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点迷津?我的脑子里都成浆糊了,元风师太指点什么了?好似就李德明说的清楚些,她不是看不清李东煦的来历嘛!
我小声发问:
“师,师傅,那您若是看不清,宁远大师会不会能识清煦哥啊?”
师太闻言,笑道:
“今日前来是想为师带你去寻宁远大师对吗?”
我忙不迭的点着头,明眸杏眼微瞪,弯着嘴角,一脸的娇憨之态;
“珊儿啊,宁远大师早在半月前就寻游去了,且你们当日在宫中言明授教于我,又得了宁远大师指点时,这水阳山的香客络绎不绝,皆是来访宁远大师的;你可还记得,大师曾言,你与他此生只有一面之缘,日后无缘再见的,所以,你是见不到他了。”
闻言,我颇为失望的嘟着嘴,小声嘀咕着:
“我都为他把名声打出去了,引得香火旺盛,他到是不见我了。”
“人与人之间皆有缘法,缘尽便会如此,能得一面之缘足矣,大师不是赠了一块玉佩嘛,好好珍之,日后会助他解困的。”
元风师太听到我的嘀咕声,便答着我的话,提到玉佩抬手指了指李德明;
“师傅,我呢?是不是也很厉害的,您初见我时,一眼便识出关窍,自是已知晓我的。”
我还是不死心的追问了一句;
元风师太忽得笑道:
“呵呵,傻孩子,你就是普普通通的凡人尔,不过,这脑子却是较常人转得快些,若你非凡人又怎会有他来助你重生啊。”
“一个两个都是不凡之人,为何都在我身边呢。”
“前世因,今世果,一世一世纠缠不清,情缘未了,才会在你身边,只为再续前缘。”
元风师太渐敛笑意,应着我的话;
李东煦温柔的伸手握住我的小手,轻声道:
“珊儿,有缘便会相见,相识,相知,相伴,不论过往,只看今生,李东煦只想与珊儿相守此生。”
我被他突如其来动情之言羞红了脸,忙垂下眸子,不敢看任何人;
元风师太见状,起身,便要出门了,我忽得想起老太太给了添香油的银子,脱了李东煦的手,起身跟着师太,轻声唤她,说起一百两银票;
元风师太只要我跟她去正殿,李东煦欲跟随,师太出声制止道:
“施主,留步,此生您莫要参佛悟道,您入人道,拜人主,拜父母,他人能不跪拜便不要跪拜,您这一跪,凡人定是受不住的,轻则迷失了心志,重则病疾而终。”
说罢便转身唤着我出了门;
我跟在元风师太身边,思忖着她的话,李东煦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大神,比延维还要厉害的那种,听听,拜一拜,跪一跪人就迷了心志,或是病疾……啊,迷失心志?母亲张兰香?李德明曾说过,李东煦给母亲跪下请罪后,母亲就痴了;
“师傅,我娘好似失心疯了,闻听我离世,煦哥跪着给我娘请罪,然后就神志不清了。”
元风师太先是一怔,微微摇头叹道:
“有缘得见再议吧,至于他,为师是真真的看不清,非神非仙,无佛缘无香根,周身的贵气凛然,却又隐约透着寒意,唉!珊儿,不用纠结于此,你与他命中注定的,珍惜此生吧。”
说话间已至正殿,上香、祈福,记功德簿……
回程时,一家三口同乘一辆马车,李东煦左手轻揽着我的肩头靠在他的肩膀上,不发一言,李德明挨着他坐于右侧,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;
一路无语,近至山脚下,我下了马车,换乘许家马车,回转许家……
寿安堂内,我正与老太太说道着清风庵祈福上香之事,门外小丫头来报,李东煦进府去了宁正阁寻许宏远,晚些再过来给老太太请安;
我眉心收紧,他为何紧随而来,直接去找许宏远了呢?
