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早就说过,不会有人进来。”凌邵研声音徐徐,“有时候,我真想看看你的脑袋里究竟都装着些什么。”
她本意是想挣脱他的怀抱,挣扎却让她更贴紧他的健硕之躯,她干脆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,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窘迫的样子。
他却硬是勾起了她的下颚,让她不得不抬头。她别过视线不看他,说:“你才不在乎我脑子里想什么呢,反正我就是……就是你利用的工具罢了。”
他的手突然僵在那里,眸眼扫视着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凄楚之色。他心念一动,口中的话却依然伤人:“是么?既然你只是个工具,为什么不做好工具的本分?跟我说话的时候还总是挑衅我?”
她嘴一扁,似乎也不想和他争辩什么了,说:“好。那我下次一定管住自己,一定不忤逆你。做好一个工具该做的事。”
“好,那就从现在开始。”
“什么从现在开始啊?”
“我要从现在开始好好研究你。”他玩味着她脸上懵懂的神情,幽幽地说。
她懵懂地问:“研究什么?”
“我要研究一下,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你一路走过来的。”他用平缓的语调说出的话语意味深长。
她有些失神地看了看他,说:“什么支撑我一路走过来?我……为什么需要东西支撑我走过来?”
“这就要问你自己了。”
“你是指我作为一个养女,是怎样在盛家这个复杂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?”
“我要研究的事情是这个,似乎又不是这个。”
“无论是哪个,我都不值得你这么费心。”她的眼睫毛向下垂着,神情中的黯淡越来越浓重。
他看得出来,她这段时间似乎越来越消沉。他深吸了一口气,端起她的脸,说:“你是又想吃奶糖了么?”
“上次你买的还在我包里,吃不完呢。”她不假思索地回答。
“你每天上班都背着?”他显然难以相信。原来她的铂金包里放的都是奶糖……
她当然是一直背着的,觉得心里苦涩的时候就吃一颗。而且他买了那么多种口味的,自然是一半时吃不完的。她愣了一下,问:“你问这个干什么?哦,你后悔了,想要把奶糖要回去?”
他被她说的哭笑不得,说:“拿上你的包,出去吃饭。”
她离开了他的办公室,坐回到自己的位置,刚喝了一口水,就发现手机又收到了彩信。这个复古的业务如今倒是变得繁忙起来了。
彩信内容是——
老实一点,不要太招摇。不然你姐姐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。
彩信传送来的照片上盛月华双手被捆绑着倒在地上,眼睛半睁半闭,看上去奄奄一息,她的衣衫上还有血污。
介芸宝只觉像是吃了一块冰一般,整个人感受到了从细胞内里渗透出的彻骨冰寒。慌乱中她的水杯掉到了地上,几份文件也散落下来,沾上了水。
她手忙脚乱地收拾着,心却不住地砰砰狂跳。到底是怎么回事?姐姐,你到底发生了什么?
房间里的凌邵研听到了门外的动静,站在窗前拨动了一个百叶窗叶片,看到介芸宝正失魂落魄地捡拾地上的文件。他锐利的眸子扫到了她留在桌子上的手机。
他拨打了楚锋的电话,说:“把介芸宝刚才收到的信息发给我。”
“明白,总裁。”
虽然他隔着窗子已经看到了大概,但楚锋转发来的内容显然更为详实准确。当他看到那些文字和那张照片的时候,不禁蹙起了眉。
楚锋的电话适时地打来,“总裁,这个盛月华的行为艺术有点过分了。我查到她已经离开了拉斯维加斯,目前在尼亚加拉大瀑布周围的一个小旅馆里。”
“和谁?”
“宁小松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“总裁,盛兴前阵子常出没‘雪国’的事情我也查到了,据说‘雪国’最近有一个新的当红女公关,名字叫莎莉,盛兴都是去见得她。”
“具体信息。”
“呃……”
“怎么了?连你和网络技术小队都被难住了?”
“这个莎莉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。没人知道她的样貌,也很难在网络上找到她一星半点的信息。实在不行只能我们兄弟几个假扮客人了。可是那个会所是介绍制的……”
“不管怎么样,你们想办法给我查到盛兴见的人的信息。”
“明白!”
凌邵研走出办公间的时候,介芸宝正半蹲在地上,她还因为她姐姐的照片而心神不宁。他蹲下身子来,指着被洒上水的文件问:“因为工作太多做不来,所以干脆水漫金山?”
她立刻捡起那些文件,说:“我只是不小心……”
见她眼角眉梢都是担忧,他大掌一挥利落地把那些文件都捡了起来,然后说:“走,吃午饭去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她犹豫着,总想着应该先把这烂摊子收拾好。手却被他突兀地牵上,身体也随着他行动。
两人来到一家风格有些奇怪的餐厅。这与其说是一家餐厅,倒不如说是一家酒吧,白天开业的酒吧。这家店的名字叫“Andar”。
当介芸宝看到酒吧侍者的时候更惊讶了,那竟然是严殊音。只见严殊音穿了一件鹅黄色露脐上衣,下着纯白色阔腿裤,头发披散开来,周身散发着一种异域的性感风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