邓柔又说:“拜托,那还不严重?咱俩弄了个女人在他床上,拉着你养母去捉奸。他后来一个劲儿地跟你养母解释说自己是被陷害的,你养母居然就相信了。一开始,那件事让我最不解的是你养母的态度。但是,咱们雇的那个女的居然跟凌邵研承认了是受了谁的指使,这才是我最不能理解的啊。”
“确实很难理解。”
姐姐和邓柔也太过分了啊……怪不得她当初刚见到凌邵研的时候,他就说要清算她对他的侮辱什么的。但是,凌邵研是怎么让邓柔雇的“临时演员”招供的呢?想想他的雷霆手段和厉狠眼神,她大概也能猜出一二了。
然而,介芸宝又不解了。既然姐姐曾经四处宣扬凌邵研“不行”,后来为什么又搞捉奸戏码?这不是自相矛盾么?难道姐姐做事就是这么……毫无逻辑的么?
邓柔没有注意到介芸宝脸上的困惑表情,继续兴致勃勃地说:“其实当初我也是突发奇想,后来我意识到了那个计划的不周全。咱们之前可是还到处说那男的不行啊……我只是觉得,只要让你养母怀疑他的人品就可以了,谁想到你养母对他深信不疑啊。”
介芸宝深吸了一口气,心道那男人在蒋涵之面前就是超有人格魅力的啊。
邓柔拉了拉介芸宝的手,说:“你看你看,宁家那个人来疯来了。”
介芸宝顺着邓柔指的方向看去,发现一个穿着鲜红色超短款旗袍、脚蹬大长靴的年轻女人走到了凌邵研身边,两人相互敬酒,微笑交谈。那女人说话的时候不住地掩着嘴唇笑,还不时地用粉拳推推凌邵研撒娇。
介芸宝的脸有些僵硬起来。
只听邓柔说:“这个宁媛也不知道抽的哪阵风。以他们家的家世背景找个什么样的富豪公子不行?她竟然看上了一点根基都没有的凌邵研。当初我就说,你干脆借刀杀人,让宁媛把凌邵研抢走不就行了?不过……宁媛的父母应该也不会同意她和凌邵研这种病秧子草根在一起的。”
原来这个宁媛一直对凌邵研有意思啊……
邓柔又说:“凌邵研也是脑子不好。选做你这个养女的上门女婿,却不肯做宁媛这个宁家独女的丈夫,他怎么想的啊?虽然宁媛有弟弟,但那不过是个私生子,不学无术,也上不得台面,宁家大部分财产还是会落到宁媛手里的啊。”
“谁知道宁媛怎么想的啊?”介芸宝继续假装着姐姐的语气,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。
此时,宁媛和凌邵研两人一起向她们走来。介芸宝突然觉得,虽然宁媛穿着过于大胆火热,但这两人还是很般配的一对俊男靓女的。自己和宁媛比起来真是相形见绌。
宁媛来到介芸宝面前,似笑非笑地说:“哟,盛大小姐今天这身旗袍好亮眼啊。”她围着介芸宝转了一圈,目光被旗袍上细致的绣工吸引,眼神突然变得阴厉起来,说:“怎么看着那么像遁世的旗袍大师文春山的作品啊?”
邓柔一惊,扯了一下介芸宝的胳膊:“你真不够意思啊!弄到了文春山的旗袍居然不告诉我?咱们还是不是好姐妹?”
文叔名叫文春山?但是……文春山又是谁啊?
周围人一听宁媛这么说,纷纷围了过来,大家看向介芸宝的眼神里都交织着羡慕和嫉妒。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着的介芸宝只想找个黑暗的小角落钻进去,她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凌邵研。
他步履款款地走到她身边,很自然地挽起她的细臂,说:“月华宝贝,今天你可真是大放异彩。”
她强装出端庄的笑容,又喝了一口红酒。她的不知所措在宁媛的眼里却成了一种高傲和挑衅。
凌邵研亲热地对介芸宝说:“月华宝贝,咱们去跳舞吧。”
介芸宝如临大赦,她只想赶快逃离所有人的瞩目,立刻点头答应。
宁媛挡在了两人前面,幽幽地注视着介芸宝,说:“盛大小姐今天衣装华丽的很,就是话不太多啊。怎么?来参加我的派对却不肯赏脸和我说点什么?”
介芸宝眨了眨眼,揣测着姐姐和面前这个女人的关系,似乎宁媛是把姐姐当成情敌的。于是她扯出一抹不太习惯发出的冷笑,说:“来参加派对就是赏脸了,你还想让我说什么?”
宁媛怔了一下,声音里透着尖酸说:“不愧是盛大小姐啊,说话就是有底气。不过,我没记错的话,今天代表盛家出席的应该是你的哥哥和未来嫂嫂。为什么你越俎代庖呢?”
“我哥突然不太舒服,未来嫂子要照顾他。所以我和我的丈夫代替他们来参加。”
“一个养女能代表盛家么?”宁媛忽然狠狠地来了一句。
介芸宝一蹙眉,分明看到人们脸上都是看热闹的笑容。在夹缝中生存的姐姐是不是常常要忍受这样的刁难?
她直视宁媛那张无比得意的脸,忽然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,说:“若你觉得我们代表不了盛家,那我们走就是了。”
说话间,介芸宝拉着凌邵研就要转身离开。
宁媛一看凌邵研要被带走了,心里急了起来,喊道:“慢着,我可没这么说。”
介芸宝定住脚步,转过身来微笑道:“我想也是,堂堂宁家大小姐总不至于这么小家子气,连点待客之道都不懂得。”
宁媛一咬牙,皮笑肉不笑地“嗯”了一声,她脚踩莲花般地来到介芸宝面前,举起酒杯,说:“月华妹妹,我刚才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,你可别当真。你是这里的贵客呢,我当然欢迎。来,咱们干杯——”
介芸宝见宁媛释放出善意,也举杯与之相碰,不成想宁媛突然脚下一软,身体向前踉跄而去,酒杯里的酒悉数撒到了介芸宝身上。
“啊……”介芸宝惊恐地后退数步,但为时已晚,旗袍已染上了酒红色。
她恼怒地瞪着宁媛,宁媛笑得十分灿烂,说:“哎哟哟,人家最近总容易发晕,没想到不小心把酒撒到妹妹身上了。妹妹你千万别跟我这个身子骨弱的人计较啊!”
介芸宝欲哭无泪,她低头看着旗袍,心疼不已。
这时候,凌邵研脱下西装披在了她的身上,牵起她的手说:“走吧,月华宝贝,咱们回家。”
宁媛殷勤地说:“回家?不用不用。我这边有很舒适的休息室,我可以让佣人带月华妹妹去那里换衣服。邵研你随我来一下,我家里人想问你一些法律问题。”
凌邵研注视了宁媛一秒钟,随即点头,然后和后者一起离开了。
浑身濡湿的介芸宝看着凌邵研的背影,强忍着眼泪。怎么可以这样?不是说带她回家的么?怎么那女人随便说一句他就跟着走了?难不成他对那个女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