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睿,这是皇家钱庄的奏报,昨天和前天,仅仅只是两天的时间,我们大宋通宝在汴京兑出了一千八百万钱!”曹钦送上一份奏报,眼角的一抹笑容并没有隐去,辛苦了这么久,让他感觉这完全值得的。
“一千八百万钱,不错的数据!”
曹晟也松了一口气,新的货币能被认同,对于大宋来说,是一件大好事:“这只是一个开始,大名府、登州、上海,之后所有的城池启动了大宋通宝的货币唯一通行令的时候,应该还会有更多的人来兑换!”
“明睿,可如此一来,铸币司的压力可就大了!”
曹钦高兴之后,担心的说道:“虽然这些原材料我们很是富裕,但是铸币司的效率还没有这个产量,一旦压箱底的藏货用完,大宋通宝可能形成断续发行的局面!”
“这是个问题,决不允许这样的局势出现!”
曹晟冷声的道:“大宋通宝的盛行,关乎的是大宋政事堂的信誉!”
“通宝一旦停止发行,形成真空期,不仅仅损毁这种货币在百姓之间的信誉度,也会让我们新的权利中心变得失信百姓!”
“不管是什么条件。”
“不管有多艰难!”
“铸币司必须要扩大铸造工坊,工匠方面,到各地招募,从各地的官方征召,总而言之,言而总之,这供货链条决不能断!”
“只要铸币司出了问题,你们商务司和少府监就给我担起来这责任,我绝不收下留情!”
曹晟说的很急,也很躁。
“属下定保证铸币司的运转!”曹钦面容肃严,躬身点点头。
“铸币司现在银是充足的,但是恐怕就提炼的问题有些的缓慢,这样吧,银提炼的事情可以交给科技院!”曹晟还是体恤这个商务司的老大的,毕竟这些年都是仰仗曹钦才有他曹晟今天,让他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便可,不能敲打过甚,所以他嘱咐的说道。
“科技院?”
曹钦皱眉,之前他对于在琉求的所谓科技院印象不大,只知道是曹晟亲自过问组建的,但是最近农曹弄的那个水车惊动四方,听说就是科技院弄出来了,他倒是有些印象了。
曹晟轻声的道:“别小看科技院,科技院里面有些方士,乃是从昔日的道教请来了,他们可对提炼之事精通,也需能改良一下的提炼的技艺!”
“好!”
曹晟这么说了,曹钦便应下来了:“我尽快和科技院那边联系,看能不能改良这银提炼,这一关要是过了,我们倒是能稳住铸币的数量!”
“皇家钱庄那边要控制住!”曹晟眯眼:“你要记住一件事情,铸币不是多多益善的,而是要契合当下百姓的购买力,不然我们的钱币就会变成废品,如同以前的钱币一般!”
“是!”
曹钦点头,对于新的东西他也在慢慢学习,虽说他有这个资格上来,但也是曹晟给他的机会,一旦这件事做好了,就可以正式立于大宋朝堂。
“你去忙吧!”
曹晟摆摆手。
“属下告退!”曹钦刚刚行礼,正想要转身离开,又被曹晟叫住了。
“等等!”
曹晟突然之间开口叫住了曹钦,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情,需要知道进展:“钦兄,大宋的粮食其实很多,只是运不出来,你觉得修建驰道,打通成都和外面的通路现在可行吗?”
“这个问题之前就有想过,但是这蜀中对外,需要绕山的路太多,后来就放弃了!不过有朝廷支持的话,因为可行!”曹钦回答。
“你们商务司着手准备,准备一个提案!现在宗泽那边俘虏有些超标,没有太多的事让他们做,那就开展驰道,让他们去吧,总不能浪费口粮养着他们!”曹晟道。
“俘虏?”曹钦皱眉:“这能行吗?明睿,你可别忘了,这些儒生大家,他们正愁没有理由攻击你呢!”
“腐儒而已,有什么可怕的,骂就骂吧!”
