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何不可!今日种种,还要如何说?都惹了血光之灾了!还要这府里的人如何?!全都被她克死才作数!?”
邱氏嘴唇嗫嚅,想要说些什么,对上老夫人冷厉的眼,邱氏立马噤声不语。
她沉默的看了谢芸一眼,脸上无比担忧,但心里早就乐出声。
谢威也是面色难看,语气几乎不容置喙:“来人!去芙蓉院把大姑娘的东西收出来!就按师太说的,马上送大姑娘离开谢府!”
一听这话,邱氏微挑的嘴角再也忍不住,李氏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,心中大骇。
这......这是二嫂算计好的?
不应该啊?
桃竹到底是谁的人?
看着凶狠恶煞,态度恶劣的几人,谢芸攥紧手中鞭子,面上丝毫不慌张,“我看谁敢!”
话音一落,原本蠢蠢欲动的丫鬟婆子瞬间停下动作,眼观眼,鼻观鼻。
邱氏几个对视一眼,神色变了又变。
谢芸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茶,淡声道:“二叔,这府中好像我父亲才是家主吧!”
说完,她转头看着谢威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她顿了顿,继续说:“现在我母亲生死未卜,你们要赶我出府?是觉得我很蠢还是觉得我很好忽悠?”
眼眸微垂,谢芸看着静白说:“你就这点能力?”
谢芸说的话直白狠辣,一击毙命。
在场的人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,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。
见人都不说话,谢芸微微皱眉,“怎么?刚才不是一口一句要赶我出去吗?这会怎么都不说话了?”
邱氏立马打圆场,笑着说:“芸娘这说的是什么话啊,师太这不是演算一遍,你这命格和家中相冲了,只是暂时离府小住,哪有赶不赶的。”
说着,邱氏就开始打感情牌,“今日大嫂受了难,说来我这个做弟妹的也是不称职,竟都没留意到大嫂有了身子,这会没了,等大哥回京了,这一家子要如何交代啊!”
但心中只是琢磨着,等谢芸这个贱人离开府,她定然不会再让她活着!
这般想着,邱氏揩掉眼角的泪,楚楚可怜的望着老夫人。
只要老夫人站在他们这边,就算谢芸张了一万张嘴,也是说不过他们的!
果然,下一刻老夫人横眉冷眼的盯着谢芸:“赶你又如何!我老婆子还没死!这家不是你老子一个人说了算!”
在场的人一见老夫人表了态,脸上表情也安定下来,邱氏听了这话,差点笑出声,却还是竭力压下去。
这一次,谢芸就是死也得离开谢府!
谢芸低头把玩手中鞭子,能说的能骂的都做了,接下来只能看自己和母亲了。
正午日头渐落,阴云遮盖了天空,陡然间,天色就暗了下来,勉强吹来的凉风,还夹着血腥味。
气息越发紧张逼人,在场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来。
李氏很想说什么,但还是笑笑不说话,谢怀见她这样,也是笑笑不说话。
谢威倒是不自知的冷笑一声,“自古以孝为先,芸娘多次以下犯上,家中的长辈谁责怪你半分,今日不过是让你离府一段时间,你这是什么态度!”
“那日你那般折辱你三婶,家中谁说过你半句不是了?!简直是目无尊长,纨绔草包一个!”
邱氏赶紧去看谢芸,只见她眉眼温婉浅笑,心中大惊,只恨二哥一家又要牵连自己!
老夫人微微皱眉,冷声道:“崔氏生养的人,又是什么好东西?!都是根种坏东西!若是没了我大郎,崔氏只怕更会困苦潦倒,人人诟病!”
这话一出,气氛更加压迫逼人。
谁都知晓崔氏没嫁入谢家,是何等风光无限,偏偏那份天赐良缘......可怎么也不是老夫人嘴里的困苦潦倒。
“母亲说的是!”谢威接着话,“就是清河崔家又如何?二嫁妇?没了我谢家,谁敢要!”
他一边说,一边看着谢芸,那副仗着自己是长辈,咄咄逼人的模样真真令人作呕!
谢芸好整以暇的理理裙摆,慢慢坐直背脊,脸上也是没什么波动。
老夫人有些沉不住气,对着谢芸说:“今日这府,你不离也得离!”
谢芸揉着沾血的鞭子,姿态悠然靠着,脸上摆着微笑,“其实吧,今日这般闹剧,说来也是可笑,我本不想当着外人下人的面,折辱你们这些长辈的脸,不过你们都不拿我当人,我又何必把你们当人呢?”
邱氏眼神忽然闪动,立刻沉默下来。
谢芸慢悠悠道:“长阳的事情,我已经够忍让了,毕竟在京中,大家还是要脸的,撕破了都不好看,这次我母亲小产,性命危已,你们一个两个迫不及待要把我撵出去,是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吗?”
天衣无缝自然是做不到的,平儿早就把静白和邱贵妃那点破事查的清清楚楚,桃竹的作用就是把三房拉下水。
说到这里,在场的众人脸色惨白一片,尤其是邱氏。
她死死抓紧手中帕子,后槽牙紧紧绷着。谢芸看她脸色,轻轻一笑,继续说:“这年头人蠢笨一次两次就够了,若是次次蠢笨无知,还让有心人多次陷害,真的就是活该了!”
“二婶,你说是吧,毕竟这人活着啊,还是要长一颗脑子的!”
邱氏艰难地吸一口气,勉强笑着说:“芸娘说的是。”
她也是后面才参与的,至于她姐姐是如何勾上桃竹这条线,她也是不清楚的,静白的参与,她才算插进来的!
没办法,邱氏脸上表情很僵,“说来也是,这府里就巴掌大的地,一点风吹草动,坐屋里都能听个仔细,何况做那些隐晦恶毒的事情呢?!”
她一边说,一边求助似的看向老夫人。
老夫人眼神一沉,立马会意,对着谢芸冷声吼道:“混账!平日里你母亲就是这样教导你同长辈说话的?!”
“且不说你这灾星命格,就单说你今日杀的人,沾了满手人命,你觉得这府里能留你吗?!”
谢芸冷笑一声,声音不大,但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楚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