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哭什么哭?”卿慕靠着一堆草勉强坐着。
“哥,怎么办,我们怎么活下去?”如今,他们土地没有开垦,房子没有盖,吃的也就这么多。
卿辞完全没有主意。
“你有别的办法,如果没有,就咬牙扛着。卿辞,要是死了,可就什么都没有了。”
卿慕死死盯着卿辞:“你甘心吗,罪魁祸首活的那么好?”
卿辞咬紧嘴唇不说话了。
用衣袖抹了抹眼泪,起身准备去刷锅。
柳婆子却在这个时候走过来,盯着兄妹俩:“咱们聚在一起过怎么样?”
卿辞瞬间如同刺猬一样,竖起了全身的刺,一脸戒备:“你想做什么,离我们远一点!”
柳婆子笑了笑,佝偻的腰直了直:“想清楚,你一个大小姐什么都不懂,你哥哥瘫着不能动,没有人帮衬照应,必死无疑!”
“那也不需要你假好心,你就看着我们有吃的,就想要占便宜。”卿辞格外激动。
她看到柳婆子就心里打怵,就想到那差点被淹死的那夜。
到现在,她的梦里依旧是冰冷的河水灌入口鼻。
柳婆子也没有否认:“的确,你家吃的尚多。但是,一个你哥,一个你,守得住吗,这么多汉子虎视眈眈,卿辞,你能保护好自己吗?”
卿辞想要反驳,但是又说不出来,她的的确确没有办法保护好自己。
卿慕现在就是一个废人,就算不是废人,卿慕也是凉薄的很。
但是现在,他们是彼此的依靠,谁也不能甩掉谁。
这一片静默中,卿慕却开口了:“好!”
他总要更好的修养,才能彻底地好起来。
至于卿辞怎么想,不重要。
卿辞只能默认。
柳婆子冷笑一声:“那就收拾一下走吧,这里不方便盖房子。”
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平板车。
柳婆子竟然也有平板车了。
众人忙碌之余,看着卿辞和柳婆子,拉着卿家的家当和卿慕走了。
一路向西,走向在河这边的山丘。
“这卿辞只怕入了狼窝!”
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!”
“看看人卫家,蒸蒸日上,看看卿家,啧啧,少作孽!”……
对于这一切,卫榆自然是不知道的。
此时她对面站着贺隐:“姑娘,跑了。可以确定,是耶律凤扬。”
卫榆幽幽笑了,看来卫家的确是有秘密,不然,他们何至于如此处心积虑的靠近。
这北荒的生活,只怕会非常精彩。
“你暂时不回去吧?”卫榆侧头问贺隐。
贺隐摇头:“我要守着财神爷。”
卫榆……
能不能不提这茬,丢了那么多金子,肉疼,心肝疼。
“贺将军和贺佑什么关系?”
贺隐嘿嘿一笑:“父子!”
卫榆踌躇了,这,这贺将军和贺佑是父子,又和卿泓熟悉……
她的心里不能不揣测。
这卿家如今在浑水里,贺将军站在什么地方?
“北疆贺家,大渊的守护神,姑娘完全可以信赖!”
贺隐急了,姑娘这个样子,似乎不太相信贺家的样子。
那怎么能行!
“那帮我给贺家将军送封信!”卫榆转身挎着篮子往回走。
一篮子松塔沉甸甸的。
金子在她头上盘旋:“吃肉,吃肉!”为了弄下来松塔,它可是用尽了全身力气。
必须吃肉才能补回来。
“好说!回去就有!”卫榆眯了眯眼睛笑道。
好用就要使劲用,也就是费点肉的事情,总比她爬树来的好。
问题是,她不会爬树!
金子嘎嘎叫着飞走,那声音真的很像是笑声。
虞娘子和卫樱等人,就在挖和修整原本罗云找到的小洞口。
掏土扩大,铺石立柱,已经很是熟练,也就是伐树费事一点。
他们劳动的时候,卿泓就躺在平板车上,不时咳嗽一阵子。
三个放飞自我的小娃都乖乖站在平板车前,朗朗读书。
卿泓写了一张纸,先是认字,然后是读背。
卫樱劝他谢谢,他说:“我不吃闲饭。”
卫榆回来的时候,面容如常。
如果当初卿家子孙,他用点心,何至于今日。
卿泓把一封信递给卫榆:“送给贺将军用最快的速度。这是我知道的计划,会不会更改我不知道,做个防备!”
卫榆接过信封,抬头看着卿泓:“这是大事,如果牵扯到卿家,那就是抄家灭族,你想好了?”
卿泓看着远处山林,长叹一声:“我卿家可以为了博得富贵去站队,这无可厚非,但是,不能通敌叛国。”
又神色黯然:“找人盯着卿玚吧,他后面有人!”
“你知道说这话意味着什么!”卫榆微微勾唇。
“所以,我们都死了,族不灭,否则,大渊再无卿家一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