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榆不说话,卿辞却是不愿意放弃。
“三妹妹,你可还有什么药物,帮一帮我们?”
卿辞楚楚可怜的盯着卫榆的背影,就连声音也是虚弱到了极点。
偏偏,这状似虚弱的声音,是大家都能听得到的。
卫榆头都没回,谁是你的三妹妹!
故意打感情牌,故意牵扯在一起,想要做什么不言而喻。
她也不得不佩服卿辞,如此的能屈能伸。
看着卫榆没有理会。
卿辞难过的低垂着头,落下几滴眼泪。
“三妹妹是生气了,我可是看到了,三妹妹有一种白色的药物,也不知道是什么,你看他们受伤了,也不会高烧,不会溃烂……”
这话一说出来,她周围走着的人都听到了。
众人的目光里瞬间多了几分热切。
是的,卿辞说的没错。
不仅仅如此,她帮忙救治的那个大汉,也是没事。
那佝偻老婆子的儿子柳河,如今都人事不省了,大夫开的药灌下去,都没有啥用。
但是,你看卫竺,你看卫宁,那么重的伤,什么事情都没有。
卫榆,身怀奇药。
可以救命的好东西。
岳鸣耐烦的甩着鞭子:“你卿家人再唧唧歪歪,一人十鞭子!”
那鞭子甩得啪啪响,众人瞬间住嘴了。
卫家人自始至终没有理会卿辞。
出了幽城,过了一大片良田,那就都是无人烟的荒野。
他们沿着官道走。
卫榆这一路就没有闲着,采草药,割茅草。
有人故意问道:“卫家姑娘,这草到处都是,现在割来做什么?”
卫榆回头:“我哥哥说,北荒九月底,十月初就飘雪了。到时候格外冷,咱们也要九月份到……”
剩下的话就没有说。
他们这些流放的人中,有的是犯人。
有的是流放垦田的,比如卿家,就是开荒种田的。
身份是平民。
难不成到了北荒,还有人提供房屋住所?
即便是提供,床褥呢?
北荒的冬天,呵呵,滴水成冰啊!
那卿鸿摸着胡子,故作高深:“书上的确是如此说,北荒于大渊极北,去京三四千里,其地重冰积雪,非复世界,国人亦无至此地者!”
众人一片唏嘘。
卫竺扫了卿鸿一眼,朗声说道:“外祖曾说,北荒寒苦天下所无,自春初到四月中旬,大风如雷鸣电激咫尺皆迷,五月至七月阴雨接连,八月中旬即下大雪,九月初河水尽冻。雪才到地即成坚冰,一望千里皆茫茫白雪。”
众人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,感受到身上的暖意。
“卫家小哥,真的有那么厉害?”
“如此苦寒,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?”
众人七嘴八舌。
卫家人却是在没有说话。
倒是卿鸿冷哼一声:“无知小儿,信口雌黄,何书有此言,危言耸听!”
卫竺坐在平板车上,扎出一个又一个草把子,就挂在车的周围晾晒。
而卫榆还没有停止割草。
隐娘子一家,也加入了这个行列。
其他人眼睛看着,想着一路还要背着草走路,就不愿意动弹。
一日五十里,这一路隔三岔五就有人倒下。
如果他们那么劳累,倒下的也就是他们。
中午歇息的时候,卫家人都忙碌起来了,这路边的草又深又肥,无论做什么都是好的。
而卫骏和狼弩,依着卫榆的指引,采集蘑菇野果和草药。
别人都坐着,他们一家却是忙碌异常。
卿云看到了,立刻跟在卫榆身后。
卫榆做什么,她就做什么,卫骏采什么样的蘑菇,她也跟着抢。
可惜,她 没有刀子,一下手,就被草叶划伤了手。
“卫榆你……”
卫榆拎着刀,抓着草直起身子,冷眼盯着她。
瞬间让卿云咽下去了后半句。
自己没本事,准备怪谁呢!
真以为她卫榆是软柿子!
那肖氏在一边哈哈大笑,谁也不知道她笑什么,眼泪都笑出来了,整个人乐的在草地上打滚。
一路滚到了卫榆的脚下。
卫榆骤然低头,冷冷一句:“你儿女还活着呢!”
那肖氏哈哈大笑着从卫榆的脚边滚远。
卫榆眼睛一眯,这肖氏是装疯?
她把割下的草抱到车子边,和卫樱一起捆扎。
“不用理会她!”卫樱扫了一眼躺在草丛里的肖氏。
卫榆点头,低低一句:“娘,怕是装疯!”
卫樱的手顿了一下:“那小心一点!”
那佝偻老婆子却在这时候走过来,噗通一声跪在卫榆身前。
“卫姑娘,请你救一救柳河!”
显然,卿辞说的话,她听见了。
而卿辞的目的就是让她拒绝这婆子,那么老婆子的仇恨,就会转移到她身上来。
她侧头看着卿辞,正好捕捉到,她没有消失的那一点得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