介芸宝打开了屋子里的灯,发现这里居然是一个画室。
墙面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油画画作,屋子的中央是一个画架,架子上是一张完成了一半的画作,那似乎是一张人脸,头发很短,应该是个男性,只是那张脸上并没有画上五官。
这个房间里都是画,却没有颜料、画笔等绘画工具。
介芸宝缓缓步入,观察着每一幅画作。脑子里突然回想起蒋涵之那天早晨和盛兴说的话——
“是啊,似乎又重新找回了当初跟那个家教学的那些。我早就说过月华有当艺术家的潜质。月华后来做服装设计也是因为有美术的底子啊。”
盛月华房间里突然出现的画作、凌邵研让她和养父母说自己又开始画画了,以及蒋涵之提到的曾经的美术家教……这些记忆碎片之间似乎有着一种无形的联系。
她发现房里一张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相框,相框里的照片让她不由得浑身一颤。
照片上的人是凌邵研和一个纤瘦的女子,凌邵研搂着那个女子的腰。
鬼使神差地,她拿起了那个相框,仔细地看着相框里的凌邵研,他还是那个他,只是年轻了好多,大概是少年时期,英姿勃发,他看着那个女子的眼神里满是温柔。而那个女子青春气十足,眉长眼细,但周身散发着一种清冷的气质。
那张照片她足足看了十分钟,当她终于把相框放下的时候,她的心里还是乱如麻线。她在心中勾勒出了一个故事,一个关于少年凌邵研和那个女子的故事。
她恍恍惚惚地走出那个房间,刚回到自己的房间不久,就听到凌邵研从外面回来的声音。不出几分钟,她的房门被打开,她看到了毫不掩饰面上愠色的凌邵研。
他鹰隼一样的眸子将阴冷的光投到她身上,他问:“你去过那个房间?”
她嘴唇紧绷,并没有回答。
“回答我。”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严厉。
她咬着嘴唇,声音很低地说:“我……”
“你以为我带你来这里是玩探险游戏的么?看来你天生叛逆,我告诉你哪个房间不能进,你就偏要进入。”
她小声辩解着:“可是那个房门是开的呀。你要是真不想让人进入就应该给锁上吧?”
凌邵研的脸色骤然一变,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。
介芸宝轻声问:“那个照片里的女孩子……”
他突兀地问:“难道你不认识?”
她怔了一下,想,他这么问,那难道是姐姐认识的人?她当然不能直接问那个人是谁了。
他转身离开,她长舒了一口气,还以为他去做别的事了,没想到他很快就去而复返,手里还拿着那个相框。
他大步来到她身边,将照片怼在了她的眼前,问:“怎么?不认识了?”
照片几乎要贴到她的脸上,她感受到了他周身燃烧的怒火。她咬紧牙关,什么也没有说。这种情况下肯定是多说多错啊,之前自己就吃了太急于辩解和回答的亏。
他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,说:“这是她读高一时的样子。”
她眨着眼,静静地等着他说下去。
“她进入盛家、教你画画的时候样子并没变。”
难道……照片里的女子是姐姐的绘画家教?
“你……和她是什么关系啊?”介芸宝小心翼翼地问着。
“我和岚溪?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?”凌邵研眯起眼睛看着她,那眼神仿佛要杀人。
岚溪?韩岚溪?那不就是盛兴所说的被盛月华杀死的人么?
介芸宝突然觉得身体完全无法支撑下去,要不是双手撑着床,她几乎要晕倒了。此前,她猜测凌邵研入赘盛家是为了做商业间谍或者是进行杀手任务,而如今看来他和盛家是有血仇啊!姐姐怎么会被如此别有用心的人接近?另外,姐姐真的杀了韩岚溪么?
“你们该不会是……恋人?”她的声音越来越发干。
他却并未回答,只是目光凶狠地看着她,说:“盛月华,你知道的关于我的秘密太多了。”
“我……我我我一定保密的!”她连忙捂住嘴,像是这么做就给予了对方保证似的。
“保密?就算你要说出去又怎么样?你对岚溪做的事情也想让别人知道么?”他凶巴巴地逼问。
我姐到底对韩岚溪做了什么?我不知道啊……她委屈地看着他,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
他临走的时候扔下一句话:“你对岚溪做的,我一定要你百倍奉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