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。”
诺克斯并不感兴趣地敷衍了一声。
纳西妲好像不经意道:“我在荧的梦境里看到了你们过去旅途中发生过的事呢……”
“哦。”诺克斯无动于衷。
“如果你们当初没有来到提瓦特,现在一定早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吧……”说这话的时候,纳西妲小心翼翼地盯着诺克斯的侧脸。
然而,诺克斯脸上平淡……或者说漠然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,他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:“如果你来我的梦里就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话,那我建议你回去看看新须弥城的建设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。”
试探的心思被轻易看穿,纳西妲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下脸颊,接着继续转换话题道:“你最近都在做些什么?很忙吗?”
“没做什么,也懒得做什么,最近大多情况下都在睡觉。”难得诺克斯实诚地回答了问题。
纳西妲了然地点点头,随后小声问:“既然没什么事的话……不如回到须弥?毕竟新须弥城可以说是你的心血,你不想亲眼看着它完成吗?”
“过段时间吧,现在在璃月混吃混喝,答应人家多住几天的。”诺克斯呼了口气,直接身体放松地仰躺在了雪地上,银发散落,却在月光的照耀下,比身下的雪还要晶莹纯净。
纳西妲跟着躺下,她侧着身,面朝诺克斯微微蜷着小小的身体,脸上浮现思索,片刻后她问道:“是因为海灯节吗?”
说罢,她若有所思道:“说起来海灯节这个节日倒是和过年很像呢……你想家了吗?”
“嗤……”诺克斯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般嗤笑出声,他斜视纳西妲,反问道:“你觉得呢?”
纳西妲不说话了,她其实不太理解诺克斯对于他的那个家乡到底抱持着怎样的情感,但想来美好的念想应该不会很多才对……
......
一点冰凉落到了胡桃光洁白皙的额头上。
肌肤上所传达的凉意让胡桃忍不住抬起了头。
随后,她便忍不住微微张大了嘴巴,因为整个天空,都已经被密密麻麻的雪花所覆盖。
璃月下雪了。
“雪!”胡桃含着梅花的双眸亮起光彩,她转头看向另一边正坐在石桌前悠然喝茶的钟离兴奋大叫:“钟离你看,是雪!”
放下茶杯,钟离也不禁抬手接住了一朵雪花,他感慨道:“瑞雪兆丰年,这场雪来得甚好。”
说罢,他转脸朝院内那棵老槐树后的窗户内望去,那扇窗户是打开的,不少雪花被风吹裹挟着进了窗内,而钟离如果没记错的话,那间屋里,床铺是靠窗的。
在继续喝茶和去帮某人关上窗户之间,钟离犹豫了零点五秒后,选择端起茶杯。
于是那扇窗户后,便有一道人影坐了起来,他单手扶着额头,银发凌乱地随意披散,犯规的侧脸上弥漫着一股不悦的情绪。
诺克斯转脸看向窗外大雪漫天的世界,他探出一只手,掌心黑芒盛放。
然而下一刻,一只茶杯飞过来,直直地飞到了诺克斯的掌心,下意识握手接住,诺克斯不禁面无表情地看向坐在雪地里喝茶的钟离。
钟离朝他一笑:“雪中的璃月可不常见,如此景光不欣赏一番着实可惜。”
“呵。”诺克斯撇撇嘴,下雪而已,在至冬已经看腻了,不过他还是仰头将杯中香茶一饮而下,有些许茶水顺着唇角话落,他也只是随手抹去。
诺克斯收回视线,然而却和窗边的一对亮晶晶的眸子对视上了,胡桃不知何时趴在了窗边,正探着脑袋,扑闪着一对漂亮的大眼睛兴致勃勃地盯着诺克斯的脸看。
对于这位往生堂的堂主,诺克斯的感官还是不错的,这是个很有趣的人,要不是她背后站着的是摩拉克斯,上回他就说不定把人家给带回至冬了。
脸上挂起一抹微笑:“嚯,胡堂主,好久不见,这次受钟离兄之邀,过来叨扰几日,还请见谅。”
“哎呀,没关系,马上就要海灯节了嘛,人多才热闹,不过话说起来你的名字是叫倪什么来着……”胡桃面露难色:“我之前有特意记过的,不过实在有点拗口,所以又忘记了,不好意思啊。”
“名字而已,一个代号,不必在意。”诺克斯摆摆手无所谓道。
“怎么会!”胡桃不赞同道:“名字可是一无所有地降生到这个世界上时,拥有的第一样东西诶!很重要的!”
说罢,她笑嘻嘻道:“不过你看起来像个璃月人,那个倪什么的,像是外国名字,你还有其他名字吗?”
胡桃这番话落地,她身后不远处的钟离不由得意外地看了眼自家堂主的背影,随后无奈笑着摇摇头。
而诺克斯,更是忍不住笑了:“我不是璃月人,不过其他的名字倒也是有的,喜欢简单的,那你叫我灵就好了。”
“……”这下,胡桃反倒是沉默了,她捏着下巴,皱着可爱而灵秀的眉头,一边思索,一边在口中不住嗫嚅着“灵”这个字。
过了好半晌,她才朝眼中带着些微疑惑之色的诺克斯咧嘴一笑:“真好听。”
望着女孩笑靥明媚的漂亮脸蛋,和因为没戴平日里不离脑袋的帽子而堆积在头顶的白雪,诺克斯不知为何,又动了抢人回至冬的念头,甩去这莫名其妙的想法,诺克斯轻笑着回应:“多谢夸奖。”
这时钟离也终于将他的茶喝完了,他走过来背着手朝胡桃道:“堂主,还是进屋子里聊吧,雪虽好,但还是要小心着凉。”
胡桃晃晃脑袋,抖掉头顶的雪,随后笑嘻嘻朝钟离道:“那正好,钟离客卿,跟我来一下,我有点事情想问……啊不,是请教你!”
“哦?”钟离面上浮现疑惑,不过倒是没有说什么。
胡桃向诺克斯挥挥手,便率先朝另一边的会客厅后门走去。
看着两人都消失在雪中的背影,诺克斯挂着微笑的脸渐渐恢复漠然,他随手将身上的绒被掀到一边,翻身便下了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