“你不在乎,这倒是可以考虑!不过难度不小,前期得报准备工作也不是有钱就可以的。”曹钦想了想,他从事商业,自然知道蜀中打通通道,是什么样的商业契机。
曹晟点点头,这个他自然明白,后世明末清初的四川文人欧阳直在他的《蜀警录》中说:“天下未乱蜀先乱,天下已治蜀后治。”所谓乱,也就是造反,且不仅是一时一地的造反,而是成规模的造反。
为什么会“天下未乱蜀先乱”?最直观的解释,这是四川的特殊地理位置和地形特征所致。从军事上看,山地险峻,隔阻难通,自古就有“蜀道难,难于上青天”之说,从经济上来看,盆地面积高达十六万平方千米,其中宜于农耕的川西平原即有两万多平方公里,向来被称为“天府之国”,因此,蜀地具备了易守难攻和粮草充足的军事和经济优势。
“嗯!”
曹晟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:“先筹备起来,派工曹的工匠去勘察!”
“属下领命!”
曹钦领命而去。
曹晟捏捏鼻梁,这算是他的小动作,想要考虑事情的时候,下意识的就会做这个动作了,他沉默片刻,把手中的情报放开。
“钱钱钱,金狗入侵我大宋,留下这么个烂摊子,踏马的,老子很憋屈!”曹晟在想怎么可以洗劫金国,出一口气的同时,为大宋带来血液循环。
————
北方的形势对大宋来说依然不容乐观,这是北方民族的优势,战争不在他们的国土上,他们出征一定程度上不需要太多的战争经费,他们的辎重来自于掠夺。
对于现在的曹晟来说,大宋需要时间,他的战略构想需要时间才能发酵。
曹晟和白策从汴京出发,南下上海、北上登州、再到大名府进行大规模的了解和视察,他现在是大宋基石,这几个地方是大宋的经济引擎,他必须重视,必须给予信心,登州是他曹晟的老根据地,在登州有非常明显的印记,他们自称登州派,现在已经成了一定的规模。
类似于登州的派系组成慢慢的在大宋替代党争.......
二人到达大名府之后,不几日又北上燕京府,
因为军机处即将召集大宋麾下大部分的将领,进行一次的军事会议,这是继去岁宋金之战后的一次的大集会,更是肩负了裁军目的的会议,十分重要。
此次的军机处第一次大型会议在燕京府召开,这当然是有因为金国在北方集结重兵,北方大将不能动的原因,但是也有其他因数.......
五月,
各部军将,齐聚燕京府的大堂之上,现在这些大将齐聚一堂,显得大堂就有些狭小了。
“这一次军机处征召,所谓何事?”
“听说是为了裁军!”
“裁军,难道流言都是真的吗?”
“这如何是好?”
“大将军难道要卸磨杀驴!”
“胡扯,怎么可揣测大将军,你不要命了!”
“那他是为何也?”
“……”
各军大将,主要将领,交头接耳,他们都是军中粗汉,声音都是雷嗓子,说话可不是窃窃私语,整个大堂都充斥这嘈杂的声音。
不过各军主将倒是稳如泰山。
新一军主将张俊,左列第一座,他闭目养神之中。
新二军主将王德,仅次在下,铜铃般的虎眸闪烁这复杂的光芒,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。
新三军军主将花荣,陪坐末位,眼观鼻,鼻观心,安然不动。
新四军,主将吴阶,年少,资历却不浅,安然首位之上,神色很平静,丝毫不受影响之乱。
陪坐第二位的是新五军,主将李彦仙,颇有气势。
第三位是新六军,主将是刘绮。
其他护国军四大兵团主帅及武松、曹蒙悉数到场。
六大新军主将在空中对视一眼,他们的心中已经很清楚今日召集他们前来的目的,只是心中有些忐忑和不解,忐忑的是自己部的命运,不解的是大将军于此时为何有如此决断。
但是他们都是历史上的后起之秀,南宋的主要奠基者,有沙场之稳,不到关键时候,不会表明态度。
约莫半个时辰之后,联袂进入大堂之中的乃是大宋镇国大将军,军国平章事的曹晟,枢密副使陶节夫、御史台谏的代表赵鼎、皇帝特使的张邦昌、事实上的大宋军队大管家的白策、已经调任兵部尚书的宗泽和三司使张叔夜等。
“末将等见过大将军!”
