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开始那几天澹台烬给她端药，好几次被她用滚烫的汤药淋了满身，烫的身上手上一片片。
随之就是令人听不懂的啊啊啊，以及恶毒到令人胆寒的仇恨视线，像是想将人就地凌迟。
澹台烬表现的听之任之。
他的无动于衷换来的是月莹心的更为疯狂，宛如陷入恶性循环。
今日澹台烬本是如常般去御膳房拿今日份的吃食，却不想刚走到这池塘边就遇到了这一伙人。
他认识其中领头的小胖子——盛国五皇子萧凉。
倒不是说澹台烬私下有去调查过盛皇宫的人，而是在刚来第二天，萧凉就专程领着一伙人，闯过他住的冷宫。
在被他带来的那伙人打的直不起身蜷缩在地上时，小胖子踩着他的头，一字一顿的道出了自己的名字。
蜷缩在地上的他正好能看到大开的厢房，那中传来月莹心畅快而疯狂的笑。
不时啊啊两声，似在说些什么，却因缺了舌头，没人听的懂。
但是澹台烬却觉得他听的懂。
她在说，打死他，打死那个怪物，杀了他……
旁人的打骂澹台烬其实是无甚大感觉的，因为经历的多了，已经麻木了。
但月莹心是不一样的。
哪怕这些天来，一次次如此待他，但是他却依旧记得她曾经对他的好。
在景国皇宫中，她抚养他长大，在他不长的人生中，她也曾抱着他，指着月亮给他讲故事，教他识字，教他那些大道理。
在澹台烬的心里，他的莹心嬷嬷曾是任何人不可代替的存在。
但就是这个令他曾最在意的人，一次次的以更恶劣的方式伤害他。
那一刻，陷入绝望中的澹台烬终于明白了一件事，曾经那个会对他好的莹心嬷嬷再也回不来了。
也同是那天晚上，澹台烬第一次进入到了一个全是黑暗的空间，被那不绝的声音蛊惑着，觉察到了自己与这世间之人的不一样。
它说，他会需要它，待时间足够，他会需要它的力量，毁灭他不喜欢的一切。
而他不喜欢这个世界。
时刻压抑在他头顶，彻底再不见一丝光亮，对他生来似就怀揣着无数恶意的世界。
宛如行尸走肉，澹台烬机械的爬行着，被磨破的手心裸露出鲜红的肉，细碎的小石子硌进里，每将从动作间，都堪比钝刀割肉。
但是他不敢起。
待过景国皇宫的他知晓这些人目，他也很清楚只有自己让他们高兴了，他们才会大发慈悲的放过自己。
不吃东西他会饿死，但是这种短暂身体上的疼，他却不会死。
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，苏眠二次见到澹台烬。
木纳，机械，宛若牲畜。
操着善良人设小仙女，又因为那双眼睛对人平生三分好感的苏眠，自是眼圈立刻就红了。
这一刻，她似忘记了这里乃是皇宫，对面这些人极有可能是皇子与贵人，双手死死揪着绢帕的她，怒极脱口而出道。
苏眠：" 住手！"
一声清泠娇喝，令在场所有人皆转头望来，也包括了澹台烬。
只一眼，他认出了她。
那日的叶府门前见过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