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榆躺在树干上,头上针叶茂密,葱葱郁郁。
她从这小小的空隙可以看到上面。
但是从上面未必能看到她。
她灰扑扑的衣服和树干可以完全融为一体。
她眯着眼睛,死死盯着上面的人。
不可能是那个黑衣人。
苏容君说了,那个人已经死了!
那人似乎趴在崖顶,又往前探了探头。
束在后面的发丝连同发带一同披散下来。
阳光下,格外清晰。
格外清晰的一缕浅蓝色!
浅蓝色的发带!
卿榆的眼睛骤然眯起,嘴角勾出冷冽的弧度。
这是活得太安稳了,还是感觉她太好欺负?
那人趴着看了半晌,缩回头去。
卿榆轻轻松了口气。
缓缓闭上眼睛,她还是先喘口气吧!
对着不知道在哪里的猪系统说:谢谢你!
不是后背突如其来的力道,她就直接掉下去了。
猪系统哭唧唧的:你知道吗,我用一次力,就要耗费很多。
声音本来很是虚弱。
此时一激动,声嘶力竭地哭起来:我刚刚感觉热热的要长出来东西的地方,啥也没有了……
啊啊啊,原来是用我吃下的好东西,换取一次用力!
赔我,赔我!
猪系统疯魔了。
卿榆……她真的不知道,真的很无辜好吗?
她小心的开口:貌似,刚刚,我阉了苏容君!
总能弥补一二吧!
猪系统冷哼:那么脏,我才不要!
卿榆小心开口:那我以后养猪!
猪系统……
悲惨猪生回顾中,不理她!
系统机械音突然响起:护住清白,阉了人渣,奖励一人!
人?
卿榆瞬间惊悚了!
尼玛,她自己都养不起,竟然还给她一人!
问题是男人女人老人还是孩子?
在哪里?
没有回答她的话!
卿榆怒问猪系统:奖励都是随便来的?
猪系统幸灾乐祸:随手抓到啥给你啥呗,反正有用就行,至于什么时候有用,不知道,哈哈哈……
然后就听嘭嘭几声,猪系统惨叫:你就是懒,随手抓阄,还不许人说……
卿榆叹口气,听着那个声音,又打起来了。
骤然一阵哗啦声响起。
带来一阵风。
卿榆一睁开眼,就看到一张惊恐的脸从她身边坠下。
她想也不想伸手一捞。
整个人身子就从树干上翻了下去。
好在她双脚足够灵敏,立刻勾住树干。
她的双手抱着一个,五六岁的孩子。
她疼得呲牙咧嘴,咋办,她的腿,美丽的腿撑不了多久!
看着下面滚滚涛涛的水流,水流里露出尖利的石头。
这要是下去了,哪里还有什么活路!
瞧瞧,苏容君已经没有踪影了!
被抱着的那孩子低头看看水流,也是一个哆嗦。
“姐姐,你荡一下。”小孩指着不远处的树枝。
卿榆挑眉,这孩子倒是镇定。
“你行?”
“我爬树最厉害,今天是突然被人砍断了系在腰上的绳子。”
那小孩脆生生的说。
卿榆咬咬牙,让自己荡起来,双臂集中所有的力量。
腿摩擦在树干上,生生的疼。
晃荡两下,终于荡了起来。
那孩子抬头叫道:“姐姐,把我扔出去,往那个树枝扔!”
卿榆一咬牙,猛然荡起来,那孩子也荡起来,然后猛然扔出去。
也因为过于用力,她的双腿撑持不住,骤然从树干上滑下来。
整个人就直直掉下去。
卿榆闭上眼睛,死定了死定了!
她欲哭无泪,穿越过来,也没有能活得好好的啊!
这要是摔进水里还好,如果一头砸在石头上,脑浆四溅,那多丑,多丑!
风声在耳畔呼啸,山崖下河流里拍打山壁溅起的水花,似乎都已经到了卿榆的脸上。
冰冰凉凉!
卿榆想,这也许就是地狱的感觉。
却听一声尖利的呼叫:“姐姐!”
下一瞬,就有什么东西套住了卿榆的脚。
绳子骤然绷紧,卿榆下坠的势头顿时停住。
只是脚脖子上,那种火辣辣的,骨肉分离的疼痛感,让她家浑身瞬间冒出了冷汗。
卿榆睁开眼,此时,她正倒挂着,在空中晃荡。
下面不过丈余,就是滚滚滔滔的河水。
尖利的石头如同从河流中刺出的利剑,张牙舞爪。
卿榆竭力翘头往上看。
那个娃娃正趴在树上,一脸焦灼,绳子的另一头绕在树干上。
卿榆缓了口气,猛然憋口气,上身往上弯,用双手去抓绳子。
一次,不行!
两次,还是不行!
她呼哧呼哧的喘着气,甚至能感觉脚脖子上有什么东西顺着腿流淌。
她不能坐以待毙,不能!
大好的年华,她要好好活着!
她的父母告诉过她,无论什么时候,无论什么地方,无论遭遇什么,都要好好活着。
活着才有翻盘的机会,死了,就什么都没有了。
蓝头带,对了,那个头带是蓝色的人!
卿榆猛然用力,双手抓住了绳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