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晚晚早就有这种猜测。
严烁每天都宋小姐长，宋小姐短地叫着，语气看似尊敬，实则里头还含了些敬佩和亲昵的意味。
反观他叫裴寂，就总是直呼其名。
要说实力，明明裴寂的雷电还要厉害一些。
他怎么不尊敬地叫裴寂一声裴先生？
还不是潜意识里觉得这是自己的竞争对手，觉得这样叫了，自己就低了他一等。
可瞧严烁这傻样，怕是自己都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思。
既然如此，她不如帮帮他。
只要他们分工合作，还怕拆不了宋苒和裴寂的CP？
齐晚晚的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微笑。
严烁的心里有些异样。
但这两人根本没在一个频道上。
齐晚晚刚想和严烁说自己的提议，严烁就立刻捂着耳朵跑了。
不听不听。
这家伙肯定想坑自己。
他才不会被骗。
徒留齐晚晚一个人气得在原地跺脚。
***
宋苒把裴寂扶到了车上。
货车的车厢早前就被仔仔细细地清理过一遍，上边铺了一些他们从废弃的服装店里收集来的衣服。
她摸了摸裴寂的脸。
烫得很厉害。
手有些湿润，是摸裴寂的脸时蹭到的汗水。
宋苒开了一瓶矿泉水，打湿一小块布料，擦了擦手指，而后换了一片，擦了擦裴寂脸上的汗。
裴寂闭着眼睛，看上去有些意识不清。
他知道，是他的阿苒在照顾他。
他的身体很难受，又热又疼，但却忍不住露出笑意。
以前，他刚回裴家的时候，有一次夜里发了高烧，他迷迷糊糊地去找阿苒，她也这样照顾过他。
几年过去，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。
宋苒：还笑呢，怕不是痛傻了吧。
他的体温高得惊人，宋苒之前处理过一次他这样的状况，因此，此刻她并不慌张，抬手就朝裴寂的胸口上的纽扣伸过去。
她打算把裴寂的外套脱下来。
裴寂的意识已经有些混沌了。
他察觉到宋苒的手似乎是放在自己的胸膛上，便伸手去捉。
“啪”地一声。
宋苒轻易地就把他的手给打开了。
裴寂睁开眼，眼眶微红，像是在委屈。
明明看起来很可怜。
但宋苒却莫名有些兴奋。
她清楚地感觉到，她不对劲。
从猫耳开始，就打开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开关。
宋苒揉了揉额角，压下自己那种想把人弄哭出来的冲动。
***
进化期对裴寂来说，是实力增长的重要阶段。
在这个时期，他会变得脆弱，敏感，且变得十分可口美味。
他无意中散发出来的特殊气息，是周围丧尸潜意识中，最好的食物。
也因此，这几天宋苒指挥着严烁，挑的全是荒无人烟的小路，尽管偶尔会有几只闻着味儿追过来的丧尸，但也很轻易就被宋苒解决掉。
就是积分花的如流水，让宋苒倍感心痛。
系统干巴巴地安慰她：【等这次任务完成，积分都能赚回来的，放心吧。】
【而且等以后你经历的世界多了，自身也会强大起来，到那时，甚至你根本不用再靠系统，就可以把十个终极版裴寂按在地上锤。】
宋苒：【意思就是说，我在每个世界里得到的能力，都会变成我自己本身的东西？】
【是的，】见宋苒忽然开始打量还在进化的裴寂，察觉到一丝危险气息的系统连忙继续说，【但是新手世界除外。】
行吧。
宋苒略微有些失望地收回视线。
她才不会承认。
她刚刚有一种把自己变成丧尸然后吞噬掉裴寂的可怕想法。
毕竟，她还挺喜欢裴寂的雷系异能的。
又强又酷。
还会发光。
甚至还能拿来做烧烤。
以后要是家里停电，她还能自己做个装置，释放电流，自给自足。
不过系统说不行，那就算了。
赶了一天路，宋苒也觉得有些困了。
不过她不打算离开，就这么靠着裴寂准备睡觉。
毕竟现在裴寂在丧尸眼里是个香饽饽，她得离他近点儿，才能保证自己的攻略目标不会出现危险。
裴寂感觉到了宋苒的靠近，不自觉地抓住她的手，紧紧握着。
他皱着眉头，像是陷入了梦魇。
脑子又开始疼起来。
曾经在大脑中闪过的，模糊不清的细碎片段，再次从他的意识中飞掠而过。
那是什么？
到底是什么？
他完全看不清楚，只觉得疼。
好疼。
好痛。
破碎而模糊的片段，在这巨大的疼痛下，渐渐重组，又逐渐变得清晰。
他觉得自己像是快死了。
模模糊糊间，他甚至听到了血液从胸口流出的声音。
黏腻而恶心。
耳边有“哗啦啦”的雨声。
他感觉到湿润刺骨的冷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