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大家胡乱吃了顿早饭,夫妻俩便要返回城里。
出发前,孟晚遥忽然觉得小腹坠痛,暗道不妙,算算日子该是月事来了。
她这次出门以为当天就回去,也没带月事用的东西。
幸好纯玥郡主也该是这几日来月事,她提前备着的东西,先给了孟晚遥。
谢明铖和盛淮景告别,见孟晚遥和纯玥郡主嘀嘀咕咕的说悄悄话,料想是女孩子间的闺房话,也没过问。
马车行了半段,谢明铖看着外面的路,忽然发现离军营驻扎处不远。
“前些日子得了把匕首,削铁如泥,我特意收到匣子里,想着带回家去送给你,却总是忘。这里离军营不远,咱们干脆绕一段路,我去拿来给你。”
于是马车拐进了一个岔路,不一会工夫,便听到军士厉声道:“军营重地,不得靠近。”
“是我。”谢明铖撩开帘子,露了个脸。
军士忙跪拜行礼,“参见主帅!”
这五万精兵都是要跟着谢明铖去往边关的,自然以他为尊。
马车进了营地,到校场旁便停下,谢明铖伸出手邀请,“我去大帐里拿东西,夫人要不要跟我同去?”
孟晚遥手都搭在他手上了,忽然想到:“有些不妥吧?军营重地,你带着妻子游玩,别人看见了还以为你重色,影响你的威名。
我若是有个正经由头也就罢了,偏偏今日什么都没带,也不能说是来劳军。
算了吧,你若想我来,过两日我带着东西来。见到你的部下,也有话说。”
谢明铖点了点头,“娘子心细如发,你总比我想得周到,那我去去就来,你稍等片刻。”
谢明铖去了,李莽道:“小姐,我昨日在庄面等了你们一夜,怕你们随时出来,也没敢走远。这马吃得不饱,我想去要两把草料喂喂它,免得影响咱们回城的速度。”
孟晚遥歉然道:“我也没想到会留我们住下,里面离得远,又发生了很多事,不方便私自走动,也没来及安排你。”
李莽道:“小姐客气了,这没什么,出门时我备了水和干粮,不碍的,只是马大哥饿着。”
“既如此,你去拿点草料吧。”孟晚遥从怀里摸出几两碎银,“别说要,就说是买。我们虽是将军的家人,也不占公家的便宜,他军纪严明,不要白拿白占,惹人诟病。”
李莽接了银子去了,孟晚遥从马车上下来透气。
她今日还是穿着男装,未施粉黛,依旧唇红齿白,犹如清水芙蓉。一双黑眸,水汪汪如清泉一般。
孟晚遥在马车旁伫立,巡逻的卫兵看着,还当是哪家的少年公子,如此清秀,纷纷侧目回头,多看了两眼。
消息像是长了脚,飞奔着传遍了军营。
传言说主帅来了,带来了一个俊美的小公子。
众人一想,这个小公子定是谢家少爷,听闻谢府有两位孙少爷,想必这就是其中之一。
参将冯陈、裴猛前几年就曾跟随在谢明铖麾下,此次自请随其出征。
二人仰慕谢明铖的威名,也略知道他的过往,谢家人待他不好那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的事。
两人一听说谢家公子来了,便觉有气,商议捉弄“他”一番,给谢明铖出口恶气。
正巧另一个参将蒋也麟路过,他虽然不是谢明铖的旧部,但是跟他接触这些日子,对谢明铖也是十分敬佩。
三个人都是热血汉子,说干就干。
况且蒋也麟出身公侯之家,有个姐姐在宫里做贵人,家世硬,敢拍胸脯说:“出了事我担着。”
*
孟晚遥正无聊,忽然见一小队人马气势汹汹朝自己赶来。
领头的是一个白面少年,一脸桀骜,手提一把长枪,见她便用枪尖指着她,高声道:“你这面孔生得很,说,是不是金兀族派来的奸细?”
孟晚遥觉得自己这两天八字犯冲,走到哪儿都有麻烦。
她无奈的轻咳一声,压低了嗓音,回道:“将军误会,在下乃是谢将军的随从,在此等候将军,请他过来一问便知。”
旁边的黑脸汉子不屑道:“你这娘娘腔腔的,我们主帅怎会要你这样的随从。说话不实,眼神闪烁,我看你就是个奸细,来人!把他给我绑起来,打二十大板!”
旁边两个兵士立马拿着绳子过来,一看就是准备好的。
孟晚遥自然不肯挨着二十板子,哐哐两脚,踢倒两个兵士,“我说了,主帅过来一问便知,你们如此鲁莽私自处置,莫非是跟他有仇?”
三人故意找茬,自然不接这话。
白面少年正是蒋也麟,他一看这小公子竟然敢动手,也就不客气了,飞身下马,拿着银枪就扎过去了。
来之前他们三人商议,给谢家这个小公子放放血,也不要弄得太大,给他挑个口子就行了。
当时裴猛还道:“哪用得着咱们动手?怕是咱们提着兵器往他面前一站,那小子已经吓得屁股尿流了。”
没想到事情超出他们的预料,这位“谢家公子”丝毫不胆怯,这场面镇不住他。
而且这家伙武功还不俗,一个飞身,向后跃出一丈有余,一跃数米上了校场的擂台。
蒋也麟一枪扎空,不由一怔,急忙追上去。
可是对方摆明不想跟他动手,围着校场的擂台用轻功躲避。
黑脸汉子裴猛看着着急,对冯陈道:“这小子是个滑头,不好抓。咱们三个一起上,看他往哪跑。”
冯陈使剑,裴猛使流星双锤,二人提着兵器翻身上了擂台。
果然,他们一加入,孟晚遥就没那么轻松了。
她料定这几人必定和谢明铖有私仇,逮着他带来的人,非要捶一顿不可,她也就不客气了。
枪、剑、锤子,都往她身上招呼。孟晚遥没有兵器,也不敢大意。
一打三,体力上也吃亏,得想个法子,赶紧打下一两个。
略一交手,她已经感觉到了三人之中,蒋也麟武功略差,就从他下手。
待蒋也麟一枪扎出,她便握住了枪身,向后一拉使了个四两拨千斤的巧劲,把他往裴猛的大锤上扔了过去。
蒋也麟身在半空,手中的银枪转了起来,他略一吃痛脱了手,兵器便被人夺了过去。
裴猛来不及收招,连忙卸力,可他南瓜大的铁锤分量极重,被轻轻扫一下,也不是好受的。
蒋也麟躲闪不及,屁股上被带了一下,火燎燎疼,立刻捂着屁股在一旁哎哟哎哟的叫唤了起来。
孟晚遥夺了银枪,趁着冯陈查看蒋也麟伤势的功夫,一对一单打裴猛。
裴猛凶悍,孟晚遥不能跟他硬碰硬,更不敢被他的流星锤碰到一下。
两个人拆了数十招,终于给孟晚遥逮到机会,使了个灵巧的身法跃到他身后,将枪尖抵在了他的背后。
裴猛两眼一闭,心道:“完了!这小子必定给我放血。偷鸡不成蚀把米,我们三个连谢家的公子哥都打不过,脸都丢到茅房里了,死了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