算计。
卫竺一路匆匆回到将军府,李武运和管家都没有回来,只是说军营出了大事。
将军府里没有能管事的人,而且是在夜里,卫竺也找不到人。
贺佑此时已经去了虎城,虎城的事情也是万分紧急。
卫竺站在桌子前,手里拿着毛笔,在纸张上一点一点的列着他能想到的,能够做到的。
还有,卿玚和背后的人究竟要做什么。
他强迫自己静下来心,卫榆聪明,不会让自己随便吃亏的。
只是这独石崖,他们初来乍到,两眼一麻黑,没有熟悉的人,消息相对就闭塞许多。
一阵风过,鹰隼从外面进来。
“我听说姑娘出事了?”鹰隼身上裹挟着外面的寒气。
他的眉头紧紧皱着,脸上带着浓浓的杀气。
“要不要去府衙里把姑娘带出来?人也不是姑娘杀的!”
卫竺摇头:“镇定一点!”
“如果你把卫榆带走了,那就真的是她杀的了,那叫畏罪潜逃!”
“我已经让人全城搜寻卿玚了。”鹰隼低头看着桌子上的纸张。
他的手指落在其中的一句话上:“小公子,我认为是这个理由!”
那里,赫然写着,逼出卫风,乱北疆,为北凉入侵创造机会。
因为卫风在暗处,他们不知道在什么地方,不知道大渊隐形的防线在什么地方。
那才是他们心里感觉到恐惧的。
一种对未知的恐惧。
何况,一路走来,卫榆破坏了他们太多的计谋。
这份损失,他们都要算在卫榆头上,因为在他们看来,卫榆已经是他们的威胁了。
卫竺沉沉笑了,森寒中带着浓浓杀气。
顺便和鹰隼讨论了之前他们商量好的计划。
两个人又谈了一会儿,鹰隼从窗口离开。
卫竺手指敲着桌子,等待天亮。
是说了,明日再审问的吧?
卫榆进了县衙,被带去旁边的大牢关押。
大牢里有不少人,阴暗潮湿,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,熏得人作呕。
“快点走!”狱卒将卫榆用力推了一把,直接推到前面的柱子旁边。
紧接着就有一人,拿着绳子三两下就把卫榆捆了起来。
卫榆沉声说道:“人不是我杀的,大人说了明日再审,这是什么意思?”
她不问还好,她这么一问,一个黑胖的狱卒就过来了。
冷笑两声,手里的鞭子啪嗒一甩。
“人是你杀的吧!”这话不像是疑问,跟像是肯定。
盖棺定论那种肯定!
卫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,他们就是要让她背负罪名,就是想要她死!
“我说了,不是我杀人的!”
她的声音越发清冷。
“你说不是就不是,没有哪个杀人犯说自己是杀人犯的!”那黑胖子手里的鞭子啪嗒一下甩过来,就抽在卫榆的胳膊上。
那鞭子上似乎带了铁刺,一鞭子下去,衣衫尽裂,血肉模糊。
卫榆吸了口凉气,咬牙隐忍着。
“说吧,你是怎么杀了卿璃的,用什么杀的?”
他接着逼问,黑胖子身后的狱卒,同情的看了卫榆一眼,退到后面去了。
大牢里还有很多人,都惊醒过来,静静观望,没有一个人说话。
卿璃被抬了进来,就搁在长长的条凳上。
他的前胸都是血洞。
那黑胖子却是在卿璃的身下放了一个盆子,接着那滴答落下的血迹。
“卫榆,你为何要杀你的父亲?”那黑胖子拿出酒壶喝了一扣,眯着眼睛沉沉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