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航路边的树荫下停着一辆黑色超跑,车里开了空调,隔绝了外面的炎热。
商彻坐在驾驶座,靠着车窗玩手机。
周时逸坐在副驾,屁股着火一样,左右动着。
不经意瞥见那边的徐青橘和张绪,他瞬间来了兴趣,扯扯商彻的T恤。
“快看,那是咱班长!她对面那个男生还挺眼熟的。”周时逸想了想,说,“好像是上次吃饭时偶遇的那个男生。”
商彻敷衍地瞥了一眼,“有什么大惊小怪的?”
周时逸啧了声,“你不是暗恋咱班长吗?”
“我暗恋她?”商彻跟听到什么笑话一样,“你哪来的这个错觉?纠正一下,是她暗恋我。”
周时逸脸上空白一瞬,呆呆地张开嘴,“可是她平常都不搭理你。”
“你懂什么?”商彻呵笑了声,随口道,“打是亲骂是爱,你有没有想过,学校这么多人,她为什么偏偏不理我。”
周时逸默了默,“我确实不懂。”
商彻想起什么,又瞄了一眼后面火红热烈的玫瑰花,“等会儿那个段依然来的时候,你自己去送花。”
周时逸:“是段悠然。”
“哦,”商彻不以为意应了声。
周时逸问:“你为什么不下去?”
商彻竖起食指,指了指自己这张应该上保险的帅脸,“我要是下去的话,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?”
他这句话说得欠揍又自恋,但资本又确确实实摆在脸上。
周时逸对这一点,再清楚不过了。
商彻虽然性格差,脑子有点病,但这副皮囊没话说。
他们以前还常常调侃,商彻若是去当鸭,绝对是鸭子中的贵族鸭。
商彻想起什么,提醒道:“晚上还有晚自习,你别忘了。”
周时逸:“这事我不可能忘。”
“拉倒吧。”商彻垂下眼皮,眼神往周时逸小腹下面瞥了一眼,“我不信你能管得住下面。”
周时逸对商彻这句评价供认不讳,他边贱兮兮的笑边说:“但是我这次表白不一定会成功。”
“还能有我们周四少爷追不到的人吗?”商彻懒懒调侃他,点开朋友圈把手机丢到周时逸面前。
周时逸看了一眼,便恶寒地还给商彻。
“这司徒川是真有病。”
司徒川带着新交的女朋友出国旅游了,隔半个小时发一条秀恩爱朋友圈,用语肉麻至极,一口一个心肝一口一个宝贝。
晒接吻照已经是家常便饭,有一些更过分的亲密照,商彻第一眼看见时,恨不得举报到网警那里。
商彻鼓励道:“加油,你俩很快就会变成同一种人。”
周时逸已经空窗了快一个月,这一个月出去吃个饭都要带上商彻。
商彻烦他烦到不行,巴不得他赶紧脱单。
瞥到窗外一个略显眼熟的身影,他扭头提醒周时逸,“段依然来了。”
“那是段悠然。”
周时逸整理了下衣服,抱着后面的玫瑰连忙下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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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青橘把张绪帮他捎来的土特产给其余三个舍友分了分。
她的老家安城是个海滨城市,盛产海鲜。
林书意和姜乐回了趟家也带了土特产回来。
大家互相分了分,气氛变得融洽,上周班委选举那晚的摩擦也就揭过去了。
她们四个人都没有什么大毛病,互相包容包容也就过去了。总好过隔壁寝室和对面寝室。
隔壁寝室有位姐,一个月不洗一次澡,内衣内裤袜子随便扔,屋里总是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,行走的生化武器。
对面的寝室则是因为作息不同,一波早睡,一波晚睡,天天吵,费肝费嘴。
都说对比产生美,这么比较之下,她三位舍友简直都是小天使。
起码都干净卫生,在别人睡觉时会自觉安静,严格按着值班表打扫宿舍。
陈婷看着桌子上一大堆特产,说,“家人们,你们这样让我很惭愧唉。”
姜乐蹲在椅子上喝奶茶,“有啥好惭愧的?又不贵。”
陈婷说:“不行,找个时间咱们出去搓一顿吧,我请客。”
“好呀好呀。”姜乐连忙应,“正好附近开了一家地锅鸡。”
陈婷转向徐青橘和林书意:“你俩呢?”
徐青橘正在跟周时逸聊天,“报告!我没意见。”
林书意:“我……我都行。”
陈婷拍手:“那就这么定啦。”
徐青橘看着手机上周时逸发来的消息。
周时逸:【班长,批个假条呗,我跟导员已经说过了。】
徐青橘:【OK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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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自习。
商彻跟着其余两个室友来了中文一班自习室。
教室里人不多,周时逸不在。
他顿时气笑了。
给周时逸发消息:【狗东西,你不是说你直接来教室吗?】
周时逸没回他。
商彻闭着眼睛也知道他现在在干嘛。
他周围这群狐朋狗友,不管性格有什么差别,其实都是典型花花公子,又色又坏。
只有他,是一朵绝世大白莲,出淤泥而不染的那种。
室友齐泰问:“周哥呢?怎么没有见到他的人。”
商彻随口编了句话:“吃坏东西拉肚子了,在医院。”
“哦哦。”齐泰点点头,又满怀期待地看着门口。
另一个室友石明易笑着挤他肩膀:“等陈婷的吧?”
齐泰耳垂通红,强装淡定:“你少胡说八道。”
“我还胡说八道呢?你上次眼睛都恨不得跟着人家回寝室。”说着,石明易蹙眉,问,“对了,你别忘了问问人家有没有男朋友。”
齐泰一僵,满心的火热突然有点凉了,他下意识否认:“应该不会吧。”
“那可不一定哦。”石明易耸耸肩,“美女一般都不缺男朋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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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贸学院的学生会存在感很高,尤其是其中的纪检部。
负责每天晚上的晚自习纪律督察,上课二十分钟后,就要进班里查人数查手机,一旦数目对不上,查到有人逃课有人交备用机,直接扣分。
距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,再随机抽查一次,以防有人逃课。
徐青橘对这些形式主义表示极度的无语。
但最令她恼火的是,这些形式主义她还得服从。
整理完请假名单后,距离晚自习上课打铃还有两分钟。
她站在讲台前,拿着板擦敲了敲讲桌,“上课了啊,大家记得把手机放到手机柜里。”
话音一落,下面的同学不约而同起身,纷纷朝着门口的手机柜走去。
徐青橘察觉到靠窗第一排有人看她。
她转头便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。
是那个打游戏很菜,脑子也不太好使的华山菠萝吹雪。
对方显然记恨她在酒吧里骂他的话,冷冷地扭过头,恨不得用下颌线砍死她。
徐青橘嘴角一抽。
这人真有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