“末将等见过诸位上官!”
众将站立起来了,躬身行礼。
“诸位无需多礼!”
诸人微微回礼,落位上列,左右坐定,安然等待。
曹晟扫视左右,这是这一年重组的六大集团军主将,除了花荣,其他都是历史上南宋的大将,经过商议,大宋的改革不能停,那就需要内外两部主战大军,现在护国军为主要战力,对外,那么对内就只能寄希望于新的集团军了。
“诸位都是我们大宋新的六大集团军主将,今日召集你们过来,什么事你们大概也是猜到了。”曹晟顿了顿继续道:“不远处就是宋金前线,到今天我大宋依然进攻不足,燕云之战你们也看到了,我们的禁军固然英勇,但是依然挡不住金国的骑兵,我们护国军也是,虽然大胜,减员也是到了极限。
而且这次我们很幸运,是完颜宗望及金国朝廷错估了我们,准备不足,晟觉得下次不会再出现这样的失误,你们看到了吗?这金国对战的是名将齐出,完颜宗望、完颜宗辅、银术可等等,所以我们要强兵,不能一旦护国军打完了,我们依然不能上场,这大宋是大家之大宋,报家卫国是我等之使命也!”
“大将军所言极是,我们也是人,固然现在不比护国英雄,但是我等也不是废物,但请大将军重塑我大宋军队!”王俊事实上已经算是曹晟亲信军队了,他和王德临死不退的军人气质让曹晟很是欣赏。
“大将军你就说吧,要我们做什么?只要是利于大宋,利于我军,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!”
诸将你一言我一语的表示着忠心,曹晟现在已经是军中偶像。
“诸位,此乃我军机处第一次召开这种军事会议,所以有些规矩,某先和汝等说好!”曹晟轻声的开口:“无规矩不成方圆,晟立军机处,乃是为了统领各部,军机处的军令至高无上,日后军令如山,不止为罪,军法如铁,不尊为罪,所以今日第一个议题,立大宋军法司主将!”
军法在军中也算是有,但是除了护国军之外,其余的并没有军法处这个部门,所谓军法,皆为上官所言,这就对日后统领兵卒有很大的纰漏。
“军法司?”
“大将军这是要立军威吗?”
“听闻这护国军之中,就有军法部!”
“……”
众将面面相窥,他们都感觉军法将会被大大的提升,这年代的军队规矩不是很森严,加上乱世之兵,少有法度,倒是主将如何,兵卒如何而已,这军法一旦立起来了,他们唯恐会影响如今他们在军中的言语权。
“何人愿自荐?”曹晟凌厉的眸子一扫而过,平静的问道。
“自荐?”
“这可是烫手山芋!”
“怎可动之!”
“……”
众人为难,不敢为出头鸟也。
“既然军方没有,那本官愿之!”赵鼎躬身拱手说道:“本官谏议大夫赵鼎,愿自荐为军法司主将,执军中之法,悍我大宋军之荣!”
“赵大夫,你当真可愿意?”张叔夜沉声的说道。
“愿意!”赵鼎一副义无反顾之态。
曹晟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容:“诸位可还有愿意的?”
“末将武松愿意辅之!”武松起立抱拳道。
其余众将不言。
“既然如此,那就一致通过,赵鼎将会亲自建立大宋军法司!”曹晟沉声言之。
事情自不会如他言语之间这般简单。
他为了说服赵鼎,可费了不少口舌,接下来两年,大宋新军必少战争,多为训练,整顿,增强战斗力,增强纪律,而武松身份特殊,武力不凡,要用他的震慑,震慑万军将士。
曹晟压了压手,让武松坐下,然后道:“我大宋要精兵,就必须裁军。现在的大宋无论是钱帛还是粮草,供应不足,因此,我决定让一部分将士解甲归田!厢军全部解散,分于田地或者钱粮。”
“解甲归田?”
“一次性全部动了,会不会引起战乱?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