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个朋友。”孟晚遥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,“无聊吗?要不你带着补儿,出去逛逛吧?”
谢舒遇看了看排队的人群,“这么多人买咱们的东西,哪还有空出去玩啊?我去后厨帮忙。”
孟晚遥笑了笑,这孩子很拿得起事儿,有正事从来不贪玩。
今儿开业大吉,她也忙着四处应付着。
歇脚的时候才想起去后院看看,正赶上樊青从屋里出来,温如惠低声提醒他道:“这就是我跟你说的,一直帮我的晚遥。”
樊青二话没说,跪下磕了个头,“我心里有千言万语,可我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。多谢女侠,这份恩情我会记一辈子。”
孟晚遥忙道:“事成了再谢我也不迟,快起来,别给人瞧见。今日你先走,有什么话到铺子来找人传就好。”
樊青抱了抱拳,由守心带着从后门送出去了。
温如惠握着孟晚遥的手,一时也是千言万语,不知该从何说起。
孟晚遥道:“什么也别说了,走,跟我到前面去,看看热闹。”
酒席开了一波又一波,忙活到午后,总算把客人都送走了。
一屋子女眷都到了后院,暖炕上东倒西歪的靠在一块,捶腰的捶腰,伸腿儿的伸腿儿。
纯玥郡主抱怨,“这生意真不是好做的,我平日里看人家做老板,看看这儿瞧瞧那儿的,很是逍遥。自己一做才知道,这要操心的事,多着呢。”
孟晚遥笑道:“早让你躲进来休息,你偏硬撑着,这会儿知道累了吧?”
温如惠看着她们说笑,给她们倒了两杯热茶,“喝点茶解解乏吧。”
正说着,谢舒遇抱着账本和算盘进来,“叔祖母,给郡主娘娘请安,给二叔祖母请安。”
纯玥挥了挥手,“别客套,我们都这样了,别搞那些虚礼了。你这孩子也跟着忙活一小天儿了,累不累?”
谢舒遇眼睛亮闪闪的,“不累,我还有很多劲儿没使呢。”
孟晚遥道:“小孩子精力旺盛,不让她们动起来,还觉得憋闷呢。听胡掌柜说,你算盘用得比账房先生还麻利,夸了你好一会。”
胡掌柜叫胡云妤,是一家老店的女掌柜,老店倒闭她正愁没出去,听说念久堂薪水丰厚,就来应征。
孟晚遥从十几个掌柜中把她选出来,让她当了念久堂的掌柜。
谢舒遇道:“胡掌柜好会做生意,她跟我说了几个道道儿,我听着都觉得聪明极了。”
“那你好好跟她学,以后也来铺子里帮忙。”
谢舒遇高兴的点了点头,“对了,我是来报喜的。今天还没过完,什锦点心礼盒已经卖了七百多盒了。
还有各位官眷买下的匣子礼,我粗粗一算,今日已经赚了一千七百多两,刨去利润,还剩一千二百多两呢。
预订的单子已经排到了明天,后厨这会儿正在赶工,炉子都要烧冒烟了。”
纯玥郡主担忧道:“这么多做不出来可怎么办?是不是要晚上熬夜做?”
孟晚遥忙道:“隔夜的不新鲜,咱们现在做的都是热乎的,到手还烫呢。
咱不卖口感不好的点心,免得砸了招牌。
再说工人们也需要休息,我看补儿她们几个,揉面揉的手腕都红了。
今晚到点正常关门,做不出就挂上缺货的牌子,告诉大伙我们只做新鲜的。”
胡掌柜进来正听见这话,忙道:“我也是这样想,这第一波算是打响了名头,千万不能坏了口味,既要好吃又要新鲜,得让大伙知道,咱们念久堂的品质是京城独一份的。”
孟晚遥道:“好,你办事我们很放心。告诉大伙,今天都辛苦了,上上下下,连送货的工人都算上,每人赏二两银子,让大伙好好干,只要咱这铺子越来越好,以后少不了他们的好处。”
做生意这件事,是孟晚遥从小就会的。
如今捡起来是驾轻就熟,容易得很。
请的师傅都是个顶个的好手,采买原料的人老实可靠,孟晚遥让他带着补儿,有个自己人监管着,可以更放心些。
胡掌柜手腕够多,心思细腻,凡事都能想得周全。再加上纯玥郡主的人脉,不出半月,上至宫里的妃嫔娘娘,下至官眷百姓,都晓得了念久堂这个牌子,贵是贵了点,但是口味是一等一的好。
不管是哪个王公大臣家里摆酒做寿,都得提前在念久堂预订糕点。
孟晚遥看着账本,默默盘算,安家铺子撑不了多久了。
*
谢明铖到了边关,休整几日就和金兀族打了一仗,首战告捷,更让他高兴的是打了胜仗一回来就收到了孟晚遥的回信。
脱去一身血腥味的铠甲,将厚厚的信笺看了又看,空落落的心被一个个她亲手描摹的字填得满满当当。
刚满月的小奶狗在他身边绕来绕去,谢明铖抱着新收到的月白小衣,反复读着信,嘴角不觉扬了起来。
“小狗,你有名字了,你叫当归。当归,叫一声。”
小奶狗蹲在地上,摇头晃脑的看着他,仿佛真的听懂了一般,“汪呜”叫了一声。
谢明铖笑了笑,感觉今晚可以做一个好梦。
孟晚遥信里说,没怎么梦到他,偶尔梦到吧。
他不死心,看到最后,果然见她补了一句,“我也要有句要紧的话,差点忘了告诉你,我好像是梦到了你几次。仔细想想,大概是每晚睡着的时候都会梦到你一次。”
谢明铖得意的将信压在枕下,长舒一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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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如惠决定跟樊青跟走了,但是事关重大,不得不找孟晚遥反复商议。
孟晚遥道:“你且准备着,让他耐心的再等一个半月。”
“一个半月后?那是什么日子?”
孟晚遥微微一笑,“我找人算过,一个半月后,府里必有大事发生。你趁乱逃走,我保证无人追究。”
温如惠心底疑惑,怎么会不追究呢?这样败坏门风的大事,就算谢明钦不追究,族长也会追究的。
何况谢明钦最爱面子,如此打他的脸,他岂不暴怒?
令温如惠没想到的是,一个半月后,事情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,谢家好像坏了风水,忽然走起败运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