老太太慈爱的笑道:
“你这眉头皱得,没来寻你,心中不悦了?珊儿,他来应是有要事与你爹相商,你切记,为人妇要体谅自己的相公,不能太过儿女情长。”
我微微一怔,怕收敛神情,娇俏一笑,颇不好意思的说道:
“祖母,孙女没有如此想的,因着近日事多,他一来就一头扎进宁正阁,孙女是怕又有急事呢。”
“傻丫头,他一会准去与你说的,祖母是过来人,这些时日瞧得真真的,他是对你极为上心的,何事都会与你讲,夫妻间能如此,这已是有心之人了。”
与老太太聊了一会子,便回了望月阁,等着李东煦;
左等右等也不见他来,却是等来了桃霜回话:
“姑娘,大少爷给老太太请过安就回了,吩咐奴婢给您带话,因着青州府下暴雨,停滞些时日,家中老爷在路上有些耽搁,要九月初才能上京,让您莫要惦记着,近日工务有些繁忙,怕是不能与您相见,要您也不要挂念着。”
“青州府下暴雨了吗?这京中丁点雨都未曾下啊,这雨过怕是路上泥泞难行的,那么一大家子人,还是缓着些好;最近户部有这么忙吗?也没见父亲有多忙啊?”
“姑娘,二老爷是户部尚书大人,自是不会见到多忙,户部本就是六部之中最为忙碌的。”
好吧,桃霜即如此说,我便不做他想;
晚间,原想唤来李德明一起睡,与他说说话,可许耀年无事,许枫和安文清便马上让许语琴回来了,许语琴缠着李德明陪她玩,这李德明许是听了元风师太的话,对许语琴倒是更有耐心了,陪着她玩,哄着她睡觉,自是不能来主屋与我说话了。
躺在床上想着今日元风师太的话,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了……
许明华三日归宁,许家又是一番喜庆热闹,家中出嫁的姐妹们带着夫婿也都回了娘家;
兄弟姐妹早早的等在大门前,见永安侯府的马车进了朝津大街,许枫忙命下人去给长辈们通报;
待兄弟们将新婿迎进门,姐妹们则围着许明华说话,我跟在许明华的身后,看着她眉眼弯弯的笑颜,心中安稳,小茹所言不虚,她在永安侯府应是很好。
许明华左右一看,便马上回头,伸手扯过我,嗔道:
“你怎么跑到后面去了,对了,我没瞧见六妹夫呢?”
我柔声回道:
“近日户部公务繁忙,应是不得空吧。”
“哈,父亲就不能准个假嘛,这全家都在,独独缺了六妹夫。”
说话间众人已进正厅,许宏远笑道:
“你人还未进屋中,为父就听到你编排起我的不是了。”
众人闻言发笑,二位新人给家中长辈见礼,平辈们各自见过礼后,便落座叙话;
花厅摆宴,席间许如华坐于我身侧,极为讨好的说起了汪典,钱和玉动作极快,以整肃工部都水清吏司旧卷为由,短短数日将汪典在工部翻了个底朝天,有错漏,有失责,一桩桩一件件摆在了工部尚书陈达的案头;
陈达大笔一挥,直接罢了汪典的官职,还美其名曰念其旧情,不追究失职之罪了;
“六妹妹,你大姐夫可是心心念念着六妹夫家的小妹,被那个汪典欺辱之事,定是要让他不得好果子,不过,你大姐夫打听过,这汪典没了官职,可他们汪家还经营着产业呢,日后应是不会太难过的。”
我轻轻拍了拍许如华的手,巧笑嫣然的说道:
“谢谢大姐姐为妹妹着想,帮衬于妹妹,劳大姐姐代妹妹谢过大姐夫;待妹妹得了空定会在父亲面前为大姐夫进言的,也会同李东煦说道一番,大姐夫为他们李家劳心费神。”
“这是哪里话,咱们是亲姐妹,定是要互相帮衬着的,你不用谢他,姐姐倒是要好好谢谢妹妹为我们操心呢。”
姐妹间一番感谢过后,时辰也差不多了,新婿归宁不能留宿娘家的,许明华来到我面前,将一个锦囊放于我手中,对我低声嘱咐着,是六间铺子的文契;
送走了许明华夫妻二人,接下来,许家可是没有休息的时间,各房开始张罗着秋闱之事……