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芬荣自我怀疑中等待着过程中，萧晗昱百无聊赖地靠在窗边，神情专注得看着后面小花园里，和黄如杏父母交谈的楚靖琪。
虽然楚靖琪始终保持着礼貌但克制疏离的态度，但此时的他，却莫名柔和了下来，甚至仔细去看，还能看到嘴边隐隐的笑意。
萧晗昱就这样痴痴地看了许久。
还带着凉意的风吹拂树梢，沙沙的声音透着别样的宁静，有枯叶被吹落了，一片两片缓缓盘旋着，飘至楚靖琪的手边。
这原本是冬日里充满诗意与浪漫的一幕，但楚靖琪却颇为不解风情，随意看了一眼，就挥手扫开树叶，任其被忽起的风又
又带去了其他地方。
萧晗昱隔着透明的窗户，抚摸着楚靖琪的侧脸，低低笑出了声。
他这一笑，可把陈芬荣惊到了，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，就跟着凑过去看了看，结果发现是人家小情侣刚分开没多久，就开始忍不住隔空秀恩爱了。
陈芬荣骂骂咧咧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，静静等待黄如杏的事情结束。
直到黄如杏的生魂完全回到他的身体里，陈芬荣扒开床上人的眼睛，确定没有问题之后，就急急忙忙通知萧晗昱可以离开了。
萧晗昱嘴唇微启，但陈芬荣却没听到他说了什么，拍了拍耳朵，壮着胆子问了一句：“啊？你是刚才说什么，抱歉我没听清。”
他自认为将姿态放的很低，而且礼貌用语的拿捏也十分有分寸，可萧晗昱还是不理他，连眼神都不愿意施舍半分，难免觉得有些挫败。
不过也对，人家是楚靖琪的男朋友，只关心楚靖琪是绝对正常的，陈芬荣这么一想，觉得心里好受多了。
陈芬荣不知道，萧晗昱刚才的确说了话，但不是说给他听的，而是说给楼下楚靖琪听得。
“好了，回来吧。”
楚靖琪正面色不改地胡乱编着黄如杏在学校经历的事，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，一下打断了他的思路，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。
黄如杏的父亲面露关心：
“楚老师？”
楚靖琪回神，表示自己没事，他抬头看了一眼黄如杏病床的窗户，然后告诉两位老人：“二老可以上去了，黄如杏应该很快就好，我还有点事，就先不陪你们了。”
说着，她不顾两位中年人奇怪的眼神，歉然一笑，然后朝着萧晗昱所在的方向走去。
两位老人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，面面相觑好一阵，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，但楚靖琪刚才提到了他们的女儿黄如杏，这不得不让人心生疑惑。
但现在显然已经没有人可以给他们解答疑惑了，心里记挂着女人，两位只能揣着满腹疑惑，走进住院部。
他们刚进房间，就看到了悠悠转醒的黄如杏，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给自己倒水喝，听到开门声，回头对上两位喜极而泣的通红双眼：“爸爸，妈妈。”
先他们一步上楼的楚靖琪站在门外，看到黄如杏平安无事，就收回了目光。
“你从来没对我那么温柔过，”萧晗昱把下巴搁在楚靖琪肩膀上，语气还有些委屈，“你以后也对我温柔一点好不好？”
楚靖琪掐着他的左脸，稍稍用了一点力气，但也不至于会觉得痛：“我对谁温柔？”
“很多人，除了我。”萧晗昱把脸往楚靖琪脖子上蹭，声音闷闷的。
楚靖琪推开他的脑袋，
回想自己以前对萧晗昱的所做所为，眼中浮现细碎的笑意，像闪烁的星辰落入他的眼中，深邃迷人。
她微微歪着头：“我对你已经够温柔了。”
楚靖琪独来独往惯了，早就不知道怎么对待别人算是友好还是冷漠，他只凭心情做事，只关心对自己有用的东西。
萧晗昱对她来说，肯定算得上有用，而至于其他的情感，她暂时不想提。
如果说她不久前对黄如杏爸爸妈妈的态度是温柔，那她自以为，楚靖琪对萧晗昱，可比对那两人柔和太多了。
萧晗昱不知道，况且，就算他知道，贪得无厌的本性怎么可能只会让他只满足于此，拥有的更多，陈芬荣心塞，但他们还有任务没完成，可不能把时间全浪费在这儿了，他出声提醒中间完全融不进其他人的楚靖琪和萧晗昱：“二位，咱们还有事没干呢。”
随后，两道截然不同的眼神齐齐朝他看了过来，楚靖琪很平静的点点头：“我们先去找其他人。”
强迫自己忽略掉萧晗昱足以杀人的目光，陈芬荣知看楚靖琪：“我刚才和师父打过电话了，他会把画还魂符的东西带过来，我这里的材料不够了。”
“为什么是画？”
楚靖琪走在前面，他们现在正准备去护士站问其他四个人的信息。
“还魂符只能现画现用，”陈芬荣解释，“一旦画了之后没有及时使用，就会失去原本的效果，相当于整张符就报废了。”
楚靖琪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些，但现下在医院，人多眼杂的，也不好多问，就暂时把这事按下不表。
护士站的护士见过他们，对问话的楚靖琪印象很深刻，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，秉着职业道德，她露出微笑：“您好，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？”
楚靖琪提出想知道医院里还有几个像黄如杏那样的病人，还有他们准确的病房号，他说话直接了当，也不会拐弯，把护士给听愣了。
她的笑容不免有些僵硬：“请问您是干什么的？如果是警方，我可以提供相关的讯息。”
既然对方都把把编造的身份送上门来了，陈芬荣自然也不客气，上前一步，随意掏出一张白纸，脸不红心不跳地显示给护士看：“对，我们是警察，这是我们的警官证，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，另外，不要声张。”
明明面前只是一张白纸，但看护士的表情，显然已经相信了他的说辞：“哦哦，好的，我这就告诉你们……”
楚靖琪眉头一挑，这陈芬荣还会用障眼法，那看来道行也不低，怎么会昨天晚上表现得那么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