徽宗听到这声音,顿时冷静下来,这个久违的声音,是把他推上位的人,也是一直为他保驾的人,要不是她他赵佶也就是一个闲散王爷而已。
“太后,你怎么来了?”徽宗慌忙上前,扶着已是头发全白的神宗朝皇后,哲宗朝太后向氏。
向太后出身于名门世家,她的曾爷爷是北宋的名臣向敏中,颇受皇帝的重用,后来成了神宗赵顼的妻子,神宗独宠她,就算没有子女在世,她依然高坐太后之位。
后来哲宗英年早逝,向氏支持端王赵佶为新帝,于是这个文艺青年宋徽宗就这样登上了历史的舞台,赵佶在刚刚登上皇位的时候的确是非常安分的,再加上有向太后的帮忙,赵佶处理起政务来也是有声有色,但没想到向氏迷上修真从此不问世事。
亲政后,赵佶就一改往日的作风彻底地放飞自我,不仅生活奢靡重用奸臣,从而把北宋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。
大臣们见这个真正的太后出现,慌忙齐出躬身道:“太后娘娘的千岁千岁千千岁!”
“平身吧,哀家久未出来,这些个大臣哀家也大都是不认识了。”徽宗叫田俊搬来座椅,扶着老态龙钟的向太后坐下道。
“皇帝啊,这谋反之说,作为一国之君不可胡言,有句话叫君逼臣反,皇帝是要逼这些封疆大吏谋反吗?”向太后声音不大,语气很是严厉。
“太后,陛下也是被这些大臣所逼,所以一时气话,还请太后息怒!”就在徽宗有些尴尬之时,蔡京上前说道。
向太后冷眼看向蔡京道:“你就是蔡元长?书法大家,确是跟陛下很相投啊。”
蔡京躬身一礼道:“老臣是蔡京,敢问太后此来是为何事?”
“哀家是为先皇后一事而来!”向太后说道。
“太后的意思是?”徽宗小心翼翼的问道。
“皇帝啊,先皇后是你的发妻,哀家看着她嫁给你,生下桓儿和小金儿,温良贤德是有口皆碑的,以前没法子,现在有证据在手,群臣大多数要求彻查,还先皇后一个公道,还给太子和帝姬以及天下臣民一个真相,就这么难为皇帝吗?”向太后急道:“哀家真不知道皇帝在顾虑什么?”
“朕......”徽宗有些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
“太后,这是朝中之事,还请太后移步后宫!”蔡京出列道。
“你大胆,是谁给你胆子这么跟哀家说话,哀家听说这是你在蛊惑皇帝抓捕帝姬,你该当何罪?”向太后怒道,她多少年不问政事,这一出来就被怼回去,这性子怎么受得住。
“太祖训,后宫不得干政,太后撤帘还政已经9年了,老臣恭为中书门下侍郎,当朝首相自然有责任提醒太后,太祖训得内容所写!”这时候的蔡京语气不紧不慢,很有忠直之臣范。
“你......”向太后指着蔡京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“蔡相,先皇后之事,是皇家家事,涉及人等也是皇家人等,请问当朝首相,太后为后宫之主,为何不能管?还请蔡相拿出太祖训找一找看!”宗正寺卿赵孟出列道。
众人一看,很是惊讶赵孟可是从来不在朝中发言的,除非事关于他。今日他竟是出列顶撞蔡京,这有些稀奇了。
“蔡相,你不也是肆意干预皇家家事吗?难道首相就可以肆意妄为?”张浚出列道,自从赵鼎走了,张浚有些孤掌难鸣了。
“事有特殊之处,若按蔡相所言,那么朝中不宜谈论此事,外臣且能干涉内宫之事?”张叔夜道。
“臣附议!”
“臣附议!”
“大胆,蔡相尊太祖训,有何不可?请问太祖言可以不尊吗?”李邦彦道
“你等在打破后宫不得干政这祖训吗?将来乱天下者必将是你等!”滕辉出列道。
“千里之堤毁于蚁穴,难道诸位竟不知吗?”张邦昌道。
“臣附议!”
“臣附议!”
两派开始做口舌之争,徽宗顿时六神无主。
“好了,蔡元长,哀家不跟你做这些无畏的争论,将来这大宋如何,也不是哀家能看到的。不过正如赵孟所言,这是我皇家家事,你若再敢肆意妄为,蛊惑圣心,只要这大宋也还是赵家之天下,那么自然还是有办法的。”向太后淡淡的说道:“皇帝,你是要把这件事留到太子登基后自己处理吗?”
“朕......太后,这事关皇家声誉,岂能轻言上下,况且后面还有方腊在运作......”徽宗苦着脸道,今日这件事他觉得是向太后要回来争权了,这件事开始成为皇权和后权之争了。
“好好,那皇帝考虑个够吧,哀家拭目以待。”向太后很是无奈,步履蹒跚的向后走去。
“恭送太后!”蔡京躬身道。
“恭送太后!”
这是一个插曲,但是把这件事推上了一个高度,徽宗心情很复杂,他对向太后是尊敬的,毕竟扶她上去的人物,但是也是担心的,毕竟垂帘听政的种种他还记得。无论皇帝和太后有多融洽总有磕磕绊绊,亲母子尚且如此,这不是亲的,就更多问题了。
朝中并未有定论,徽宗强行退朝。
可是这些大臣似乎并不甘心,在十天之内,连上七道奏折,言同一事件。
再五日,东京太学院罢课上奏,请彻查先皇后之死。
东京百姓到处议论事件的始末,矛头指向蔡京一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