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苗领命去了,素晴赶紧表忠心道:“夫人放心,您不想让那边知道的事,奴婢一个字也不会说。”
孟晚遥摇了摇头,“不,段氏给我找了麻烦,此刻一定心急如焚,急于知道这边的情况。你这时候去给她传递消息,就是及时雨,她会更加看重你。不过,你要按照我教你的说。”
素晴走近了几步,“请夫人教我。”
傍晚时分,素晴趁人不备急匆匆的赶往庆和堂。
恰好谢谨仁也在,两人不禁眉来眼去了一番。
段若兰轻咳一声,打断了暗送的秋波,“可有什么消息?”
素晴道:“太太您真是妙计无双,稍稍使了个手腕,三爷和三太太便吵翻天了。”
段若兰大喜,双眼放光道:“果真?他们吵什么?”
“自然是纳妾的事了,还能吵什么呢?一个表面上愿意,实际上拈酸吃醋不愿意。一个嘴上说着不愿意,心里早就受够了那位大小姐,巴不得找个乖巧的妾室呢。”
段若兰得意的点了点头,“我就知道孟氏那个强势的性子,没有几个男人受得了。男人嘛,都喜欢贤惠听话会伺候人的。孟氏这样的女人,是不可能给老三洗脚捶背侍奉羹汤的。”
谢谨仁道:“而且孟氏没有孩子,咱们就说给三叔纳妾是为了给谢家开枝散叶,料想孟府那边也说不出什么。”
“那当然,哪个女人敢拦着丈夫纳妾?她疯了不成。况且只要老三愿意,她疯了也没有用。我这边再请族长来给她些压力,到时候就由不得她了。”
母子俩正得意洋洋的说着,黄妈妈进来禀报:“陈乔不见了。”
“不见了?我不是让她到那院跪着吗?”
“奴婢亲眼看着她在那跪下才走开的,刚刚路过那,一瞧,人已经没了。夫人,您说她会不会是害怕,跑回青阳客栈了?”
“没用的东西,你先去门口问问看门的,瞧见没有。”
黄妈妈去了,段若兰气闷的骂了几句,瞥了素晴一眼,“你可知道陈乔的去向?”
素晴垂着头,“奴婢不知,出来时就没看见。奴婢回去问问,打听到消息,尽快来告诉您。”
素晴一路小跑回了修竹院,赶紧将情况告诉给了孟晚遥。
“青阳客栈?”孟晚遥起身便要去,流鸢道:“小姐身上不舒服,就别折腾了。月离守着您,我去吧。”
月离道:“你守着夫人吧,我去。我带两个小厮一起,不怕什么意外情况。”
孟晚遥道:“也好,你去问明白了。她来了多久,和谁一起住进去的,和谁见过面,都要查问清楚。有钱能使鬼推磨,流鸢,拿银子。”
流鸢拿了二十两银子交到月离手上,送她出了门。
到了晚膳时分,胡妈妈做了一桌可口的饭菜。
今天谢明铖不在,胡妈妈特意做了红烧鲤鱼、油炸虾球、蒜蓉粉丝蒸扇贝等等海味。
还有一道野蘑菇炖小野鸡,蘑菇滑滑的,鸡肉软烂喷香,鸡汤都是金灿灿的。
孟晚遥吃了两碗米饭,喝了半锅汤,吃得饱饱的。
流鸢站在门口不时的往外看,战战兢兢道:“小姐,您吃得倒开心,也不问问三爷怎样了。他和您拌了嘴出去,若是一气之下去喝花酒怎么办?”
“他还不至于那么堕落,我该吃吃该喝喝,他不在家,我哭死有什么用?他又看不见。”
流鸢道:“那他回来若是见到您这样,更要说什么您半点不在乎他的话了。”
“我在乎他也不能饿肚子啊?”孟晚遥喝下最后一碗鸡汤,“撤了吧,他回来就说我没吃。”
流鸢点头,“放心吧,奴婢知道怎么说。”
*
掌灯时分,谢明铖从外面回来。
流鸢端着水盆,走近几步便闻了他身上的酒气,不由替孟晚遥不平。
谢明铖问道:“夫人睡了吗?”
流鸢没好气道:“夫人头疼,睡不着。”
谢明铖眉头一皱,“怎么会头疼?”
流鸢憋着气琢磨了半天的话,赶紧噼里啪啦的往外倒。
“夫人来了月事,又陪着您在军营里喝了冷酒,自然不会好过。
她要强不肯说,您忙着出去喝酒,自然也不会问的。
身上难受也就罢了,您偏偏又在这时候惹她生气,您走后她哭了好一会,眼睛都哭肿了。
没有哪个女人会高高兴兴给夫君纳妾的,你当她心里愿意呢?她不过是想问清楚了再决断,被您说成什么样了。
我替我们小姐寒心,您若是厌烦了,别这么着。
干脆让我们回家去,我们老爷和夫人把小姐当眼珠子似的,可不会给她一点气受呢。”
她说到孟晚遥眼睛都哭肿了的时候,谢明铖便往里走,流鸢端着盆撵着他说,一直到谢明铖进了门,方才住口,气乎乎的把水倒了。
孟晚遥吃得有点撑,正摸着肚子躺在床上小憩。
谢明铖大步进来,眼里满是担忧,“你怎么样了?”
什么怎么样了?没头没尾的一句话,孟晚遥淡淡的扫了他一眼,闻到他身上的酒气,背过身去,留给他一个不高兴的后脑勺。
谢明铖坐到床边,手掌覆到她的手上,轻轻按揉着她的小腹。
“还疼吗?都怪我不好,不知道你来了月事,带你去了军营,又打架又喝酒的,跟你吵架,我真是该死。”
孟晚遥闷声道:“不关你的事,酒是我自己逞强要喝的。”
谢明铖躺下来,自身后抱着她,“对不起,惹你生气了。”
孟晚遥“嗯”了一声,表示自己听到了。
谢明铖又道:“我出去时撞见了那个女子,她当着我的面,都敢一口咬定我和她曾许下誓言,什么生死相随,非卿不娶非君不嫁。
也难怪你生气,若是换了我,听到别的男子说你和他这样,早不知道怎么样了。
你还能平心静气的问我,我那样说你,实在是不应该。”
“哼。”孟晚遥哼了一声,从床上坐了起来,“知道自己不应该还一走了之?还出去喝酒?还现在才回来?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处理这摊子烂事有多烦?”
“就是。”流鸢进来送热水,嘀嘀咕咕的附和,“小姐生着气,连饭都没吃。”
谢明铖苦笑,“你们还真当我出去逍遥了?你瞧,这是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