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书楼里亮如白昼。
藏书楼外士兵开始一寸一寸搜罗。
那卿玚扔了人,却是没有走。
而是悄无声息没入旁边的湖水之中,背靠着石岸,头藏在石头凹陷处,静静看着听着上面的动静。
藏书楼里出来一人,直奔后门。
卿玚立刻跟了上去。
苍羽自然不甘落后。
那人出了后门,早有人备好马,他翻身上马,疾驰而去。
卿玚还想要跟着,就听旁边有人冷笑一声:“卿先生要去哪儿啊?”
话音未落,卿玚就已经窜起了。
但是,下一瞬就羽箭纷飞。
全部奔着卿玚的双腿去的,于是卿玚惨叫两声,也像是断翅的鸟一样跌落下来。
那管家这才用布巾捂着口鼻,慢慢走近。
在火把的光芒下,他慢悠悠走过去,低头看了看。
又站起身子看着四周:“你不是卿玚!”
此话一出,苍羽惊了,不是,他一路跟着的,不是卿玚这人是谁?
明明,在灯光下,那就是卿玚的脸啊!
那管家笑了笑:“带走吧,好好问问,咱们地牢里所有的刑具,都可以慢慢来一遍,夜这么长,总要找点事情做不是吗?”
等到人都走了,苍羽还在蒙圈,卿玚呢?
将军府是筛子吗,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进来,正主却是不见了?
此时外面一处树木掩映的屋顶。
贺佑侧头看着卫榆:“看过瘾了?”
“那卿玚出去没有回来?”卫榆侧头看着贺佑。
苍明跟着卿玚去的,并没有回来啊!
那就是卿玚并没有回来。
“苍羽,西郊破庙先去看看!”
苍羽闻声走了。
贺佑带着卫榆从墙上跳下来。
卫榆骤紧眉头,对贺佑说:“我要去个地方。”
“有人跟着你吗?”贺佑侧头问道,“我要去虎城了,不能停留太久,那边北凉人随时准备出击。”
“你去你的,我有人,不用担心!”
贺佑点头,摸了摸卫榆的头:“好好的!”
话音落,他大步往前走,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。
从后后面这个角度看过去,贺佑身形高大,充满了凌厉的气势。
不是在她跟前的样子,而是真正的迈向尸山血海的样子。
“贺佑!”卫榆叫了一声。
黑暗中远远传来一句:“小豆丁,放心!”
卫榆也就没有再说话。
自己朝着白日里看着卿玚出来的小巷子走去。
她的后面,跟着两个鹰卫。
两个都是静默的主,一个字都不多说。
而管家已经带人去了卿玚的院子里。
明亮的灯光下,自然能够看到地上喷溅的血迹。
这血迹从院子里拖到屋子里,然后又滴滴答答的从屋子里往院门外去了。
“管家,那个尸体死于脖子上的刀痕。”
所以,人是死了才被扔到藏书楼的。
“搜!”
一众人涌进屋子里,到处都很干净,干净的像是从来没有人睡过一样。
唯有盆子里有没有烧干净的纸张。
管家就在院子里蹲下,慢慢的,一张一张的看。
隐隐约约能够辨别出来的,只有盐铁之类的字眼。
其余的痕迹,似乎是舆图。
这让管家的心里一个咯噔!
也就在这个时候,一个人从里面出来:“管家,这个!”
他举起卿玚留下的一双鞋子。
鞋子里面,鞋垫下,叠着一张烧了一角的纸张。
管家只是扫了一眼,就脸色大变。
这张皱巴巴的,字迹有些模糊的纸张,意味着什么,没有人比他更加的清楚。
卿玚根本就不是投奔李武运,也根本就不是坐李武运的幕僚。
而是为了查东西!
“管家,你来看!”
那一具死去的尸体也被拖了过来,身上被翻了一个底朝天。
一块黑乎乎的令牌被搜出来,那上面的苍鹰图案是如此清晰。
管家的手骤然攥紧了令牌,吩咐身边的人:“守好府里!”
他必须尽快找到将军。
卫榆带着人找到那条巷子。
巷子里一点灯光都没有,两面都是高墙。
墙边还有树木,越发显得巷子里阴森森的。
卫榆深深吸了口气,握紧手里的匕首:“都小心一点!”
身后的人,一人走在前面,一人断后:“姑娘要小心一点!”
这独石崖,他们毕竟没有那么熟悉!
卫榆一行人往里走。
除了风声还有远处大街上的声音,到处一片死寂。
哪怕偶尔有谁家的后门,也是门扉紧闭,没有一丝灯光。
巷子里的石板地面湿漉漉的,滑腻腻的!
走着走着,就听到远处传来扑哧扑哧的声音。
似乎是用什么利器捅入什么的声音。
在这漆黑的夜里,听起来格外的瘆人。
间或有一两声闷哼。
三个人越发小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